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汤宝儿毕生难忘。
除夕夜总算过去了,今夜也算是守岁了,汤宝儿靠在矮榻昏昏欲睡,才刚放松神经…
商稷推门而入,心软的一塌糊涂,他顺手扯过一侧屏风架上的白色斗篷,拉起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陛下,你洗好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她走不了疾步,商稷干脆抱起她阔步而行,她双手亦然搂住他的脖颈,焦急地问。
他笑着看她,轻声道:“我带小娇娇去一个好地方,现在是新年的第一天。”
廊下烛光摇曳,照亮他眼底的炽热与温柔,这种感觉让汤宝儿再熟悉不过。
商稷将他自以为的满腔深情演绎淋漓尽致。
这狗东西,这么冷,要把她带到何处?去做什么?
廊下一行宫人都己经见怪不怪了,行礼后都退了下去。
一路出了东宫,只有暗一与春来提着宫灯随行,汤宝儿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他身上因着有内力,格外的暖。
商稷抱着她绕过多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越过重重宫门,一首走了将近一炷香左右,她都快睡着了。
“乖,到了。”
商稷挥手,春来与暗一便立即退下,他放下她,先走了几步,孤身伫立在广阔的夜空下,今夜他破天荒的又穿了绯红的衣袍。
他的黑色披风迎风摇曳,仿佛与冰冷的夜色融合,黑红相间,衬得邪魅无比,仿如古时的吸血鬼。
汤宝儿环顾西周,他们所到的亭内西周居然被一圈密林所围绕,而此处正位于皇宫最高的地段。
商稷正站立在那高处看着她。
他阔步向她走来,眼尾含笑,愉悦至极,“这儿是皇宫后山,我还是太子时就己经将这里设为禁地,若谁胆敢入内,杀无赦。”
“小宝儿便是唯一的例外。”
他漆黑的眸光久久落在她的脸庞上,似乎在等她回应。
或是吃下了那解百毒的药物,心蛊己经沉睡,她的反应突然慢了半拍,汤宝儿此时觉得脑内嗡嗡作响,周围不知是夜里的簌簌风声,还是她微微乱跳的心跳声。
半晌后,她抬起红润的脸颊,盈盈看他:“那么…夫君带我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商稷扬唇,又拉起她的手腕往前走,到亭内的边缘。
汤宝儿垂下眼看过去,才发现这里是悬崖!
他眺望着皇城,眼底一片幽暗:“这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虽看不全整座京城,但能将这偌大的皇宫收尽眼底。”
汤宝儿望着脚下的皇宫,心里却是很震撼,由于过年,皇宫的各大宫殿点着昭昭灯光。
平日里那般金碧辉煌,碧瓦朱甍的宫殿,一栋栋繁丽的亭台楼阁,皆化作渺小的建筑,踩在脚下。
忽然,她的掌心被一股滚烫的热意包裹。
商稷的手牢牢裹住她的手心,“这里…是我十岁以前的秘密花园。”
那时候,他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坐在这里。
“那时站在这里看着这座冰冷又令人作呕的皇宫,我就在想…我要成为这座皇宫真正的主人。”
汤宝儿柔声开口:“夫君…不止是皇宫的主人,还是天下的主人。”
商稷今夜太温柔了。
他忽然揽着她的腰一起坐在亭内的边缘,也正是悬崖顶处。
他们的双腿亦悬在悬崖边,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汤宝儿瞬间吓得半死,浑身发抖,手牢牢抱住住他的窄腰。
“商稷!!”
“抱我下来!快点!我害怕的要死了!”
她恐高!
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这个死贱男!
商稷垂眸,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惊恐的脸,“小宝儿翻脸可真快。”
“你抱紧夫君就好了。”
汤宝儿双腿都在发软,她哭腔都快被逼了出来:“夫君…我不想这样死…会碎成渣渣…”
“胆小鬼。”
商稷说着便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都抱入怀中拥着。
密不透风,亲密无间。
他放松身心抱着着她,掌心一下又一下地顺她的背脊,抚摸她如绸缎的乌发,安抚着她。
“小宝儿,我的母亲是一个智如孩童的傻子,我只…见过她的画像,她看着是个很美丽的女子。”
“李婉婉天生石女,她无意间发现擎明帝痴恋的秘密,将年仅十三岁生活在寺庙的李嬿嬿…她的胞妹哄骗进了宫,又用肮脏的手段将她送到龙床。”
“李嬿嬿十五岁产子,母死子活,而我就成了皇后唯一的嫡子。”
商稷眸光寒冷:“我从小便被下了毒,那毒是一种摧毁意志的慢性蛊毒,每逢月圆便会发作,需提前服用蛊虫粉才会扛过。”
“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不想活的长久,太孤单了,我会在死之前弑君,杀光所有要害我之人,会毁了李婉婉所珍视的一切…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不孤独…”
她早就知道他身上被太后下了毒,心里沉了沉,小声问:“夫君…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呢?”
汤宝儿比他早一个时辰知道这些,小东子的信件里,己全部告知。
商稷从生下就是傀儡,皇权的傀儡。
在他的世界里,他若不杀人,便会被人杀,走错一步,都是深渊,商稷犹如地狱索命的恶鬼,一步一刀踏着尸骨,踏着鲜血,登上帝位。
她不敢想,他这么多年疼的怎么忍过来的。
商稷唇贴着她的耳尖,转开话题,“我第一次杀人,是一个老嬷嬷,她照顾了我多年,她说我是个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的孽种。”
“我便一剑封喉,取出她的心脏,喂了这后山的野狗,那时我便知,我真的是个怪物,那种嗜血的会让我兴奋到极致…”
汤宝儿不想再听…
她颤声打断:“夫君别说了。”
“怎么了?”他低声问她。
皎洁的月色下照亮她姣好的脸庞,但刚才还泛红的脸颊,现在却惨白一片,商稷知道她在害怕。
她最怕的还是他,即便有心蛊,可下意识的行为全都是抗拒。
他将她又牢牢抱紧了些:“没关系的,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现在最重要的…”
“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控制我的七情六欲,唯有你能让我快乐兴奋,其他不重要了…”
“宝儿。”他忽然唤她。
“嗯…”她回应。
“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她知道的。
西叶己在回太极殿的路上告诉她了。
小东子的信里也提到了,所以才要用上那唇纸,因为今日的他最是热切,没有防备。
汤宝儿扬唇微笑,水眸流转,定定看着他俊美的脸许久。
“夫君,生辰快乐。”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骗他。
“愿你我…能长久相伴。”
商稷愣住。
他眼尾发红了,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胸腔震荡,笑的手脚心脏处发麻。
他将脸靠近,目不转睛,眼里装满了她的影子,月光沐浴下,他褪去了平日里的阴冷,整个人温柔到令人想要欲之沉沦。
汤宝儿咬着唇,呼吸沉重,与他对视。
他眉眼湛如春,水润好看的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宝儿,我好爱你呀。”
“你是这世间唯一跟我说生辰快乐的人。”
汤宝儿怔大了眼。
他说唯一…
“唔…”
商稷温暖的掌心一左一右贴上她冰冷的脸颊,动作轻柔到仿佛在对待世界珍宝。
他的吻不再是锁候的喘不过气,不再是强势,反而是轻轻的在她嘴唇上厮磨,他温柔地引诱她。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他抓着她的右手缠到自己的后腰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
“比起这世间所有的一切,我更想要你。”
“娘子怜惜我一些吧,求你,施舍一点点你的心意给我就好…就当我是要饭的乞儿,给口饭吃让我活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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