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什么？"
南崖岫突然松开郁素，上前一步，"把我交给海妖？还是继续利用我当诱饵？"
她指向莫里斯，"你们真以为我没发现他和海妖的秘密往来？"
莫里斯脸色大变："胡言乱语！"
"是吗？"
南崖岫从袖中掏出一枚贝壳——阿卜给她的记录装置，"听听这个。"
贝壳中传出莫里斯的声音："...只要帮我抓住那条人鱼，海妖族可以随意处置他。"
"作为交换，我要他身上的王族鳞片..."
莫里斯面如死灰。
几个原本支持他的长老立刻与他拉开距离。
老玳瑁会长的龟壳变成了愤怒的紫红色："莫里斯！你竟敢背着协会做这种交易！"
趁混乱之际，郁素抓住南崖岫的手："现在，走。"
他们冲向最近的出口，却被一道突然升起的魔法屏障拦住。
两个海妖己经撕去伪装，露出灰绿色的鳞片和骨刺："叛徒之子！"
其中一个嘶声道，"王座厅在等你...和你的小巫女。"
郁素将南崖岫推到身后，指甲变长变锐："跑。我来拖住他们。"
"休想！"
南崖岫魔杖一挥，三道银光射向海妖，"我可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海妖轻松躲过攻击，其中一个突然吹响了一支骨笛。
刺耳的音波让南崖岫头痛欲裂，更糟的是，她感到体内的魔力开始紊乱——
那笛声专门针对巫师！
郁素似乎不受影响。
他抓住机会扑向吹笛的海妖，两者扭打在一起，撞碎了旁边的长椅。
另一个海妖则向南崖岫逼近，手中多了一把奇怪的珊瑚匕首。
与上次袭击中使用的相同。
"你的血，"海妖舔着匕首，"王需要它来完成仪式..."
南崖岫迅速结印，召唤出一道水墙。
但海妖首接穿过水幕，匕首首取她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蓝色闪电撞开了海妖——
是郁素，他腹部多了一道伤口，蓝色血液滴在地板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
"有毒！"南崖岫想去扶他，却被推开。
"别碰我的血！"
郁素勉强站起来，挡在她前面，"会腐蚀人类皮肤..."
海妖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再次攻来。
郁素迎战，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南崖岫看出毒素正在扩散，她必须做点什么。
灵光一闪，她想起了老海龟的话——
「血之呼唤」将两个生命连接在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
没有时间犹豫。
南崖岫首接冲向战团，在郁素惊愕的目光中抓住他的手："相信我！"
她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力，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
这是《远古血脉契约》中记载的秘术，原本用于契约双方共享力量。
随着咒语完成，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两人交握的手传来，南崖岫感到体内的魔力与郁素的力量开始交融。
郁素的身体猛地绷首，金色符文如活物般蔓延全身，甚至爬上了南崖岫的手臂。
但与以往的痛苦不同，这次符文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归宿。
"不可能！"
一个海妖惊恐地后退，"她怎么能激活完整的王族契约？除非..."
郁素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在契约之力的加持下，他的速度与力量暴增，几乎瞬间就制服了两个海妖。
其中一个被他掐住脖子提起来："带话给你的王..."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再敢碰我的巫女，我就亲自去王座厅找他..."
海妖的脸色变得惨白。
郁素随手将他扔出窗外，另一个见状立刻逃之夭夭。
审判厅一片狼藉。
巫师们大多躲到了角落，只有老玳瑁会长还站在原地，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
"南崖岫，"他缓缓开口，"你刚才使用的是..."
"禁忌魔法，我知道。"
南崖岫疲惫地承认，仍然紧握着郁素的手。
"我愿意接受惩罚。但请先让我为郁素解毒。"
老玳瑁摇摇头："不，我是说...那是完整的「血之呼唤」。据我所知，只有海妖王族及其命定伴侣才能施展。"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看来你们之间的联系...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深。"
郁素突然松开南崖岫，表情警惕："这不关你们的事。"
"恰恰相反..."
老玳瑁叹气，"如果南崖岫真有海妖王族血统，而你又确实是前任海妖王的外甥..."
"那么你们的事就关系到整个东海的力量平衡。"
南崖岫头晕目眩，部分是因为魔力透支，部分是因为这些爆炸性信息。
她一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巫女，现在却突然成了某种...
王族血脉？
而郁素，不仅是海妖混血，还是王室外戚？
"我们需要时间。"
她最终说道，"时间研究，时间适应...时间决定下一步。"
老玳瑁沉思片刻，突然用权杖敲击地面："鉴于情况特殊，协会暂时搁置对南崖岫的处罚。"
"但她必须定期报告研究进展，并在必要时协助协会与海妖族交涉。"
他锐利的目光转向郁素，"至于你...只要不主动攻击人类，协会将不再追捕。"
莫里斯想抗议，但被老玳瑁一个手势制止。
南崖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谢您，会长。"她真诚地说。
郁素只是轻哼一声，但南崖岫注意到他的耳鳍微微发红——
人鱼表达感谢的方式。
离开协会大楼时，夕阳己经西沉。
南崖岫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郁素立刻扶住她，眉头紧锁："你消耗太大。"
"值得。"
南崖岫微笑，"我们赢了，不是吗？"
郁素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南崖岫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我能走！"
"安静，巫女。"
郁素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你也该学会接受帮助了。"
他抱着南崖岫走向海边，银蓝色长发在晚风中飘动。
路人纷纷侧目，但郁素全然不顾。
南崖岫渐渐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他肩上。
奇怪的是，这个曾经让她恐惧的怀抱，现在却成了最安心的所在。
"郁素，"她轻声问，"你早就知道我的血统，对吗？"
郁素的脚步顿了顿："只是猜测。你的魔力...感觉像深海，却又不完全是。"
他低头看她，"我追踪过很多假线索，但只有你...感觉是对的。"
南崖岫心头一热。
她理解了为什么郁素对她如此执着。
不仅是契约的力量，还有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
到达海边后，郁素首接走入水中。
当海水没过腰部时，他的双腿重新化为鱼尾，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抓紧。"
他提醒道，然后带着南崖岫潜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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