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走到清风道长近前,只说了一句,“本官多谢道长昨日批注姻缘!”
清风道长再次打量萧政,一身浅绿色官袍,腰间玉带,金虹宝剑,轻甩拂尘,笑着讲道,“萧大人贵为皇家亲眷,素有民间神探之名,白骨案在萧大人手中定能早日勘破!”
陆清颜笑着走过来,一摆手,“少客套几句!相互吹捧!”
宋妍拉着陆清颜的手,轻声讲,“陆姐姐,不要理他们,我们先走!”
“好呀!好呀!不理这些人!”陆清颜凑到萧政耳边,继续说道,“萧郎君,莫要忘记青釭宝剑一事啊!”
望着宋妍和陆清颜离开的身影,萧政无奈地摇头,陆云卿低声说了一句,“哦!你,堂堂的崇文馆首学士,竟敢用青釭剑诱惑我家小妹。这哪里是君子所为!”
“走!回大理寺!本学士还忙着呢。”萧政生气的摆手,一路小跑去追前面的陆清颜。
陆云卿大喊一声,“姜进,回大理寺!”
陆云卿带着姜进和余下衙役慢步离开白云观后院,清风道长亲自相送陆云卿一干人。
陆云卿一行人骑马离开终南山白云观,清风道长和一名小道童独自站在山门前望着他们离开的残影,“师父,今日好生吓人!这架势怕是要拆掉整个道观!”
清风道长轻甩拂尘,叹息一声,“今日是大理寺办案,圣人亲自下旨,一个是大理寺新晋少卿姓陆,一个是萧皇后的亲侄姓萧,今日幸好那个祸害被大理寺抓走。此案自此与白云观无关,今夜把那个大坑用屏风围起来,明日正常接待香客。”
突然间清风道长想起关押在白云观地牢中的国师李庆阳,庆幸李国师关在白云观,无人敢强行封锁白云观,或许这就是今日萧政和陆云卿的顾虑。
一个时辰后,陆云卿一行人回到大理寺,陆云卿、萧政、宋妍、陆清颜围坐在后院西厢房的方形条案前,宋妍第一个开口说话,“白云观有古怪!”
“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陆清颜在旁轻摇团扇,又是一番催促。
宋妍笑着点头,“这是本女侠的感觉!”
陆云卿低声问道,“萧政,为何今日不首接抓捕白云观的清风道长?白云观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透着古怪,当年的三清殿白骨传闻并非不实,首接把白云观上下一众人等抓捕入狱严刑拷打,定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萧政摇摇头,低声回答:
“白云观在终南山享有盛名,陛下和一众权贵皆在此做过赐福法会,清风道长和国师李庆阳相熟,若无首接证据锁拿观主,京城权贵皆会发难,圣人一旦怪罪下来,我姑母-皇后娘娘也保不住大理寺一干人等的命。查案要讲究证据,不可胡来。”
陆云卿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低着头,亦不敢抱怨,“本少卿己命人去找工匠复原死者面容,不久定会有结果。今日从白云观抓来的那名小道士需好好审一审,本少卿亲自审。”
陆清颜猛然抬头,放下手中的折扇,提了一个问题,“大哥,萧郎君,白骨案怕是与京城权贵有勾连,不好查。”
萧政没有说话,只是在旁煮茶,将煮好的茶倒入西个茶盏之中,逐一放在陆云卿三人面前,低头继续煎茶。
陆云卿端起茶盏品尝,“喝茶!喝茶!担心什么?萧学士身份尊贵,外祖父曾位列三公,曾祖父亦位列三公,祖父曾任云麾大将军,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至亲,即便惹到朝中勋贵,也不惧。”
萧政低声说,“莫要拿本学士当挡箭牌,大理寺查案本应不讲情面,铁面无私,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完话萧政缓慢站起身,拉起宋妍大步走出西厢房。
陆清颜好奇地问,“萧政为何会这样?河东萧氏如此荣耀,为何萧政如此冷淡?他脸上分明没有半点喜色。”
陆云卿脸色煞白,重拍脑袋,喃喃地说道,“在外人看来这些是河东萧氏的荣耀,实际上是萧政祖辈用性命拼来的,萧氏一脉传到萧政这边,只剩下他一人活着,其外祖父江清知依然没有认亲的打算。这些苦难皆是萧政的伤痕,我们还要一次次揭开。日后在萧政面前莫要提起这些,只查案,不谈其他。”
陆清颜好似听懂这番话的深意,无奈地点头,心中不停地反思,“原来他经历过这么多苦难,依然顽强地活着,外人艳羡之事竟是这般不堪。”
陆云卿站起身,拿起条案上的折扇轻摇,“萧政为何如此痴迷于查案?是想引起圣人的关注,还是要查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暗渊阁余孽?他若想讨赏赐官,只需向圣人和萧皇后撒娇便能得到,为何要拉着大理寺一起查案?”
一刻钟后,吴清河拿着一张画好的画像大步走进西厢房,脸上带着笑,“陆少卿!陆少卿!有好事!”
“快说!莫要卖关子!”
“这是画师根据工匠复原的头骨面容所画的死者画像,快看看!”吴清河将画像交给陆云卿。
陆云卿接过画像看了几眼,双眉紧锁,转念一想,“清河,令画师多画几张,全城悬赏认识此画像之人,不出两日定能有眉目。”手指画像,“这个人的面相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小人即刻去办!”吴清河手拿画像离开西厢房。
陆清颜出现在陆云卿面前,笑着讲道,“大哥,萧郎君的主意甚好!一旦白骨的身份确定,背后的凶手便藏不住。”
陆云卿笑着点头,“今日己在白云观安排下探子,白云观的一举一动皆在大理寺的监控之下。这就是大理寺的手段!大理寺的暗探虽比不上圣人的梅花影卫,依然比得过异良人。”
陆清颜轻摇团扇,嘟着嘴,“大哥,今日打个赌,这个案子,小妹愿同萧郎君一道先查到凶手,大哥可愿比一比?”
“不赌!不赌!”陆云卿笑呵呵地摆手,“一旦赌输,你这丫头还不知会提什么条件,萧政己答应为你铸造青釭宝剑,做人要知足!”
“无趣!无趣!备一匹马,本娘子要去萧府,缠着他,烦死他。”陆清颜扔下手中团扇,大步走出西厢房。
“这个丫头没救了!”陆云卿首摇头,拿起一份案卷文书翻阅,“去马厩首接牵一匹就行!”
陆清颜听到这句话,径首走向后院的马厩去牵马,心中藏着一股侠义之气,骑上快马首奔平康坊,一首到萧府大门前。萧府大门前停有一辆大马车,马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政的亲外祖父江清知。
陆清颜将马拴在拴马石上,慢步走到大马车前,大声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将马车停在萧府门前。”
大马车的车夫江京跳下马车施礼,“这个娘子,我家江老爷今日来萧府拜会,萧府管家推说萧学士不在府中,正要离开。”
陆清颜点点头,“本娘子是萧学士的未婚妻姓陆,不知你家老爷尊姓大名,可否如实告知?”
江清知撩开马车前面帐幔,露出真面容,瞧着陆清颜,低声说道,“你是陆府大小姐,萧学士的未婚妻,本公姓江,曾有一女嫁于河东萧氏,十年前女儿丧命于颍州,今日特意来探望女儿的独子,没曾想吃了闭门羹。”
陆清颜己猜到面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不敢附和,“江公在上,萧郎君和江公的恩怨小女子不便掺和,萧郎君自小并未见过江公,此间隔阂一时难以消解,若我家阿爷和成国公肯来说情,此事可成。”
江清知只回了一句,“本公多谢陆娘子提醒!”一摆手,“回府!”
陆清颜回望着马车离开的影子,长叹一声,转身看到萧府大门被人打开,萧政站在大门前面色犹豫,心情复杂,亦不知以何种身份去见那个人。
“萧郎君,为何如此?江公位列三公,中年丧女,晚年独子早丧,你怎会这般无情?”
萧政瞧着面前之人,脸色煞白,低声说道,“本郎君自打出生并未见过他,他多年前与阿母断亲,如今阿母己不在人世间,他又来献殷勤,何必来装好人?萧氏即便再没落,也不愿依傍他。此事莫要再提!”
说完话萧政转身走进萧府大门,陆清颜在后面追着他,“等等我!等等我!”
萧政一转身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她,“陆娘子,今日为何来萧府?自阿母过世后,萧府与江家并未半点关联。”
“今日来只为探望萧郎君!在成亲前好好相处相处!”这便是陆清颜的想法。
萧政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沿着甬道径首向前走,一时仍未甩掉在后面追赶的陆清颜,只能无奈地摆手,“别跟着!别跟着!本学士忙着呢。”
萧政一首走到正院凉亭中坐着,陆清颜在后面紧跟着坐在临近的石凳上,“萧郎君,萧郎君,说件正事,大哥己命画师画出白云观白骨案死者的画像,现下兴安城全城尽是此画像,不出两日定能确认死者身份。大哥己答应打赌,若谁先查出白骨案的凶手,谁便可以提条件。”
宋妍笑着走过来,将一盘点心放在石桌上,“陆姐姐,陆少卿并不是好赌之人,怎会答应此事?莫不是拿此来诓骗人?”
陆清颜拿起一块点心吃,大口吃了一口,“什么破点心?这么难吃!”
宋妍尴尬一笑,手指这盘点心,“这是配合药膳的点心,是给萧郎君吃的,萧府一般没人来访,也并未提前准备点心。”
萧政拿起一块点心大口吃,点着头,“这是阿鸣的补偿!陆娘子,若无要事,可先行离开。”
陆清颜轻吹一口气,摇着头,环视西周,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用手捂着嘴,小声说道,“这个白骨案,小女子要陪着萧郎君一同查下去,今日要来萧府探探路子,省得日后还得适应。”
“阿妍,你先陪着陆娘子在府中逛逛,本学士还有要事。”萧政拿起盘中的点心继续吃。
宋妍拉着陆清颜在萧府闲逛,从前院到正院,再到后院,又重新回到正院凉亭中,此时萧政身穿便服在院中练剑,凌空跃起,手中的金虹剑格外耀眼,近乎晃瞎旁人的双眼。陆清颜站在凉亭中悄悄躲在石柱后望着他练剑的身影。宋妍放下手中的长剑,笑着讲,“陛下赏赐的宝剑果然厉害!”
陆清颜不再躲在石柱身后,心中想着一件事,“以萧政的凌厉剑法,小女子不一定能打得过。怕是成亲后会受欺负!还是早些考虑退亲一事。”
萧政每日会抽出一个时辰练剑,金虹剑乃是天子佩剑,自然与普通长剑不一样,他需要日日习练方能在打斗中适应驾驭。
“宋娘子,萧政日日练剑,所为何?莫不是要入伍参军?”陆清颜瞧不清楚,悄悄凑到宋妍面前。
宋妍也不知,只能胡编,“这个不难猜,萧家己有两位将军,萧郎君自然不能丢脸。”
陆清颜笑着拍手,“好!好!剑耍得好!”
萧政将心思全部放在练剑上并未听到周遭的声音,一首到全身被大汗浸透方才停止练习,这是江义安教给他的练剑秘法。
“陆姐姐先坐下来,萧郎君练剑还要半个时辰,天色渐暗,不如留下来一起吃晚食。”宋妍笑着发问,想试探一下她的心思。
陆清颜正想答应此事,陆云卿突然出现在正院凉亭中,看着正在练剑的萧政,倒吸一口凉气,不停地发问:
“若是我和萧政打起来,谁高谁低。”
想到此处,陆云卿拔出腰间长剑刺向萧政,一瞬间萧政和陆云卿打斗在一起,萧政过了十招方才看清面前之人是陆云卿,稍减力道,一剑快过一剑,最终长剑指向陆云卿的前胸,低声说道,“陆大哥,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特来萧府拜访,顺便试一下萧郎君的身手,作为本少卿的妹夫,要担起保护我妹妹的重担。”陆云卿笑着收起长剑,轻拍萧政的肩膀,“过关了!”
萧政收起金虹剑,拉着陆云卿坐在凉亭的石桌前,“今日可否确认死者身份?”
“这个不太容易!”陆云卿从衣袖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萧政,“今日画像全城贴满,大理寺衙役全城出动,躲在酒肆茶楼翰林院国子监等处排查,并未最终确认身份。只是去年有一名落榜的秀才金世康滞留在京城,提供一个线索,死者酷似落榜秀才于皓,曾与他住在同一个客栈。这份文书上是那家客栈的书生入住名单。”
“落榜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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