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的母亲郑月提着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站在木心家别墅门口时,手指在门铃上悬了三秒,还是忍不住先对着雕花栏杆理了理鬓角。
身后跟着的郭城宇抱着个果篮,看他妈这架势,没忍住笑
“妈,您这是见亲家还是见领导?”
“去你的。”
郑月拍开他的手,脸上却藏不住笑意,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轻快
“我跟你林阿姨是十西年的闺蜜,怎么说话呢?”
话是这么说,按门铃的手指还是带着点雀跃的力道。
门开了,木心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站在玄关,看见他们就弯起眼睛:“阿姨好,阿宇。”
“哎,心心。”
郑月把保温桶往她手里塞,目光跟沾了蜜似的黏在她身上,从发梢看到拖鞋
“又长高了啊,这皮肤嫩的,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说着还不忘回头剜郭城宇一眼
“你看看你,整天在外面野,晒得跟黑炭似的,别把我们心心给带糙了。”
郭城宇无奈地耸耸肩。
他太懂他妈了,从木心三岁那年穿着粉色小裙子,举着块掉渣的饼干朝他笑开始,他妈就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心心这孩子真俊,要是我家儿媳妇就好了”。
那时候他还不懂儿媳妇是什么,只知道谁要抢他的积木他就跟谁急,包括这个被他妈夸上天的小丫头。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当年抢积木的小丫头,真成了他女朋友。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林清婉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看见他们进来,笑着放下手里的书:“来了?刚炖了燕窝,正想让司机给你送过去呢。”
“还是你贴心。”
郑月挨着她坐下,俩人手拉手跟亲姐妹似的,“我那傻儿子总算开窍了,不然我真得愁白了头。”
她说着瞟了眼正在帮木心洗水果的郭城宇,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你是不知道,他小学那会跟我说‘妈,我跟木心是哥们儿’,气得我一星期没给他做红烧肉。”
林清婉被逗笑了,眼角的弧度温柔又舒展
“孩子们的事,顺其自然最好。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
“可不是嘛!”
郭母立刻接话,声音都拔高了半分
“心心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懂事、贴心,模样又周正,谁娶了都是福气。”
她凑近林清婉,压低声音却故意让旁边的人听见
“说真的,当年在大院里看见她,我就想把她拐回家当童养媳,要不是你看得紧……”
“妈!”
郭城宇拿着洗好的草莓过来,耳尖有点红
“您说什么呢?”
木心也低着头,指尖捏着草莓蒂,脸颊泛着淡淡的粉。
她知道郭母喜欢她,但每次被这么首白地“推销”,还是忍不住害羞。
“我说错了?”
郭母挑眉,伸手拍了拍木心的手背
“心心,阿姨跟你说,郭城宇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跟阿姨说,阿姨打断他的腿。”
“阿姨,他没欺负我。”
木心小声说,偷偷看了眼郭城宇,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这一幕落在两位母亲眼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林清婉端起燕窝递给郭母:“尝尝?用的是去年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官燕,想着你爱吃甜的,多放了点冰糖。”
“还是你懂我。”
郭母舀了一勺,咂咂嘴
“以后啊,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等他们俩大学毕业,就把婚事办了,我早就看中城西那家婚纱店了,款式……”
她正说得兴起,门铃又响了,是池骋和他妈妈钟文玉。
钟文玉一进门就听见郭母在畅想婚事,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茶叶往茶几上一放
“行了啊你,孩子才多大,就惦记着娶媳妇了?”
“我乐意。”
郭母扬着下巴,故意往钟文玉身边凑了凑
“不像某些人,儿子都快成年了,连个对象的影子都没见着。”
钟文玉被戳中痛处,伸手拧了把刚换好鞋过来的池骋
“你看看你郭阿姨家的城宇,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跟那帮狐朋狗友鬼混,什么时候给我领个女朋友回来?”
池骋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在腹诽:领回来您也得接受啊。
他余光瞥见郭城宇冲他挤眉弄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大声说:“妈,感情这事儿讲究缘分,不像某些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小就把人家姑娘盯紧了。”
“嘿,你这小子!”
郑月笑骂道
“我家城宇那是有本事,不像你,没本事还嘴硬。”
钟文玉被说得脸上挂不住,拉着林清婉转移话题
“小婉,你别听她嘚瑟,她年轻时候追你郭城宇他爸,追了半条街才追上,还好意思说儿子。”
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两位母亲斗嘴的声音,郭城宇和池骋插科打诨的笑声,还有木心偶尔被逗笑时的轻哼,混着窗外的蝉鸣,像一首轻快的歌。
郑月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美得跟开了花似的。
林清婉是她好朋友,木心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姑娘,现在两人成了亲家,以后逢年过节就能天天看见心心,想想都觉得圆满。
她偷偷碰了碰林清婉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你看,我就说咱们俩有缘分吧?连儿子女儿都这么般配。”
林清婉无奈地摇摇头,眼里却满是笑意
“是是是,你最有远见。”
而被母亲念叨的池骋,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摸出手机,给备注“汪硕”的人发了条消息
【我妈又催我找对象了,下次带你见她?】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挑眉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
【阿姨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拐跑了,会不会打我?】
池骋低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敲
【没事,我护着你。】
他抬头时正好对上郭城宇的目光,对方冲他挑了挑眉,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池骋耸耸肩,露出个狡黠的笑。
有些事,还是先瞒着家里那位脾气火爆的老妈比较好,等时机成熟了,再给她个“惊喜”。
客厅里的喧闹还在继续,郑月正拉着林清婉讨论木心和郭城宇以后的婚房要装成什么风格
钟文玉在旁边时不时插一句“太花哨了不好”,却被郑月怼回去“你懂什么,年轻人就喜欢浪漫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茶几上的水果盘里,草莓的红,葡萄的紫,衬得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木心靠在沙发上,看着身边因为母亲唠叨而有些无奈的郭城宇,又看了看吵吵闹闹却亲密无间的三位长辈,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没什么轰轰烈烈,却透着安稳的甜。
她悄悄握住郭城宇的手,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反手握紧,掌心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郑月眼尖地瞥见这一幕,立刻跟林清婉使了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满意和欣慰,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满得快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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