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城郊废弃农场躲了三天。
陈的妹妹成功获救，现在和哥哥一起被颜岸澄安置在某个安全屋——
关如炽刻意没问具置，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越安全。
"议会发布了我们的通缉令。"
关如炽关掉偷来的终端，"全星系首播，罪名是叛国和谋杀霍恩。"
颜岸澄正在擦拭武器："霍恩确实死了。"
"你杀的？"
"TS-110。"
颜岸澄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当着我的面...像捏碎豆腐一样..."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脖子，"霍恩临死前说...实验室从一开始就是议会的黑手套。'夜莺计划'要培育的不是杀手..."
关如炽接上他的话："是替罪羊。"
难怪议会如此迫切地想抓住他们。
不仅因为颜岸澄是逃逸的实验体，更因为他们掌握了足以颠覆现政权的秘密。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她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左肩的枪伤感染了。
颜岸澄立刻扶住她："你发烧了。"
"小问题。"
关如炽想推开他，却腿一软栽进他怀里。
意识模糊前，她听到颜岸澄罕见的慌乱咒骂，和通讯器里陈急促的医疗指导。
高烧像潮水般时起时落。
关如炽梦到母亲失踪那天，梦到边境实验室的爆炸，梦到颜岸澄在培养舱里睁开的眼睛...
某个时刻，她感到冰凉的手指抚过额头，听到有人低声哼唱荒腔走板的摇篮曲。
"...颜岸澄？"她艰难地撑开眼皮。
银发Alpha立刻凑过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我在。"
窗外的天光显示己是深夜。
颜岸澄扶她喝水的动作小心翼翼，与平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判若两人。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七小时。"
颜岸澄的指尖轻触她滚烫的脸颊，"陈说再烧下去会有脑损伤...所以我擅自用了实验室的退烧针剂。"
关如炽这才注意到他左臂新增的针眼——他先在自己身上做了试验。
一种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头："为什么不逃？带着我只会拖累你。"
颜岸澄的表情像被扇了一耳光："你以为我会...丢下你？"
"理智的选择。"
关如炽勉强扯出微笑，"叛国罪是死刑，你还有机会——"
她被一个颤抖的拥抱打断。
颜岸澄的手臂箍得她生疼，银发蹭着她颈窝："没有你...逃到哪里都是监狱。"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某个锁住的情感闸门。
关如炽抬手回抱，发现他的后背瘦得能摸到脊椎骨节——这些天他肯定没好好吃饭。
"饿了吗？"她轻声问。
颜岸澄摇头，却传来胃部抗议的声响。
关如炽无奈地笑了："去热两罐营养剂来，我们一起吃。"
趁颜岸澄离开的间隙，她检查了背包里的装备。
武器、弹药、医疗用品...
还有颜岸澄的数据板。
屏幕亮起的瞬间，关如炽怔住了——
正在播放的视频里，颜岸澄正对着镜头说话，背景就是这个安全屋。
"...如果她死了。"
视频里的颜岸澄眼神空洞，"我会找到所有参与陷害她的人，一个一个杀掉。然后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他举起一个微型装置，"这是实验室的自毁程序，足够把半个星球炸飞。"
视频日期是她高烧最严重的那晚。
关如炽迅速翻看其他文件。
发现十几个类似"遗言"的视频，最早的甚至能追溯到他们刚认识时。
每个视频结尾，颜岸澄都会对着镜头说同一句话："关如炽，你要长命百岁。"
"偷看别人隐私是不道德的，指挥官。"
颜岸澄端着营养剂站在门口，耳朵尖通红。
关如炽晃了晃数据板："解释一下？"
"...以防万一。"
他放下餐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如果我不在了...总得有人继续保护你。"
这句话击中了关如炽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她招手示意颜岸澄靠近，轻轻吻了他紧绷的嘴角："傻子，我们一起活着。"
颜岸澄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
他小心地回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纯粹出于爱的触碰。
当夜，关如炽的高烧终于退了。
她醒来发现颜岸澄睡在床边地板上，手里还攥着湿毛巾。
月光透过破窗帘洒在他脸上，照出那些平日里被疯狂掩盖的稚气。
没了醒时的攻击性，他看起来几乎像个普通青年。
关如炽轻手轻脚地下床，想给他盖条毯子，却踢到了什么东西。
颜岸澄的战术匕首从刀鞘中滑出一半，露出里面卷着的小纸条。
她本能地展开，上面是颜岸澄工整的字迹：
「把她安全送回去。——Y」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像随手写下的便条。
但关如炽知道这是什么——颜岸澄的遗书。
这个习惯是她在某次任务后随口提过的：
"特种兵都应该写好遗书，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次是最后一次。"
他记住了。
就像记住她所有喜好和习惯一样。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墨迹很新：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想学怎么种玫瑰。」
关如炽把纸条小心塞回去，俯身吻了吻颜岸澄的额头。
他咕哝着往她手心蹭了蹭，没醒。
#驯养进度99%#
#疯狗Alpha的遗书只有一句话#
一周后，关如炽的伤势基本痊愈。
他们转移到了更隐蔽的山区据点，并联系上几个仍忠于关如炽的老部下。
"最新消息。"
关如炽关闭加密通讯器，"议会内部开始分裂，有人质疑对我们的处理方式。元帅派系正在推动重新调查。"
颜岸澄正在调试偷来的信号拦截器："TS-110昨天出现在军部，用的是我的脸和身份。"
他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看，他在复制我的行为模式。"
录像里的"颜岸澄"正与议会成员密谈，连银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但关如炽立刻发现了违和感。
真的颜岸澄笑起来会露出左边虎牙，而录像里的人没有。
"他想取代你？"
"不止。"颜岸澄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霍恩死前提到的'收割计划'...我认为是让TS-110替代我，然后当众做出疯狂举动，坐实我们的叛国罪名。"
关如炽的指尖敲击桌面："所以我们需要做两件事——证明TS-110的存在，以及找出议会操纵实验室的证据。"
"己经找到了。"
颜岸澄调出一组数据，"陈在医疗部档案库，发现霍恩每年都收到议会秘密账户的大额转账。更重要的是..."
他放出一段音频。
「确保109号在今年内被回收。」
一个熟悉的男声说道，「如果关如炽己经察觉实验室真相，就连她一起处理掉。」
关如炽的血液瞬间结冰——这是现任议长的声音。
"录音在哪找到的？"
"霍恩的私人终端。"
颜岸澄关掉音频，"足够翻案了吗？"
关如炽刚要回答，警报器突然尖啸起来。
有人触发了外围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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