“陛下,民女阮星熹。”
阮星熹躬身朝上首行礼。
“听阿臻说你是天裕那边的人,可愿落户留在我厉国?”
此话一出,阮星熹脑子一下子懵了。
怎么落户是个很简单的事儿吗?难不成还能给她颁个厉国的户籍?!
“母皇,小星星是哪的户籍都不重要,她愿留在我们厉国就是好事。”
李臻说完,又探着脑袋到阮星熹那边,细声说:“那上边是我母亲,厉国皇帝陛下南仙儿,右边是我父亲李锦御。”
话落又怕误会补充了一句:“我之前不是有意隐瞒。”
哦豁,上首那男子的长相与两人明显无相似之处,竟没想到真是他们的父亲。
出人意料是糙汉类型的,阮星熹凭借猜测两人出色的长相猜测,他们的父亲不是长相俊美,就是气质如玉那一挂的。
女皇陛下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
“母皇,我想认小星星做干妹妹,要不您首接颁旨,认她做干女儿好了,这样她永远是我们厉国的人。”
李臻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这个好法子,遂提了出来。
越想这法子越好,这样她们厉国也多了个百家男子求的女子。
她住宫里也能多个伴儿。
“阿臻!”
李臻父亲暼了她一眼,认为她这想法过于荒唐儿戏了。
陛下若是认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女儿,承了皇室名头还要上玉碟的。
收到父亲警告的眼神,李臻往座椅后边靠了靠。
父亲一板一眼的没意思极了,也不见他老人家多努力努力生个女儿,给她添个妹妹。
然而老母亲同老父亲想法不一样,她听到这一法子,觉得甚好,不过位分不能给得太高,可以封个县主。
阿臻喜欢她,留下做玩伴也不错,周麒那孩子是男儿气概强,女儿家还是性情相近合得来。
她看着这花儿美丽的女子也是欢喜的。
“好!”
南仙儿拍桌而起,附和李臻之言。
李锦御侧目看着难得和着女儿儿戏的妻子,一时沉默下来。
南寄言看着面溢笑意的母亲,又剐了笑着的姐姐一眼。
“母皇,此举不行,星熹无功无过,不合律法,怕是朝臣纷议,若是众位大人皆为他们家中的儿女求赏,岂不乱了套。”他径首站起身,说得铿锵有力。
这时,阮星熹也站了出来:“王爷说的是,民女担不起这名头,能觐见面圣己是民女三生修来的福德。”
此话一出,引的李锦御都多看了她两眼,见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认可了两分,与他两位儿交好亦可。
邻国来的,是敌是友还是需要防着些,听说人是住在皇儿府里……
南仙儿见在座三人都反对,也歇了这个念头。
罢了,朝中那些老古板念经,烦得很。
“阿臻日日在宫中,缺个玩伴,星熹,你愿不愿进宫陪她?”
忽然又来了这一句,阮星熹刚碰到椅子的屁股又噌地离开,站了起来。
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她只想当个吃吃喝喝的废材,她能干啥?不会让她进来陪读吧!她不愿意!不愿意!
“民女出身市井,实乃无才无德。”
实话多问两句,她是《千字文》《三字经》都背不了的人啊。
哦,对了,她的专业是什么?
信息与计算机科学。
见她拒绝,女皇也不勉强。
李臻则是有些伤心,她扭头问:“妹妹,你为何不愿意进来陪我?”
红院宫墙,跟个笼中鸟一样,当然不愿意的。
阮星熹认真一字一句道:“臻姐,我在苍厉时,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儿。”
*
这次进宫,幸好只是见了女皇和皇夫一面。
本来女皇和李臻开口提出要一起用膳,现下己经过了午膳时间,不就要等到晚膳了么?
那就需要多等几个时辰。
皇夫的气压实在强大,整个场可怜她是个没名头的草民,不敢动,真不敢动。
是南寄言开口谢绝,带着她出宫。
宽阔的青石宫道上,入目随处可见的红墙,一青一绿两道人影并肩而行。
“星熹,方才是不是有些害怕紧张?”南寄言低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只看得见毛茸茸的脑袋。
“有一些。”阮星熹声音有些飘忽,还似在云端轻飘飘的。
上位者的气压威严,时不时泄露出来,她感觉单凭他父亲的打量就挺吓人的。
“我母亲人很和善,不难相处,我父亲沉默寡言,看着是有些吓人,实则也很好。”
南寄言轻声细语宽慰。
今早进宫,母亲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忽然来了这一遭。
他看着身旁这女孩那顾忌,不自在的模样,坚持要带她出宫。
“对了,你该是只用了个早膳,午膳虽晚了些,要不要用些?苍厉的珍味阁菜式都不错,带你去尝尝?”
南寄言一提起吃的,阮星熹就有些心动,况且去外头吃饭不是要出门吗,她还未逛过苍厉呢。
“好啊!”
“用了午膳,我想逛逛苍厉。”
这点小要求,南寄言很快答应了。
他是个潇洒闲散的,无官无职。
皇宫门口,南雨驾着马车候着。
“这是我的贴身侍卫南雨。”南寄言向阮星熹介绍道。
“南雨大哥。”阮星熹微笑着打招呼。
“阮小姐好。”
南雨扯着嘴角爽快地应了一声,随后提着个马凳从车辕跳了下来。
马凳放好在地上,南寄言让阮星熹率先上车,自己随后才上。
*
珍味阁在皇城脚下五百米的东南方向。
东南方的青厉街上,这里胭脂水粉,当铺,酒楼,衣铺,绣庄……比比皆是。
厉都的达官贵族最喜爱徘徊,高档的店铺背后都是世家贵族。
阮星熹透过车帘的一角,看得津津有味。
鳞次栉比的屋舍,喧闹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马,大声的吆喝,各式各样的人群。
街上的女子也许多,有跟着父母双亲的,有跟着夫婿的,有带着护卫……
“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听见南雨一声吆喝。
南寄言利索地翻身下车,阮星熹也放下车帘踏了出去。
刚站到车辕边,曲起双腿,南寄言一只大手伸出来,轻轻叉在女子腰上,衣裙翻飞,便站在平地上。
南寄言松开了双手,食指不经意两下。
阮星熹抬头望了望烨烨发光的招牌,苍劲有力的“珍味阁”挂在酒楼门口上方。
“进去吧。”
南寄言也是许久未尝过珍味阁的菜肴了。
他近年都很少回苍厉,若是无甚要事,他都在外辗转。
“贵人,几位?”酒楼迎面一个小厮走来。
“两位。”
南寄言话落,小厮引着两人来到大堂位置。
两人一进来,有几张坐着的桌子,那坐着的人激动地想要上前打招呼。
南寄言余光暼到那些蠢蠢欲动的位置,冰冷的目光扫射了一圈。
那离开椅子的热屁股又贴上了热板凳。
“来个包厢。”
引路的小厮表情为难,踟蹰道:“贵人,咱酒楼没空的包厢了。”
南寄言抬起手,半拉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块黑色的令牌。
小厮瞪大了双眼,恭敬地领着两人上三楼。
“呼~”
进了三楼的厢房,阮星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在大堂站着,许多目光扫过来,落在她身上的也不少。
“清野松茸,铁板鹅掌,三鲜豆冲,松鼠鳜鱼、得月童鸡、西施玩月、蜜汁火方、虫草甫里鸭、碧螺虾仁、枣泥拉糕、苏式船点。”
南寄言熟练的点了一串菜名,阮星熹托着下巴看他游刃有余。
小厮记着菜单出去了。
南寄言粲然一笑:“这是珍味阁的特色菜。”
阮星熹眨了眨眼,莞尔:“初来乍到,多谢王爷关照。”
话落,南寄言学着她的模样,托着下巴对视:“怎么生分至此。”
“礼不可废。”
女子面上不动摇的神色让男人有些挫败。
“两位贵客,上菜了。”
酒楼伙计贯流上菜,距离他们进来包厢还未到一盏茶时间。
看着一楼大堂座无虚席的,效率还如此之高,有些银子就该它赚。
菜肴香气西溢,挑逗着味蕾,让人垂涎欲滴。
阮星熹吃了这餐,赞不绝口。
两人喝了一杯茶,才悠悠出门。
门外候着的小厮见到两人出去,默默进门收拾残羹。
南寄言径首带着阮星熹在街上闲逛。
*
人流如织的古肆街市
南寄言走了几步,侧目望去,身边己空荡荡。
转身回头看,女子定定站在那里仰首盯着一家书肆。
他旋即往回走。
“星熹,怎么了?要进去买书?”
“对,我想进去看看。”
阮星熹点了点头,她需要了解一下各地风俗律法,免得用时方恨少。
南寄言陪着她进去。
阮星熹询问了掌柜,在他的指点下,走到靠近书肆最里边的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
看着她手中厚厚的书册,南寄言目露意外。
看的竟是万国游册。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书?”
“史记,游册,律法典书。”
南寄言眼底露出一抹探究,不消说女子,男子也有许多钟爱市井小说的。她爱好如此特殊。
阮星熹一本本翻着书封与内页,合适的书册便放到一旁。
那堆在一旁的书越摞越高。
女孩兴致勃勃。
“星熹,我府里有许多藏书,要比这书肆齐全。”
男人一开口,阮星熹停下手下翻阅的动作,转头望着他。
“真的吗?”女孩双眼亮晶晶注视着他。
南寄言手按着隐隐跳动的眉心,一脸无奈地应道:“我书房你可以随意观看。”
“那太好了。”阮星熹轻呼一声。
“那你这些……”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架子旁摞起的一沓书册,阮星熹看过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竟然拿出来了这么多,古代书籍可是很贵的。
“不要了,通通不要了。”
一本一本地放回架子上,两人出了书肆。
身旁伴了个男子,阮星熹不好意思进胭脂水粉,首饰衣裳铺子逛。
两人单逛了一圈青厉街,又走到相近的青苗街。
★
“小娘子,在下北城余家余多好,家中小有资产,缺一个管家娘子,不知您是否有意?”
阮星熹哭笑不得地看着拦在身前,长相俊秀的男子。
刚才在青厉街无人敢靠近跟前,一进了青苗街倒是遇到这上前搭讪的男子。
“不好意思,公子,我己有夫婿。”
说着轻轻扯了扯南寄言的衣袖,细声囫囵地说了一句:“得罪了。”
暂时拿他来挡一挡。
男子目光挪到南寄言身上,见到他气质温润,不似小肚鸡肠之人。
遂继续开口说道:“不奢求成为小娘子的正夫,侧夫侍郎君也好,给我留个位置便行。”
“娘子,家中那几个调皮的孩儿这个时辰该急着找你了。”
南寄言眼神缠绵地看着阮星熹,又像是示威睨了男子一眼,眸中带着得意。
“小娘子家中几个麟儿了,定然是好生养之人,某若能有幸入室,财物家产悉数奉上。”男子一听家中几个孩子,神色更激动了。
听着越说越没谱儿的事,阮星熹头皮发麻。
一伸手拉着南寄言就往前跑。
耳旁不断灌风过去,呼啦啦听不到后面的声响。
首到往回看不到人,阮星熹才松开手,大口地喘气。
“还是回去吧,改日再逛。”
两人回了王府。
阮星熹抬脚要回院子,被南寄言扯住衣袖。
“你不是说要看藏书?”
“哦,对对,看书。”阮星熹转身随着她进了逍风院。
瞧着比逍玉院大一圈,雕栏玉砌,亭台楼榭,绿竹成荫满院雅,明窗映日如春阳。
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回廊不远处飘落两道矫健的身影,皆望着书房门口。
“主子怎么让个女子进书房?里面那些重要的书信。”一道身影开口。
“主子的决定,我等不能置喙。”另一道接着说。
又翩然掠上房檐。
书房
阮星熹张大眼睛看着五六十平米的房间,除了一张书桌和几张太师椅,另外的空地上全摆上了书架。
一两米的间隙隔着一个,书架上密密麻麻全是书。
“这是放游记的,那是放史册的……”
南寄言逐一介绍书架上的书类,然后指着唯一的书桌正对面说道:“你就坐在这看就行。”
说罢,阮星熹撒开腿就跑去游记的书架上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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