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血月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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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血月银簪

 

祠堂地砖下的棺木发出朽木摩擦的嘶鸣,六副棺盖同时滑开半寸。苏雨晴的银簪匕首嗡鸣着指向最末那副棺木——祖母陈氏的黑白遗照赫然贴在棺内,照片嘴角正渗出新鲜血珠。

“退后!”林默然甩出荧光粉,粉尘在空中凝成“申时三刻”的篆字,这是薇薇安被井绳绞杀的确切时辰。几乎同时,阿椿的腹语化作凄厉童谣:“*七步倒,八步殇,九步踏进棺木箱...*”

染坊废墟的规则布匹突然无风自动,第三条规则“婴儿啼哭要学狗叫”的字迹扭曲变形,化作血淋淋的警告:“闭耳!她在唤名!”杜九章的《鲁班经》残页猛烈燃烧,灰烬中显出新规则:“血月唤名应三不应西,应生不应死。”

苏雨晴突然捂住耳朵——那童谣每句末尾都藏着他们的真名。当“晴”字响起时,井口的血色月光骤然聚成光锥刺向她心口。银簪匕首自主格挡,金属撞击声震落梁上积尘,露出更多悬吊的草鞋,鞋底沾着与林默然登山靴同款的泥渍。

“名字被刻进规则链了!”林默然撕开祠堂供桌布幔,背面用血画着六人生辰八字组成的阵图。阵眼处钉着半枚银镯,内侧刻着“甲子年癸酉月丙戌日”——正是老妪逼迫他们佩戴的镯子日期。

阿椿突然扑向井台,腹部剧烈起伏发出祖母陈氏的声音:“*雨晴...簪断血契...*” 井水轰然沸腾,浮出数十个陶瓮。其中一个瓮口卡着半截银簪,簪头珍珠己碎裂,与苏雨晴手中的匕首材质完全相同。

“时间闭环!”杜九章将罗盘按进染缸,盘面指针疯转后炸裂。染液里浮现光绪三年的投井场景:陈氏将银簪刺入胸口时,井底伸出无数槐树枝缠住她脚踝——那些树枝的纹理竟与周文远木质化的皮肤一模一样。

林默然用紫外灯照射陶瓮,瓮身显现三组指纹:一组属于现在的苏雨晴,一组属于薇薇安腐烂前,最陈旧那组经过刑侦比对,确认是陈氏西十年前的指纹。“我们重复着她的命运。”他砸开陶瓮,胚胎脐带里缠着褪色的首播工牌,署名赫然是“薇薇安·陈”。

血月升至中天时,祠堂棺木完全开启。六具尸体穿着与他们相同的衣物爬出,每具尸身的心口都插着染坊的规则布条。苏雨晴的“尸身”突然睁开眼,银簪匕首不受控制地飞向尸体手中。

“就是现在!”苏雨晴纵身抓住匕首,刃尖刺入尸体眉心。尸体的双眼顿时化作两面铜镜,左镜映出1953年饥民分食槐花的场景——周文远正将供品糍粑塞进嘴里;右镜映出未来画面:林默然在井底打捞起刻着六人名字的墓碑。

镜面碎裂的刹那,血月裂开蛛网纹路。阿椿的腹语突然清晰:“*第三柱香在活人肺腑里...*” 她撕开衣襟,肋骨间赫然插着一支线香,香灰正随呼吸明灭。杜九章惨笑着扯开自己的衣领——他心口同样插着香,而《鲁班经》残页在他手中焚成灰烬。

井水突然倒灌进祠堂,裹挟着薇薇安腐败的尸身。她的摄像机自动开启,镜头里血月变成巨大的瞳孔,瞳孔中央浮现出老妪狞笑的脸。林默然将荧光粉撒向水面,粉末组成破局关键:“名非名,香非香,镯断时空见阴阳”

苏雨晴猛地将银簪匕首刺入自己左臂,鲜血滴在银镯刻字处。“甲子年癸酉月丙戌日”的刻痕遇血融化,露出底下真正的日期:苏雨晴的生日。所有银镯同时炸裂,老妪们在月光下发出尖啸,皮肤片片剥落露出槐树内芯。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雾时,染坊的规则布匹尽数化为灰烬。阿椿肋间的线香终于燃尽,她咳出带香的污血,在地上画出新的地图:村口老槐树的年轮中心,钉着半枚断裂的银簪。

银簪刺入血月的刹那,苏雨晴掌心的符咒匕首骤然熔解,滚烫银液顺着腕骨倒流回簪体。簪头珍珠迸裂,露出内里嵌着的微型罗盘,指针正疯狂撞击玻璃罩——那是祖母五十年前埋入的禁制,此刻罗盘刻度显出血淋淋的「癸亥」二字。

“血月在倒流!”林默然嘶吼着扯开风衣,内衬缝满的铜钱簌簌震颤。紫外线灯扫过天幕,血月表层龟裂出无数细纹,裂纹中渗出浑浊黏液,落地即成蠕动的血蛆。杜九章突然将《鲁班经》残页拍向地面,焦黄纸页遇血显形:“子时血月蚀,活人需避影...”

话音未落,血月裂痕中倏地垂落数百条黏腻肉须。阿椿的腹语转为尖利哨音,肉须闻声卷向众人。苏雨晴反手将银簪扎进肉须丛,簪体罗盘指针猛地钉死“壬戌”刻度——这是祖母遭遇献祭的年份坐标。

“进染坊!”林默然踹开朽木门板,门内光景却让众人僵在原地。白日见过的晾布架上,每匹布都浸满新鲜血水,布匹表面浮现出与血月裂纹同步扩张的文字:

▌ 血月规则·实时异变版 ▌

① 被月光照出双影者需立即剜目(新增:双影正在融合)

② 听见磨刀声要献祭肢体(墙角铁砧无端震动)

③ 所有银器将反噬其主(苏雨晴的簪子开始腐蚀皮肉)

薇薇安腐烂的右臂突然抬起,摄像机自动对准苏雨晴的脚底。月光下她的影子正分裂出第二个头颅,那头颅的轮廓分明是年轻时的祖母!“剜目...快剜目啊!”杜九章惊惶后退,却撞上无声移动的晾布架。布匹骤然收紧,将他裹成蠕动的茧。

“规则是骗局!”苏雨晴忍痛拔出深入骨肉的银簪,带血的簪尖在月光下画出敕令。当符文完成的刹那,所有血布爆燃,火焰中浮现1953年的场景:七个戴银镯的村民正将祖母绑上井台,而井口倒映着此刻的血月!

林默然突然扑向染池。池底陶瓮不知何时己浮出水面,瓮口密封的血符正在融化。他用刑侦刀撬开瓮盖,里面赫然是杜九章祖传的完整《鲁班经》——那书册封面的人皮纹路,竟与杜九章背部的胎记完全吻合。

“原来你才是守契人...”周文远木质化的手指戳向杜九章。被血布包裹的男人发出闷笑,裹尸布缝隙渗出柏油般的黑液:“没有守契人,只有续契人!”黑液触地化作数十个无面孩童,湿冷小手抓向众人脚踝。

阿椿的腹语突然切换成苍老女声:“簪破卯酉,井断阴阳!”苏雨晴福至心灵,将滚烫的银簪掷向染池。簪体入水瞬间,池底两面青铜镜破水而出,镜面射出光柱交织于血月中心。

天地骤暗。当众人恢复视觉时,血月竟被钉在井口上方,月光凝成实体化的血枷锁。枷锁上浮现出更古老的规则:

? 井中月乃时间锚点

? 守棺人需世代剜目存珠(苏雨晴的簪珠剧烈震动)

? 破契需集齐六颗替死鬼颅骨(梁上草鞋突然掉落)

薇薇安的摄像机突然自动回放,屏幕闪现他们进村前的画面:林默然警车里放着1984年的刑事档案,被害人照片与井中浮尸完全一致。更骇人的是,档案显示苏雨晴的祖母当年被列为弑亲案主犯!

“时间锚点在重置...”林默然抓起染缸里的靛蓝染料泼向空中,液体悬停成道光幕。光幕中映出六个时空片段——1953年饥民正在啃噬槐树皮;1984年的刑警在井边打捞女尸;此刻的他们仰望血月;而未来三个片段里,众人皆己成井中枯骨。

阿椿突然撕开衣襟,她心口嵌着颗刻有“癸亥”的银珠。当这颗珠子与苏雨晴的簪珠共鸣时,井中升起六具棺木,每具棺盖都刻着在场者的生辰八字。杜九章身上的血布轰然炸裂,他手持半截鲁班尺指向周文远:“该填棺了!”

老教师木质化的身体突然暴涨,树枝状肢体插进染池陶瓮。胚胎啼哭声中,瓮体裂开露出森白颅骨——那正是规则要求的替死鬼颅骨。周文远将颅骨掷向血月枷锁,空中炸开腥臭血雨。

血雨中浮现出终极悖论:苏雨晴的簪珠映出祖母将银簪刺进自己眼窝的画面,而背景里举着摄像机记录的,赫然是瞳孔变成机械红点的林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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