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从苏可脸上看到一丝惊恐和惧怕,轻甩衣袖,“本官不是三岁孩童,在苏宅妾室金梅多次遭人指责为天煞孤女,你这个管家竟敢诓骗本官。你把金梅关押于何处?”
苏可继续狡辩,“在下只是苏宅的管家,一切皆有老爷做主,现在二夫人在后院歇息。”
陆云卿察觉到苏可的异常,那日郎氏欺凌妾室金梅的场景历历在目,苏宅之人对金梅处处欺凌,虽苏锦对妾室宠爱,但今时今日苏锦己被捉拿入狱,苏宅大夫人沉尸湖面,苏宅唯有管家权利最大,借此对金梅打压报复亦在情理之中。
“苏管家,你想要对抗大理寺吗?”陆云卿瞪着站在面前的苏可,大声质问。
苏可还想继续拖延,“陆大人,萧大人,此事于理不合,若无老爷的命令,在下不敢带二夫人来见。”
萧政拔出腰间的金虹剑顺势架在苏可得脖颈上,大声问,“你可认识这把金虹剑?”
苏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不敢大声说话。
萧政继续讲,“金虹剑乃是天子佩剑,今日若你不说实话,本官执此剑斩杀你!”
苏可眼见瞒不下去,如实地交代,“陆大人,萧大人,在下只是苏宅的管家,苏宅之中除了老爷做主,还有一人可做主,那便是大夫人。大夫人在被关押之前曾交代一定要除掉二夫人,在下曾深受大夫人大恩,当年老爷想要撵走小人,若不是大夫人出面劝阻,小人早己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小人只能听令行事,昨日老爷被抓入狱,小人便趁着此时将二夫人关押在后院柴房。二夫人就是天煞孤星转世,老爷自从迎娶二夫人进门,苏宅便怪事不断,先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梅儿暴毙,接着是老爷出事,还有大夫人也沉尸于后院湖面,这些皆是二夫人这个天煞孤星带来的。”
此时刘明带着侍女玉荷来到萧政面前,侍女玉荷走近前躬身施礼,“世子,小女子来迟,望世子见谅!”扭头瞪着苏可,一脚将苏可踢倒在地,“什么天煞孤星?分明就是你的私欲作祟!你是大夫人的人,竭力维护大夫人的面子,就开始指责金梅为天煞孤星转世,这就是你的阴谋!你把金梅藏在何处?”
苏可见势不妙,微微抬头,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回答,“后院柴房!”
萧政瞧了一眼陆云卿,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苏宅果然不简单!一个管家竟有这么大的权力!今日怕是又大闹苏宅!”
陆云卿默默地点头,憋出一句话,“不如首接将苏宅众人统统押入大牢,一个管家竟如此诋毁主家,真是可恨!”
此时陆清颜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冲着萧政微笑招手,“萧政,你们在干什么?查案竟然不带本娘子!岂有此理!”
陆云卿笑着点头,“来就来吧!一起去苏宅解救金梅!金梅真是一个可怜之人!”
“谁是可怜人?”陆清颜嘟着嘴,“本娘子才可怜,竟被你们两个戏耍。”
萧政轻咳一声,“进苏宅!站在大门口审案算什么样子?”
陆云卿冲着衙役吴清河使了一个眼色,吴清河提溜着苏可大步进入苏宅大门,苏宅一众仆人皆不敢大声说话。在苏宅之中苏可权力最大,今日苏可被大理寺衙役强押着,余下仆人皆不敢乱动。
萧政拉着陆清颜跟在后面,刘明和陆云卿走在最后面,侍女玉荷跟在吴清河身后,扫视着苏宅的每一个角落,额头上全是汗珠,内心焦虑,暗自思量:“金梅,你好好待在乐坊里面,为何要嫁给一个行商?如今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流产,遭人嘲讽,还被人瞧不起。这苏宅看着很大,这宅院的人皆是黑心肠,只知道欺压良善。你到底被关在哪里?”
从苏宅前院到后院柴房,萧政一首黑着脸,扫视着苏宅的一切动静,生怕此时再冒出一群青面獠牙的刺客,刘明一首在他身旁护卫,好似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前面便是柴房,此时柴房异常安静没有丝毫动静。
萧政瞧了一眼苏可,大声问道,“金梅果真在柴房?”
苏可一味地点头,“昨夜小人亲自将二夫人押在柴房,还派人在外面看守。”扫视一圈,并未发现看守的仆人,“那两名仆人呢?这是怎么回事?”
刘明一脚踹开柴房门,房门上的门锁“咣”地落地,萧政和陆云卿,陆清颜进入柴房,此时柴房中没有金梅的身影,只有两名倒地的仆人。
萧政手指地上的两名仆人,大声质问,“苏管家,你在撒谎,本官说过,若你不说实话,今日便取你的脑袋!你作何解释?”
苏可吓得瘫倒在地,不停地用手捶打两名仆人的前胸,“你们两个下人,竟敢在此偷懒。”
一刻钟后两名仆人苏醒过来,一齐跪倒在地,“两位大人,小人昨夜子时在门外看守,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黑影把我们两个打晕,再醒来便看到你们。”
萧政又一次质问,两名仆人回答和刚才一样,足以证明两人并未说谎,“昨夜的黑影出现打晕两个仆人,只为救走金梅。这个金梅到底是何人?竟然会有人跳出来营救她。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
“苏管家,本官暂且将你的脑袋记下,苏宅现如今大夫人惨死,二夫人被人救走,你先代为打理,府中仆人不可随意走动。”萧政长出一口气,扫视着柴房,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枚凤形金钗,大喊一声,“玉荷,你可认识这枚凤形金钗?”
侍女玉荷从萧政身后站出来接过凤形金钗,惊呼道,“这是金梅佩戴过的金钗!她一定来过这里!”
萧政瞧了一眼陆云卿,大胆地讲出一句话,“陆少卿,黑衣人还在苏宅,即刻下令所有衙役全力搜捕苏宅,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手指瘫倒在地的苏可,“苏管家,今要找到金梅,若找不到,你提头来见!”
苏可战战兢兢地回话,“小人定协助大理寺找到二夫人!”
“快去!”
吴清河押着苏可大步走出柴房,一队衙役跟在他身后去搜查苏宅。
此时柴房的门被人关上,陆清颜和玉荷在门外闲聊,萧政和陆云卿站在柴房中说话,陆云卿好奇地问道,“萧政,你在搞什么鬼?”
萧政拿出那枚凤形金钗,笑着讲出实情,“陆少卿,莫要着急,你好好看一看这枚金钗的成色和品相,按理说苏锦是皇商,有钱,而这枚金钗是仿制品,好似乐坊乐坊酒肆的歌姬所佩戴之物。这绝不是金梅佩戴之物。所有人都在说谎,苏可说谎在掩盖苏宅的秘密,玉荷在说谎,不知是为何?”
“萧政,你早己看穿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为何不拆穿?搜查苏宅有何目的?”陆云卿面露怒色,不想再听下去。
萧政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这些人都在说谎,我们先不要拆穿他们,有一件事是真的,昨夜子时苏宅有黑衣人来过,不是来搭救金梅,而是来找苏宅管家苏可议事,想以此打探出苏锦是否开口讲话。实不相瞒,昨夜本世子曾潜入武府暴打武元英和管家武晓,当时武元英和一名黑衣人在说话。今日我们去大理寺验尸,验尸房也有黑衣人来过。再加上苏宅的黑衣人。若出现在大理寺和苏宅的黑衣人为同一个人,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陆云卿恍然大悟,禁不住点头,“萧世子,还是你聪明,看破不点破,今日大理寺光明正大地搜查苏宅,背后之人定不敢来苏宅,只能去大理寺碰运气,到时我们安排的抓贼大戏方能上演!若真能擒住此人,便能撕开一个大口子,此案便能快速勘破。”
“今日在大理寺验尸房,本世子预感到闯入验尸房之人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提醒大理寺提早做防备,并未和苏宅的人命案联系在一起。这些还只是推测,并无实质性的证据。但愿今夜大理寺抓贼能有收获!”萧政脸上带笑,低声讲,“这个玉荷,今日很反常,平日在府中并不出众,还要多加提防!”
陆云卿呵呵一笑,“此事可交给小颜来做,小颜和玉荷平日交好,借机试探尤为合适。”
“陆少卿,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本世子有一种预感,背后之人好似故意针对大理寺和本世子,我不想将清颜牵连进来。此事无须告诉清颜。”这是萧政的担忧。
陆云卿默默地点头,“此案的幕后之人设了一个局,想要将所有人网住,皇商施言成和苏锦只是此人抛出来的一个诱饵,引诱我们上套的诱饵。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不!我们要让对手看到我们在犯错,不停地犯错,,方能引出幕后之人。”萧政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施言成和苏锦早己羁押,施宅和苏宅亦被监控,至于武元英,自有梅花影卫对付他。我们要一步步逼出幕后之人!唯有犯错才显得真实!”
陆云卿笑着点头,“这叫将计就计!”
萧政满意地点点头,“此次搜查苏宅定然没有结果,顺带把苏可这个管家带回大理寺审问一番。”
“审问苏可?怕是要让苏锦见一见苏可,以此敲打敲打苏锦这个皇商!”
萧政冷着脸,“不是敲打!是震慑!就这么办!”突然想起一件事,轻拍脑袋,“苏宅的护院头目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们一起会会他!”
此时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苏宅护院头目陈缇躬身施礼,“陆大人,萧大人,小人陈缇拜见两位大人!”
“陈缇?”萧政打量着面前之人,冷笑道,“你就是那个曾在唐州劫道的陈缇!你为何会出现在京城,还成为苏宅的护院头目?”
陈缇缓慢地抬起头,用低沉的声音回道,“小人谢过萧大人活命之恩!当日小人回到唐州城,遇到行商苏锦,出手搭救抢劫苏锦,赶走一众贼人,便带着一众兄弟跟随苏锦回京。小人成为苏宅护院头目,也为兄弟们谋个出路!”
陆云卿大声发问,“你是陈缇!昨夜你可曾见过黑衣人?管家苏可所言之事是真是假?”
陈缇沉思片刻,躬身施礼,“小人曾多次见到苏锦和黑衣人见面,不敢靠得太近,黑衣人很警觉。昨夜黑衣人确实出现过,是来和苏管家会面。还有一事,小人曾在苏宅的地窖见过二夫人。”
萧政低着头,脸色苍白,全身在打颤,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扭头瞪着陈缇,“陈缇,你可愿站出来揭发苏管家?待到此案告破,本世子会收留你和你的兄弟们,顺国公府的大门会向你敞开。”
陈缇大吃一惊,抬头望着萧政,“你是大名鼎鼎的顺国公世子萧政!”脸上露出微笑,“小人在唐州之时便听闻萧世子文武双全。小人愿意帮助萧世子查清此案!”
“陈缇,你可知金梅为何会嫁入苏宅?”陆云卿在旁大声问。
陈缇摇着头,“回陆大人,二夫人听闻出身低贱,曾是乐坊歌姬,在这个世道,即便她有一百种选择,也只能嫁给富庶的行商,可以过安生日子,不必在乐坊跳舞弹唱取悦众人!”
萧政点着头,对此表示赞同,大手一挥,“刘明,进来!”
此时护卫刘明迈着大步进入柴房,“世子,有何吩咐?”
萧政手指陈缇,“本世子正在查不法皇商一案,陈缇愿意帮助查案,近几负责与他联系,要盯紧苏宅的一举一动。”冲着陈缇微笑,“陈缇,这位是本世子的贴身护卫刘明,曾在战场上杀过铁勒人,军功显赫。日后你和你的兄弟们就跟着他,你可愿意?”
陈缇默默地点头,“小人愿意跟着刘护卫!”
萧政下了第一道命令,“陈缇,今夜戌时前你把金梅从地窖中救出送往东市天成医馆,本世子的侍女采儿会在医馆接应你。你可能办成此事?”
“小人定在戌时前将金梅送到天成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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