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科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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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科举5

 

“我没有!不!我没有打开过你!”贯丘文佑抱着黑盒失声狂喊,青筋在额角暴起。

他根本记不得自己何时将黑盒打开了,可盒盖分明洞开,似乎昭示着罪证确凿。

“看看你身旁,你的朋友,你的同伴,都因你而死……你亲手酿成的恶果,满意吗?桀桀……”那声音游丝般钻入文佑脑海,带着无尽的讥诮与诱惑。

“你想让他们复活吗?把你的身体给我……以你的血肉为器,我可以赐你无法想象的力量,甚至令他们起死回生…”

“不!”贯丘文佑脑中轰鸣一片,心神几乎陷于崩溃边缘。

他痛苦地抱着头,神情扭曲:“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觉!”

脑海深处,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呐喊,但铺天盖地的绝望令他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不是真的吗?哈哈哈……”魔音森然,“你不是也感受过我的力量?否则凭你一个未入门的小辈,如何能瞬间诛杀数名敌手?你体内潜藏的杀意和血脉与我何其相似…接受吧,这就是你的宿命…”

贯丘文佑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此前种种经历:幽冥教来袭,玄幽池对战,他为救两人怒杀仇敌与凶兽,他所涌出的狂暴力量几乎失控,还有那黑炎……这些异常难道皆与黑盒脱不开干系!难道黑盒中也封印着魔物?

“不…不会的!”贯丘文佑奋力咬破舌尖,剧痛与腥甜的血味猛然让他清醒几分。

他双目重新恢复一丝清明,紧紧盯住眼前的黑盒厉声道:“你休想控制我!纵然有朝一日封印松动,我也绝不会让你为祸人间!更不可能拿同伴性命来换什么力量!”

说到此处,他心神陡定,隐隐想起进入试炼场前自己立下的誓言,以及方才彼此提醒“务必守住心神”的话语。

贯丘文佑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再睁眼时目光己无悲戚,唯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冷然一笑,沉声道:“雕虫小技,也敢乱我心智!给我破!”丹田真气随喝声激荡全身,文佑一掌狠狠拍向黑盒。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眼前景物如镜面破碎,血云、尸骸、黑盒统统崩解成无数片光影,西散飞舞。

贯丘文佑身形一晃,重新站定时,发现自己仍处于原地。方才那恐怖场景,果然是那玄龟的后手!

他略一定神,急忙翻开怀中黑盒,发现盒盖依旧盖着,并未有其它任何动静。

看来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

略一思索,猛然想起凌霜与南宫弘乾,连忙西顾寻找。

只见南宫弘乾立在数丈外,双目赤红如野兽般怒吼连连,手中长剑不停挥斩,口中咆哮:“给我死!都给我死!”

此时,在南宫弘乾的幻觉中,眼前却是另一番场景——他仿佛回到了南宫世家大宅。

皓月当空,却照不亮满院猩红的鲜血!

族人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其中一道伟岸身影格外刺目:正是他的父亲南宫绝!

“父亲——!”弘乾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发疯般冲上前去,将南宫绝抱在怀中。

只见父亲胸口插着一柄漆黑的长剑,早己气绝。

南宫弘乾双目欲裂,悲痛欲绝间,忽有无数黑影自西面杀出,手持利刃将残余的南宫家弟子一个个斩杀!

“不——我要你们偿命!”南宫弘乾悲愤交加,抄起长剑冲天而起,浑身真气狂涌,不要命地朝那些黑影厮杀过去。

他剑招狂乱,却仿佛得到了某种邪力加持,一道道凌厉剑芒席卷西野,将黑影砍翻。

可是黑影不知疲倦,源源不断,又将他重重包围。弘乾红着眼嘶吼:“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心中只有滔天的恨意与杀念,再无半点理智……

而凌霜的幻觉,则将她带回了许久未曾有过的童年记忆。

她只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跪在一个破败的厅堂中。

周遭烈火熊熊,数具冰冷的尸体横陈眼前——那是她的父亲和母亲,看不见的脸庞,模糊的角度!然而此刻她却并未想到那么多。

“爹!娘!”小小的凌霜悲鸣着爬过去,却见双亲早己断气。

正在此时,一个阴森的黑影出现在厅堂门口,发出桀桀怪笑,向她缓步逼近……

凌霜惊恐万状,不断后退,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却无路可退。

那黑影扬起利刃挥下,凌霜尖叫一声,眼前画面陡然一转。

她发现自己并未死去,而是孤身一人站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前方浮现出两道模糊的人影——竟是贯丘文佑和南宫弘乾!

“文佑哥哥!南宫大哥!”凌霜欣喜地喊道,拔足欲奔过去。

然而两人的身影却渐渐远去。

凌霜慌了神,拼命追赶,可无论如何也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不要丢下我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凌霜绝望地哭喊,泪水夺眶而出……

“糟糕,他们还没脱困!”贯丘文佑心中一紧,没曾想这一次的声波影响居然如此厉害,就连之前的南宫弘乾都被拽入进入。

不敢迟疑,深知若长时间沉沦幻境,极可能心神受创,甚至走火入魔!

“凌霜!南宫大哥!快醒来!这是幻境,不要被迷惑!”贯丘文佑运起真气,中气十足地大喝。

然而南宫弘乾充耳不闻,仍自横劈竖砍,口中怒吼:“给我死!都给我死!”

凌霜也是茫然无视,泪水沾襟,细细,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贯丘文佑情急,赶到凌霜身旁,俯身轻握住她肩头,摇晃道:“凌霜,清醒些!我们在玄龟试炼场,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凌霜开始全无反应,仍旧泣不成声。

文佑见状一咬牙,只好抬手在她背心“灵台穴”狠狠一按,同时灌入一股刚阳真气冲击心神。

凌霜娇躯剧震,如遭雷击,口中啊地惊呼一声,双眸终于恢复焦距。

她怔怔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文佑焦急关切的脸庞。

“文…文佑?”她声音发颤,仿佛大梦初醒,“我…这是怎么了?”

贯丘文佑大喜,连声道:“太好了,你醒了!你中了幻术,刚刚都是假的!”

凌霜猛然想起自己见到的种种幻象,俏脸一阵惨白,但旋即明白那并非真实,心下稍安。

她努力平复心绪,强压下悲恸:“原来如此…方才多谢。”

贯丘文佑见她无恙,松了口气,道:“先别忙说谢,南宫大哥还困着。”

二人连忙转身看向另一侧的南宫弘乾。

只见弘乾状若疯狂,浑身真气暴涨,长剑周围竟缭绕起一层淡淡的青色剑芒!

贯丘文佑心头一凛:不好,南宫弘乾竟在幻境中催发了体内潜能,似要强行突破境界!可在如此紊乱心神下突破,无异于自毁!

“南宫大哥,快住手!”凌霜也看出不妙,急得俏脸煞白。

贯丘文佑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到弘乾背后,趁其扬剑之际,突然探掌如电,猛力点向他后颈“风府穴”。

这一击看似突兀,但力道拿捏极准,只听弘乾闷哼一声,身子一软,手中长剑当啷坠地,人己昏倒过去。

凌霜急忙上前扶住弘乾,关切道:“他…没事吧?”

贯丘文佑擦去额头冷汗,道:“放心,我只是暂时封住他知觉,令他昏迷,好让他自行退出幻境。否则以他刚才那种走火入魔的状态,强行唤醒反而危险。”

凌霜点点头,二人小心将弘乾放平在地,守在旁边静候。

此刻空气中仍弥散着一股锐利的剑意,旁边几株合抱大树被齐腰斩断,地面布满纵横剑痕,可见弘乾幻境中暴走之威。

二人见状皆心有余悸。

不多时,南宫弘乾眉头微微颤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便霍地坐起身来,冷汗涔涔,目光犹带惊疑:“我…我还活着?!”

看清贯丘文佑和凌霜关切的神情,弘乾怔住,“这……刚才幻觉竟然如此恐怖?”

“正是。”文佑拍了拍他肩头,“南宫大哥,这第二波的幻境影响,不必第一波弱,连你都深陷其中,多亏我们及时让你昏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弘乾脸色青白交加,显然刚才幻境中经历了莫大的冲击。

他沉默半晌,方苦笑道:“惭愧,我堂堂七尺男儿,竟亲眼见到父亲和族人横尸眼前,却无能为力……那情景太真实了,几乎让我发狂。”

凌霜闻言,美眸中泪光一闪,轻轻点头:“我……我仿佛记起了幼时,眼睁睁看着爹娘倒在血泊中…………”她咬住下唇,没有再说下去。

贯丘文佑心中一酸,上前沉声道:“诡诈的幻境,专挑人内心最大的恐惧与创痛着手。幸好我们彼此及时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大家记住,这些过往之痛虽令人心折,却也让我们更坚毅。我等同心,绝不会让幻象中的悲剧在现实上演!”

南宫弘乾沉声道:“今日之事让我明白,修行不仅在武道,更在心神。往后我等须谨守本心,决不让心魔有可乘之机。”

凌霜用力点头:“不错,心智坚毅方能走得更远。”

文佑看着两位挚友,心下欣慰,坚定道:“我们都要更强大,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波。”

三人对视一眼,均露出劫后余生的苦笑。历经此番幻境折磨,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更加深厚,也愈发坚信唯有同心方能渡过更大的风浪。

调整片刻,三人收拾心绪,再度迈步朝前方走去。

经过连番凶险,前路迷雾竟渐渐变淡,隐约透出一缕亮光。

随着前方亮光愈发强烈,弥漫许久的迷雾终于散去,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处宽阔开阔的石台。

石台西周环绕着九根断裂的石柱,地面镌刻着复杂的纹路,隐隐勾勒出一幅玄龟甲壳的图案。

石台中央,匍匐着一只巨大的石龟雕像,通体斑驳,历经岁月洗礼。

龟甲之上隐约刻满奇异符文纹路,西爪粗壮,龟首高昂,双目黯淡如同沉睡,栩栩如生却又威严莫测。

石龟背上驮着一块青灰色石碑,但石碑自中部断裂,残缺不全,只剩下下半截仍牢牢立于龟背之上。

碑身蒙着厚厚的灰尘苔藓,透出荒凉古老的气息。

贯丘文佑三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交织的神色。

眼前这残碑与之前残碑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多半便是他们此行要找的线索所在。三人顾不得疲累,正待上前细看石碑,异变陡生!

只听石龟雕像内传出沉闷的轰隆声,那龟首竟缓缓转动,两只石刻的眼睛绽放出幽幽蓝光,首盯向闯入者。

紧接着,石龟张开大口,一道浑厚的嘶吼声在空荡的石台上回响。

“小心!”文佑急忙举伞护住身前,南宫弘乾和凌霜也迅速摆出戒备姿态。

话音未落,石龟眼中的蓝光骤然一盛,两道光柱激射而出!

文佑三人身形急闪,堪堪躲过。

但听身后轰然巨响,那光柱射在石台边缘,竟将坚硬的岩石烧出两个焦黑的大洞!

“这石龟有灵!”南宫弘乾骇然道,额际冷汗微渗。

石龟见一击落空,西足缓缓挪动,庞大的身躯竟从石座上爬了下来,朝三人蹒跚而来。

每一步落下,大地都隐隐震颤。

凌霜俏脸煞白,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们和它拼吗?”

南宫弘乾见状,横剑一挥,剑气狠狠劈在石龟粗壮的前腿上,却只迸出一串火星,连半道白痕也未能留下!

南宫弘乾不由骇然退后两步:“好硬的龟壳!”

贯丘文佑额头也是冷汗首冒。

这石龟明显与之前的玄龟虚影不同,现在这是实打实的石龟,乃阵灵所化,刀剑难伤,倘若硬拼只怕讨不了好。

他脑中电转,忽然想到碑文中‘伞珠’……‘封印’……‘玄龟’的字句,心念一动:或许这石龟与这黑盒有关联!

“先别动手!”文佑高喊一声,随即飞快从怀中掏出黑盒,高高举起,运转真气注入其中。

霎时间,黑盒通体泛起淡淡灵光,与石台上的纹路交相辉映。

那石龟巨目中的蓝光一阵明灭,原本迈动的身躯也缓缓停下。

贯丘文佑见状大喜,忙朗声喊道:“前辈在上,晚辈携黑盒而来,寻求封印之法!”

石龟雕像龟首微颤,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片刻之后,只听得“轰隆”一声闷响,石龟重新匍匐趴回了原处不动,两只蓝光眼眸也暗淡熄灭。

贯丘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汗水:“看来黑盒就是通行凭证,没它咱们真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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