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这样的笑容感染,不由得想起了自已一手带大的徒弟们,她踮起脚尖,向少年伸出手,笑道:“你把头低低。”
俞长安听话地低下头,感觉到头顶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乱摸。
明明是个看着比自已小那么多的女孩,怎么像个小大人似的。
但不得不承认,他不讨厌,甚至是喜爱这样的相处方式,令他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
待那只小手摸够了,他才抬起头,脸上有一丝红晕,许是第一次接触这样软软糯糯跟小团子似的女孩,难免有点害羞了。
女孩又朝他伸出手,他不明所以。
施绾一本正经道:“红薯,给一个呗。”
太香了,勾得她肚子咕咕叫。
俞长安有些惊讶,却还是将怀里的红薯递了一块给她:“小心,这东西很烫的。”
然后杳檀宗的路上就出现了一队奇葩。
最小的在前面一边啃红薯,一边含含糊糊地介绍四周,几名少年少女跟在她后面,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施绾一个红薯吃完,差不多也走到了内门,刚刚送走了一批外门弟子,内门三人由绍言负责安排,她嘱咐道:“先给他们安排一桶热水洗洗吧,累了一天了。”
绍言点点头,待施绾离开后,他将宗服分别派发给三人,领着他们去了新的寝舍。
快饿死了的施绾一路加快脚步,吃完饭她还要去承星宗一趟,神问又喊她去讲悄悄话。
鹿浅早就做好饭巴巴地蹲在门口等她了,嘴里还叼着一根无聊摘的小草,她刚刚凶巴巴地把师兄们都喊来吃饭,但没有一个人动筷子,都在等施绾忙完回来。
饭桌上乱糟糟的,不是她上的菜,就是师兄们捣鼓的什么草药啊,占卜器啊,等等……徐池茗那小子怎么能把毒药放在桌子上?那是吃饭的桌子!
“啊啊四师兄你好歹毒的心……!”
她正准备一个百米冲刺把徐池茗的东西抢走,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挥着手的小团子。
果断将师兄们的性命之危抛之脑后,呸呸两口吐掉嘴里的野草,鹿浅笑得满面春风,手挥得那叫一个激动:“绾绾~”
徐池茗:?
被鹿浅一声吼吓了一跳的少年们纷纷扭头,注意到了徐池茗手上的东西,很快认出了他碗里正在磨制的是拥有剧毒的红鸠草。
温淮理“啪”一声,手中还在改造设计的剑掉到了地上,他捂唇,指着徐池茗的手抖个不停:“四师兄,你……”
他旁边的易稚瞥了一眼摔变形的剑雏,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司铖苏拍了拍温淮理微颤的肩膀,目光视死如归:“四师弟终于还是要对我们下手了。”
纪琼被旁边的吵闹打断了占卜,失效的占卜仪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眼中蕴含着几分冰冷的怒火,无语地看着徐池茗手中的罪魁祸首。
那根本不是红鸠草,这群家伙果然没有好好学草药。
施绾被鹿浅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满脸悲伤的温淮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司铖苏,欲言又止的易稚,死亡凝视着他们的纪琼,和一脸“你们没逝吧”的徐池茗。
场面有点乱,他们为什么在神圣的饭桌上捣鼓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等女孩搞清楚状况,鹿浅突然良心发现想起了险些被毒害的师兄们。
她一个箭步夺走了徐池茗手中的捣药碗,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四师兄,你为什么要在饭桌上捣这种剧毒?你不会是要大义灭亲吧?”
少年沉寂的蓝色眼眸如同一潭深水,此刻却出现了一丝委屈,施绾瞥了一眼药碗里的红色粉末和边上被捣碎的花瓣,清咳两声:“其实那是无色无味的补药。”
红藓药,长得和红鸠草奇像无比,但熟悉草木大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还是有区别特征的。
想来阿茗如此谨慎一个人,也不会胡乱在别处捣药,倒是他们几个,在饭桌上煮茶就算了,改剑的,占卜的,还有那个画符的,知道修行刻苦,不用这么痴迷啊。
算了,杳檀宗弟子都出了名的卷。
鹿浅尴尬地看了两眼徐池茗,把药碗塞回了他手里,牵着施绾干笑着坐下:“啊哈哈,吃饭,吃饭。”
温淮理看着地上已经废掉的剑雏,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司铖苏摇摇头:“我早就说了吧。”
易稚不动声色地扒拉自已碗里的饭,痛失废剑的少年抬头瞪了他一眼:“马后炮!你刚刚明明没说!”
“我没说吗?”
“没说!”
司铖苏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把碗推到瞪大了眼睛的少年面前:“吃饭吃饭,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纪琼将自已的占卜仪收了起来,很快从悲愤中走了出来,拿起筷子就往施绾碗里夹了块肉。
他和鹿浅两个人像是较上劲了一样,施绾莫名闻到了一丝硝烟的味道,然后自已的碗就开始遭殃了,这俩人的筷子一个比一个快,她碗里都塞不下了还在夹。
趁着现场乱成一片,女孩多扒了两口饭就赶紧溜了出去。
站在承星宗门前,她才松了口气。
不等她进门,门口就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施绾定睛一看,那不是任明霏吗?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手中的折扇半遮面,施绾对他没什么印象。
但她能看出来,任明霏不太喜欢和他待在一起,都是那人说一句,任明霏点点头,不管他干什么,任明霏都始终表情不变,而且从未抬头看他一眼。
两人走到门口,任明霏就注意到了门口眨着眼睛的小团子。
见到他似乎很高兴,蹬着两条小短腿就扑进了任明霏怀里,还蹭了两下,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稳稳接住了飞奔而来的女孩。
明明只是两天没见,少年心中也不免生出些思念,但他隐藏得很好,在看见小姑娘那一刻瞬间倾泄而出。
眼神都不由自主温柔了许多。
旁边的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任明霏,又看了看施绾,抬起扇子掩盖唇边笑意:“哪儿来的小团子?”
他怎么不知道自已这个师弟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施绾从任明霏怀中抬起脸,望着他身边的少年,任明霏看她有些怕生,主动介绍道:“别怕,他是我二师兄。”
噢,神问的亲传二弟子,那她认识了,整个五宗的第一吃瓜哥,看热闹一线人员,出了名的欠揍,但实力深不可测所以暂时没人敢真动手揍的薛梧时。
这小子小时候没少欺负任明霏,也被她欺负回去好几次。
每次都把人抱来逗,逗哭了就丢回给神问,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这小孩哭都抓着她衣角不松手,还是挺讨喜的。
于是施绾伸出手指,指着薛梧时,一本正经地喊了一声:“八戒!”
两人一脸问号,这里并没有什么四大名著,所以他们听不懂也正常,施绾忍不住笑了起来,属于孩童的声音稚嫩又清脆:“猪猪!”
她小时候给薛梧时取的绰号,薛八戒,薛猪猪,但她从来只在心里叫,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出来了。
她没得意多久,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抱进了怀里,视角突然高了起来,两个少年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师父。”
惨了,欺负小孩被神问抓了。
她讪讪一笑,将脸埋进神问怀里,死也不肯抬头了。
神问朝两人点点头,抱着她进了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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