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拐杖轻点地面。
铺着波斯地毯的大理石瞬间熔出三个焦黑孔洞，孔洞边缘还跳动着幽蓝色火苗。
几个都市圈名媛的貂绒披肩突然自燃，尖叫着拍打火苗时，老者己经晃到中央舞台。
“咳咳……”祝赤煌对着话筒清嗓的声响，像砂纸摩擦锅炉钢板。
“各位夜枭会的同仁，请移步负一层的武斗场，武斗排名马上开始了。”
老者说话时，喉结滚动如同岩浆翻涌。
简短的词句像烙铁砸进冰水。
宴会厅西角的暗门同时滑开，露出通往地下的猩红灯光。
穿旗袍的侍者们突然集体撕开伪装——她们后颈浮现夜枭会刺青，手脚利落地引导宾客分流。
“都市圈的贵客请走翡翠通道。”
祝赤煌的独眼扫过财阀们，瞳孔里映出他们逐渐兴奋的胖脸，“卡座备了古巴雪茄……包厢有实时下注终端……”
陈砚随着涌动的人潮缓缓向负一层移动，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黏稠的空气中。
地下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人群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
当厚重的防爆门在身后关闭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三个首径二十米的八角铁笼呈品字形排列，笼顶悬挂着刺眼的聚光灯。
铁笼表面斑驳的血迹在强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无数亡者留下的印记。
观众席呈阶梯状环绕着擂台，最低处的VIP区摆放着真皮沙发，几个西装革履的富豪正叼着雪茄，身旁的兔女郎侍者跪着为他们倒酒。
往上则是普通座位，金属座椅上残留着不知名的污渍。
通道两侧，两排黑衣保镖如雕塑般矗立。
他们戴着战术墨镜，双手交叉置于腹前，背上统一挎着改装过的MP5冲锋枪。
当陈砚经过时，其中一个保镖微微侧头，墨镜下的视线如刀锋般扫过他的咽喉。
尽头两个穿着紧身制服的接待小姐坐在钢制办公桌后，其中一人正用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敲击键盘。
桌上堆着厚厚的表格。
“灰羽级头目！这边排队！”
短发女孩的高音喇叭震得陈砚耳膜发颤。
他沉默地汇入长队，眼前晃动的全是鼓胀如岩石的斜方肌和血管暴突的肱二头肌——他感觉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健美大赛。
在外城区，肌肉就是最好的名片。
这里每条巷子都藏着三五个自发组织的‘铁馆’，锈迹斑斑的杠铃片碰撞声从深夜响到黎明。
陈砚甚至见过七十岁的老头用二指禅在钢板留凹痕，更别说那些修炼横练功法的怪物，皮下筋膜能硬生生夹住砍刀。
“嘿！你好呀！”
沉闷的招呼声从头顶砸下来。
陈砚抬头，看见一张憨厚的圆脸嵌在两米高的肉山上。
对方笑起来时眼睛眯成缝，但鼓胀的胸肌把战术背心撑出夸张的弧度：“俺叫赵硕，第二区的。兄弟第一次来？”
“陈砚，来自第七区的盘龙街。”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对方小臂——那里有圈明显的勒痕，是绞杀技练多了留下的印记。
赵硕挠头时肱三头肌像小山包隆起：“俺也是第二次参加，嘿嘿。”
话音未落，前面突然传来惨叫。
某个挑衅的刺头正被两个巨汉拖出去，地砖上拖着道血痕。
队伍终于挪到登记处。
短发女孩敲击键盘的指甲油红得像血，她扫了眼系统突然挑眉：“赵硕？力量测试破纪录那个？”
递来的号码牌上烫金的“5”字在灯光下刺眼。
陈砚瞳孔微缩——这憨货竟是铁骨境大成！
难怪走路时地砖都在轻颤。
夜枭会前五意味着能徒手拆装甲车，放外城区随便哪个片区都是区域负责之下第一人的存在。
“打完请你喝酒！”
赵硕把号码牌贴在心口，转身时地面传来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陈砚盯着他背影，突然发现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下，后颈肌肉正规律地蠕动。
“陈砚，盘龙街新晋。”
短发女孩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屏幕上跳出的数据让她挑了挑眉。
她抽出一张暗银色的金属号码牌，用激光刻印机烫上“56”的数字，随手抛了过来。
陈砚接住号码牌的瞬间，感受到金属表面残留的细微温度。
他抬头望向悬挂在混凝土墙上的巨型电子屏，猩红的数字正在滚动显示：
【灰羽56号 陈砚 】
号码牌边缘的倒刺刮过指腹——这是夜枭会的传统，要让每个持牌者时刻记住排名的刺痛。
56是公司根据地盘大小和最近陈砚的数据评估的数据，并不是意味着陈砚的实力，毕竟黑帮分子意外惨死，地盘被其他人霸占在这个世界是常有的事。
陈砚走向对应的座位区时，注意到铁笼边缘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那是所谓的“投降装置”，但按钮周围干涸的血迹无声诉说着真相：去年有统计显示，按下按钮的选手里，仍有43%没能活着离开铁笼，擂台地面上还标注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此时弹幕也响了起来：
【奥运会吗？还友谊第一，跟我闹呢。】
【在黑帮擂台上说友谊，搞笑吧！】
“友谊第一？”
前排某个富豪的嗤笑传来，他正用镶钻的指甲划过平板上某个选手的资料，“我押了五百万赌黑熊能撕碎三个菜鸟，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身旁的保镖适时递上装有淡蓝色药剂的注射器。
陈砚落座时，皮质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在抗议他体内翻涌的气血。
固定在扶手上的平板自动亮起，冷光映在他脸上，屏幕浮现出夜枭会的金字塔结构。
灰羽级头目排名（当前）
1. 【罗汉】杜九铭
2. 【镇山】释炎武
3. 【玉罗刹】柳青瓷
4. 【追风隼】聂锋
5. 【疯魔】赵硕
……
56. 陈砚（第七区新晋，战绩：击败胖狗、花蛇）
胜率：0%
陈砚眉头一挑，没想到那个憨厚的大个子赵硕，外号竟是“疯魔”。
他随手点开赵硕的资料：
- 战绩：徒手拆毁装甲车三辆，曾以一敌七碾碎对手关节
- 备注：战斗时狂性大发，敌我不分
“啧，人不可貌相。”
陈砚低声自语，往嘴里丢了两颗爆米花，百无聊赖地划着屏幕。
就在这时，擂台上灯光骤变，聚光灯“唰”地聚焦在中央。
一队穿着高开叉旗袍的舞者踩着细高跟登场，裙摆随着热舞飞扬，雪白的大腿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
她们媚眼如丝，时不时朝观众席抛飞吻，引得台下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妈的，夜枭会倒是会搞气氛。”
前排一个纹身壮汉咧嘴大笑，顺手搂过身旁的兔女郎侍者，往她领口塞了张钞票。
爆米花的甜腻混合着香水与汗味，空气里弥漫着亢奋的躁动。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音乐戛然而止，全场灯光骤暗，只剩一束追光打在擂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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