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狗熊岭
木心的爪子刚触到婚纱上的铃兰花干,鼻尖就泛起痒痒的酥麻。
熊大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的绒毛,带着松果烤过的暖香
"别怕,是俺。"
温热的掌心轻轻替她蒙上眼罩,蕾丝边缘蹭过睫毛,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震得婚纱上的松果鳞片簌簌轻响。
"三、二、一——"
熊二的倒计时混着蹦蹦的尖叫,蒙眼布突然滑落。
漫天樱花如雪崩般倾泻,木心踉跄着踩进柔软的花瓣堆,看见用萤火虫串成的拱门上,紫藤花正顺着"心"形框架缓缓绽放。
熊大站在花拱下,深棕马甲衬得皮毛愈发雪白,胸前的琥珀胸针里,她的粉色绒毛与他的深棕毛发缠成了麻花。
"这是俺们的......婚礼。"
熊大单膝跪地,却因紧张摔了个屁股蹲,惹得围观的涂涂笑出了鸟叫。
木心这才发现,所有动物都盛装出席——吉吉戴着用易拉罐环做的王冠,萝卜头穿着镶水钻的背带裤,就连光头强都系着用导游旗改的领结,举着摄像机的手比拍游客照时稳三倍。
"俺不会说漂亮话,"
熊大爬起来,爪子抖得差点捏碎手里的枫叶戒指
"但俺能把蜂蜜罐第一勺留给你,能在暴雨天给你捂热树洞,能......能陪你看一辈子月亮。"
木心看着他鼻尖沾的樱花,突然想起去年此刻,自己还在骂他是"呆头熊"。
期的躁动、系统的警报、人类身份的纠结,此刻都化作婚纱上的星光,温柔地落进他眼底的湖泊。
她伸出爪子,任他把枫叶戒指套进肉垫,蕾丝裙摆自动缠上他的尾巴。
远处传来涂涂跑调的《虫儿飞》
熊二踩爆了三个装花瓣的蜂巢
光头强的摄像机"喀嚓"拍下这个瞬间——两只熊的影子在樱花雨中交叠,比任何人类的婚纱照都更真实,更温暖。
"原来期的烦躁,"
木心蹭过他掌心的老茧,任他笨拙地系上婚纱后背的蝴蝶结
"是因为心要满得溢出来了啊。"
风掠过整片森林,把这句低语吹成了所有树叶的沙沙笑声,而他们的婚礼,才刚刚开始。
草地上
木心蜷在熊大怀里,婚纱上的松果鳞片蹭着他马甲上的蜂巢纹路。
熊大的爪子轻轻捋顺她被夜风吹乱的绒毛,指尖偶尔触到婚纱里藏的铃兰花干,便有甜香混着松脂味漫出来。
“看,那是你说的‘猎户座’。”
熊大用熊掌指尖指着天际,去年春天木心教他认星的声音还在耳边晃荡。
她抬头望去,却发现他说的星座歪歪扭扭,像被熊二啃过的蜂蜜罐边缘。
可当他掌心的温度覆上她眼皮,轻声说“俺给它起了新名字,叫‘木心座’”时,所有星光都突然化作他瞳孔里的碎金。
期的热意早己退成温软的痒,木心蹭过他胸前的琥珀胸针,听见里面两根毛发在夜风里轻轻相触。
远处传来熊二的鼾声,混着涂涂值夜班时撞树的闷响,却让丛林显得格外安静。
她突然想起人类世界的婚礼常说“永远”,而此刻爪子下熊大的心跳,比任何誓言都更实在。
……
熊大的耳朵瞬间红透了毛根,尾巴尖在落叶堆里扫出慌乱的弧线。
木心看着他憨傻的模样,故意用爪子勾住他马甲上的枫叶纽扣,蕾丝裙摆蹭过他膝盖上的旧伤疤——那是去年秋天为她摘野莓时摔的。
期残留的热意此刻化作狡黠的光,在她眼底晃成细碎的星芒。
“回家~”
木心歪头咬熊大的耳朵,故意把“家”字拖得老长,看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
到了树洞后
熊大突然想起光头强塞给他的《森林夫妻手册》,颤抖的爪子下意识摸向树洞角落藏的——用蒲公英绒毛和松针铺的“柔软窝”。
夜风掀起婚纱的纱裙,露出他今早偷偷系在她脚踝的银铃,叮咚声里混着他不受控的心跳。
当木心的熊掌卷住他手腕往树洞深处带时,熊大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连光头强电锯都比不了的轰鸣。
樱花婚纱勾住了藤蔓,他却不管不顾地用熊掌扯开,露出她肩颈处那撮总被他偷偷舔顺的绒毛。
远处传来涂涂迷糊的嘟囔:“春天果然适合值夜班……”
话音未落就被吉吉的栗子砸中脑袋,整座森林都在温柔地屏住呼吸,等待月光漫过树洞的藤蔓帘幕。
而在那片被樱花与松脂浸润的阴影里,两颗毛茸茸的心脏终于学会了同一种频率的跳动。
所谓繁殖的本能,在此刻不过是掌心相贴时,比星光更烫的战栗——是笨拙地褪去婚纱时,不小心碰翻的蜂蜜罐,在苔藓上画出的,关于永恒的甜腻符号。
树洞里热情似火,而草地上
熊二西仰八叉地躺在蒲公英丛里,肚皮随着鼾声起起伏伏,爪子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蜂蜜饼。
夜风卷着樱花掠过他鼻尖,把木心婚纱上掉落的铃兰花干吹进他嘴里,却只换来一声满足的咂嘴。
熊二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尾巴下意识扫开爬上肚皮的萤火虫,嘟囔着:"熊大……别抢俺的蜂蜜罐……"
月光给熊二的绒毛镀上银边,他爪子无意识地拍着草地,惊飞了几只正在偷喝树汁的甲虫。
头顶的树冠忽然沙沙作响,吉吉倒挂着往他嘴里塞了颗酸莓
"笨熊!熊大才不稀罕你的蜂蜜!"
熊二却吧唧着嘴把酸莓咽了,爪子还在摸索想象中的蜂蜜罐
"熊大肯定藏了更好的……明天去树洞翻……"
涂涂的猫头鹰哨声从夜空传来,熊二却浑然不觉,翻身时把整张脸埋进了带着夜露的三叶草。
花瓣落在他睫毛上,像谁偷偷盖了层柔软的被子。
当树洞里的声响终于 quiet下来时,熊二正抱着颗不知从哪滚来的松果,在梦里和无数蜂蜜罐跳起了圆舞曲,嘴角的口水把身下的草地都浸得发亮。
整个森林都在春天的夜里轻轻摇晃,只有熊二的鼾声依旧震天响,把星星都震得掉进了他脚边的水洼里,漾起一圈圈带着傻气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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