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凌星的笔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微微蹙眉，笔尖在立体几何的图形上悬停片刻，最终轻轻戳了戳黎洋的手肘。
“这条辅助线……应该画在这里吗？”她压低声音，指尖在图纸上虚划一道。
黎洋侧过脸，垂落的额发半掩住他清冷的眉眼。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抽出草稿纸，用尺子画出一条笔首的虚线。
“从D点到F点，”他修长的手指轻点纸面，“这样更简洁。”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凌星恍然点头，发丝随着动作从耳后滑落。
她正要抬手去拨，黎洋己经自然地伸过手，用圆珠笔尾端轻轻将那缕头发别回她耳后。
咔嚓——
后排传来突兀的断裂声。凌星下意识回头，正对上林念昕笑意盈盈的眼睛。
他晃了晃手里断成两截的铅笔，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笔质量真差。”
说完，他随手将断笔丢进课桌，低头继续写作业，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无心之失。
凌星看见他指节泛白，新拿起的铅笔在纸上划出深深的凹痕，力透纸背。
下课铃刚响，林念昕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他几步跨到黎洋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黎洋，打个赌？”他唇角带笑，声音轻快，可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黎洋没抬头，慢条斯理地合上手里的书，修长的手指抚平书页的折角：“赌什么？”
他凑近黎洋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下周考试，我分数要是高过你——”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黎洋，落在凌星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占有欲，“你的位置，归我。”
凌星蹙眉看过来，却见林念昕冲她挑了挑眉，笑容里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味。
黎洋的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叩，声音依旧平静：“你输了呢？”
林念昕首起腰身，歪着头冲他粲然一笑，眼尾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随便你提条件啊，反正——”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你也赢不了我。”
“好。”他垂眸应道，嗓音清冷似山涧溪流，辨不出喜怒。
得到想要的答复后，林念昕心满意足地坐回座位，指尖转着的笔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考试周的气氛像一张绷紧的弓。教室里弥漫着铅笔屑和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考试不寻常——稳坐年级第一宝座黎洋和刚来没多久的插班生林念昕进行成绩比拼。
“李老师！”
班主任老李抱着试卷进门时，副班长突然举手，“考试成绩该公布了吧？”
老李推了推他那副永远戴歪的眼镜，保温杯往讲台一放：“年轻人就是心急。”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抽出试卷，“黎同学和林同学——”
全班屏住呼吸。
“物理满分！数学满分！化学满分！......”老李每报一科就“啪”地拍一下讲台，最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总分一模一样！”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凌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太厉害了，你们太强了！”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叹。
“有意思！”东方樾敲着桌面，“这算谁赢呢？”
“平局。”他声音很淡，像初冬落在窗棂上的第一片雪。
下课铃响后，黎洋径首走向办公室。“李老师，我想看他的卷子。”他的声音平静，但指节在桌沿微微发白。
“难得你这么好学。”老李笑着从抽屉里取出试卷，“林同学确实厉害，但你也不差。”
黎洋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试卷。每道题的解答都像精密的钟表齿轮，步骤简洁却环环相扣，甚至在标准答案之外还有更巧妙的解法。
他的指尖在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停顿——那里写着三种不同的解法，最后一种连他都没想过。
“李老师，”他突然开口，“我想换座位。”
老李挑了挑眉：“林同学现在的位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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