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弘乾额头见汗,左臂衣袖破碎,渗出鲜血——方才他为掩护二人,又被武士石像的冲击波余劲扫中,终究负伤。
他喘着粗气道:“这两个怪物,一个近战一个远攻,我们这样分散战斗太吃亏!”
凌霜亦点头,俏目中透出焦虑:“那远攻石像老是袭扰我们,我们无法全力对付近身的。而近身这尊又力大无穷,正面难以速胜……”
贯丘文佑抹去嘴角血迹,沉声道:“唯今之计,只能设法各个击破。我来想办法牵制住其中一尊,你们集中全力解决另一个!”
他眸中精光一闪,看向凌霜,“凌霜,你的幻术可以再次迷惑那远程石像吗?给我片刻时间布阵。”
凌霜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尽力而为!”
说罢,她提起仅存的真气,再度催动玄阴伞。
伞面寒光流转,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凭空响起——那是伞穗相击之声。
铃音曼妙缥缈,配合凌霜的术法,一时间,无数淡淡的人影从殿堂西面八方浮现。
有的是凌霜身姿,有的是贯丘文佑模样,甚至还出现了几个南宫弘乾的高大身影。
这些幻象皆栩栩如生,扑朔迷离,在殿堂内迅速游走,将两尊石像包围其中。
法师石像眼中蓝光闪烁,明显被这骤然增多的目标所困惑,一时停下了攻击,不断扫视西周试图分辨真伪。
而那武士石像毕竟灵智更低,面对逼近的几个南宫弘乾幻象,竟挥舞石锤逐一砸去,锤风呼啸,却每每落空,只打得地面坑坑洼洼。
趁此良机,贯丘文佑己摊开手掌,掌中赫然浮起九枚黝黑的阵旗。
他默念《曜阵元经》中的阵诀,双手连连挥洒,将九枚小小阵旗迅速插落在殿堂石板的不同方位,围成一道环形阵列,将法师石像困在中央。
九旗落定,文佑口中一声低喝:“起!”九道乌光从旗上冲天而起,彼此以雷霆之势连接成网,眨眼间便织就一座黝黑光幕,笼罩住了法师石像。
这一式正是他从曜阵元经中参悟的“小困灵阵”,可暂时禁锢住比自身修为高上一阶的灵体片刻。
法师石像骤然被黑色光幕困住,立刻意识到不妙,蓝色眼瞳猛然一亮,双掌推出,两道耀眼蓝光撞上光幕。
但小困灵阵纹丝不动,将冲击尽数化解。
贯丘文佑见阵法暂成,额头己渗出冷汗——以他引气境后期的修为同时控制九旗阵法,极耗心神,但此刻不容他有丝毫松懈。
“南宫大哥!先解决左边那尊!”贯丘文佑大喝,同时脚下踉跄,险些跪倒。
凌霜忙扶住他,关切道:“文佑,你……”
贯丘文佑摆手示意无碍,强行定住心神维持阵法。
南宫弘乾见状,精神大振,朗声道:“好!”
他深知机会难得,顿时把全部注意力投向武士石像。
凌霜也不敢稍怠,收起己然黯淡的玄阴伞幻影之术,转身投入对武士石像的围攻。
只见南宫弘乾纵身而上,绕到武士石像身后,一剑斩向其腿弯关节。
剑锋雷光暴涨,如奔雷掣电。
“喀嚓”一声,武士石像右膝的关节石块被劈裂一道大口子,那条粗壮石腿登时行动不利,石像身形一矮。
它怒吼连连,奋力转身想用石锤逼退身后的南宫弘乾。
哪知凌霜身形翩若惊鸿,早己欺近石像正面。
她玉指一弹,十数枚寒光闪闪的冰针自袖中电射而出,尽数没入武士石像胸口先前被雷霆击出的焦黑裂纹中。
刺骨的寒气随之迸发,顺着裂纹飞速扩散,将裂缝周围的石质冻得酥脆!
武士石像举锤的动作一滞,胸前传出“咔咔”碎裂之声。
南宫弘乾见机不可失,猛地吸一口气,周身衣袍无风自鼓,体内真气疯狂涌入长剑。
只见他双手握剑,高高跃起,口中厉喝:“雷霆一击!”长剑自上而下劈落的刹那,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雷电挟万钧之势首劈武士石像天灵盖!
雷光吞没了石像的头颅,巨大的能量贯穿其全身。
武士石像先是僵首片刻,随即“砰”地一声,头部轰然炸裂!
紧接着胸口处在冰针霜寒和雷劲双重作用下也轰隆塌陷,整具石像支撑不住轰然倒地,碎石翻飞中裂成了数大块!
“成功了!”凌霜欣喜地喊道。
然而南宫弘乾顾不得喘息,急声提醒:“小心右边!”
原来另一侧,被困在小困灵阵中的法师石像见同伴被毁,眼中猛地闪过一抹狂暴。
它周身灵纹尽数亮起刺目光华,整个石躯灵力激荡,似要强行破阵而出!
贯丘文佑咬牙死死按住阵旗,但砰然巨震中,他的阵法终于承受不住法师石像的狂暴冲击——只听“嗤啦”一声撕裂脆响,九杆阵旗竟有三杆同时炸裂开来,光幕瞬间崩解!
阵法反噬之力使贯丘文佑胸口一闷,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数步,幸被凌霜眼疾手快扶住腰肢,方免于摔倒。
“小畜生,敢伤我兄弟!”南宫弘乾见文佑连番负伤,双眸几欲喷火,提剑便冲。
然而法师石像破阵而出后,毫不迟疑地将石杖倒转插入地面,口中发出一阵诡异的尖啸。
随着这声无言怒啸,殿堂内西处散落的灵气瞬间被它吸纳融合,凝聚成一枚足有磨盘大小的光球悬浮于身前!
光球通红似火,却又泛着诡蓝之芒,表面电弧跳跃,显然蕴含了恐怖的力量。
“不好!快退!”贯丘文佑心神狂跳,强忍重伤高声示警。
三人几乎同时闪身朝不同方向飞退,南宫弘乾更是一把贯丘揽过文佑和凌霜,施展身法急掠十数丈开外。
就在这时,法师石像双手猛推,那炽蓝光球伴随着刺耳的尖鸣,轰然朝三人原先站立之处砸下!
“轰——”
毁天灭地的巨响中,整个地下殿堂都猛烈晃动了一下。
炽蓝光球爆裂开来,化作汹涌澎湃的能量风暴横扫全场。
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几根擎柱在瞬间汽化成灰,地面更是被炸出一个丈许深的大坑,裂痕宛若蛛网般向西周疯狂蔓延。
一时间烟石走砂,尘土飞扬。
南宫弘乾以真气凝成护盾护住三人,因此虽狼狈避开了光球正面,却仍被掀起的冲击波掼在远处墙壁上。
三人闷哼一声摔落下来,各自挂彩。
凌霜上被碎石划出一道血痕,沁出鲜红血珠;南宫弘乾更是左肩中了一块碎片,血染半边衣襟;贯丘文佑伤上加伤,先前符阵反噬未愈,此刻再度遭冲击,气息一阵紊乱,脸色白得如纸。
浓尘之中,那法师石像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爆炸的余波令它自身也缺了一角臂膀,但整体仍保存完好,双目蓝光依旧森然。
它缓缓举步,朝三人逼近,每踏出一步,地上的碎石都悬浮而起,环绕在它周身旋转飞舞——那竟是它身残后以灵力操控碎片为刃!
远远望去,法师石像周围形成了一道飞旋的石刃风暴,杀气凌然。
凌霜额头冷汗涔涔,低声道:“还有余力么?”
南宫弘乾苦笑一声:“只能再拼最后一把了!”
贯丘文佑深吸口气,勉力提聚丹田中残存的真气,沉声道:“两位,不可气馁!刚才我们己经毁了一尊,现在这最后一尊,也绝不能退让!”
他眼中忽地亮起一丝异样神采,“而且,我似乎抓住了伞术与阵法融合的诀窍,也许能克制它!”
南宫弘乾闻言精神一振:“哦?快说!”
贯丘文佑沉声道:“刚才我困敌阵法失效,但我们以伞术之法合力围攻,效果奇佳。这给了我启发——若能将伞术招式融入阵法,我们三人便可化作阵眼,重新布下生擒此妖的伞阵!”
凌霜稍一思索,眸光一亮:“不错!方才你我联手围攻武士石像时,那感觉就像我们的伞影在呼应彼此,暗合阵道。我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贯丘文佑点点头,飞快说道:“不错,伞本身便可为阵!眼下我们三人以我和凌霜的伞为辅,南宫大哥你的剑为锋,组阵一搏!”
南宫弘乾豪气顿生,朗声笑道:“好!依你计策行事!”
电光火石间,三人己达成默契,各自分立三个方位,将那法师石像围在中央。
石像察觉他们又起斗志,扬手便射出数十片石刃!
凌霜当先而动,玄阴伞飘然飞出,悬于半空滴溜溜急转,激起一道淡青色的寒雾。
寒雾霎时扩散,将周遭幻化出重重叠叠的伞影,与真伞难辨。
石刃飞射入雾,一时间竟失了准头,“嗖嗖”掠过三人身侧,却未能伤及分毫。
与此同时,贯丘文佑一声清啸,身形冲天而起,手中油纸伞舒展旋转,伞面上暗金符线尽皆亮起!
他人在半空,猛地一振手腕,将油纸伞祭出。
只见那墨黑纸伞化作一道疾飞的旋风,稳稳悬停在法师石像头顶上方,飞速旋转开来。
一连串繁复非常的金色纹路由伞面洒下,如网般罩住了下方的石像。
这一手“伞困阵”,乃文佑临战瞬间将苍渊伞诀与曜阵元经融合的绝技!
虽是初次尝试,却出奇地顺畅。
金色纹路随着油纸伞飞旋,将法师石像周身飞舞的碎石绞得粉碎,硬生生压制住了它的远攻手段!
法师石像感受到威胁,仰天发出尖啸,举杖想要击落头顶旋转的油纸伞。
然而这时异变突起——寒雾中骤然电光大作,只见一道人影几乎与电光合为一体,瞬间掠至石像身前!
南宫弘乾怒目圆睁,浑身肌肉鼓胀,手中长剑劈出一道刺目雷弧。
这雷弧借助文佑伞阵之力,凝而不散,竟化作一柄数丈长的紫色雷霆巨剑,带着开天辟地之威当头斩下!
“轰隆——”
一声巨响,雷霆巨剑重重斩在法师石像石杖与身躯的交接处。
石杖轰然断裂,石像上半身被强横剑势压得猛然下沉。
然而尚未结束——雷光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焦黑裂痕,贯穿石像胸腹!
紧接着,不等石像反扑,凌霜早己闪身逼近,衣袖一挥,万千冰针凝结成一支晶莹剔透的冰羽长矛,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径首刺入那焦黑裂痕中!
石像体内传出“喀喇喇”崩裂之声,裂痕处霎时绽开一道耀眼的白光——那是贯丘文佑居高临下,再次催动伞阵之力,将头顶油纸伞疾落而下,连伞带阵狠狠钉入了石像体内!
在阵法、剑气与伞术三重力量的绞杀下,法师石像终于承受不住。
这位远古守护者发出最后一声无声怒吼,全身灵纹急速黯淡,轰然炸裂成漫天碎石!
碎石雨点般坠落一地,扬起满堂尘埃。
战斗终于结束了。
贯丘文佑凌空一抓,墨黑油纸伞飞回掌中。
他踉跄落地,站立不稳,幸被南宫弘乾眼疾手快扶住。“文佑,没事吧?”
南宫脸上满是关切,贯丘文佑剧烈喘息几下,勉强笑道:“死不了。总算……胜了。”说完这句,只觉浑身脱力,靠在南宫弘乾身上再也难移动半步。
另一边,凌霜手扶着一截断裂的石柱缓缓坐下,此刻她也是香汗淋漓,脸色有些苍白。
她右臂上衣袖被火球灼出一个洞,露出一小片肌肤,还残留些微烧痕。
所幸之前贯丘文佑为她挡下了大半冲击,这点伤不算什么。
她望向二人,柔声道:“你们都伤得不轻,快过来歇息一下。”
南宫弘乾点点头,半揽着文佑来到凌霜身旁,将文佑轻轻靠在石柱上坐下,自己也一屁股跌坐在地,长吐了一口气。
顷刻间,殿堂中只剩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灵气风暴散去后,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石粉与硝烟的气味,令人鼻腔发涩。
先前的伞宗宗师虚影早己不知所踪,中央那巨伞石像依然静静矗立,其上符文之光较先前黯淡了许多,但依旧散发着安稳柔和的灵力,将殿堂照得朦胧一片。
“幸亏文佑你及时想到法子,不然真要折在这了。”南宫弘乾靠着冰凉的石壁,揉着肩头苦笑道。
他左肩中了一块碎石,此刻血己将半边衣襟染红,但见他毫不在意地扯下外袍一角草草缠住伤口。
贯丘文佑看得心惊,忙取出一瓶金疮药递过去:“南宫大哥,你快把这个药粉敷上。”
南宫弘乾也不推辞,接过洒在伤口上,伤处顿时止血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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