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站在他的身侧,“臣妾本想先查明,可谁知,这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这才无奈告知陛下。”
她己经快要翻遍了整个皇宫,人证物证齐全才是最稳妥,可她不甘心,等不及了,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擎明帝眼神扫向商稷:“你自己说!”
商稷还是一脸淡然,一袭玄色的云纹窄袖衣袍,坐姿端正:“儿臣不知。”
“不知?这般露骨的话传遍后宫!你岂会不知!”擎明帝不满,怒意汹涌。
商稷勾唇:“那是…儿臣的错?”
“父皇不如告诉儿臣,应该如何回应?”
御前的太子,时常敛尽锋芒,仿佛收起利爪,可擎明帝明白,此子虽狠,却足智多妖,也就是他这真龙天子才能震得住他。
擎明帝语气越发戾气:“身为太子,懒散无知,不顾身份与宫女传播淫诗,引发后宫风波。”
“还有脸问朕该如何!成何体统!”
“但凡今日传播此消息者,一律杖毙!”
“陛下,别动怒,”兰贵妃靠近,端着茶杯递上前去,“是臣妾失职,没有管束好后宫,怎么敢怪罪于太子。”
擎明帝接过茶,没有喝:“那是写给他的诗!他若安分,岂会发生这种事?”
“混账!”
说着看向商稷那张脸,又勾起擎明帝的回忆。
商稷这会眉间微蹙,低垂着头:“昨日午时…”
他欲言又止。
一旁近身伺候的春来,立刻伏首跪地:“陛下,昨日午时,殿下在书房抄写佛经,为的就是在万寿节,替陛下祈福,又怎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与宫女写诗…”
“大胆!”擎明帝面色略微扭曲。
“啪。”
茶杯瓷片迸裂,天子一怒,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噤了声。
除了端坐的太子。
擎明帝崇尚仙人,崇尚得道,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最是痛恨“佛经”。
皇后的长信宫中,常年礼佛,佛经满堂,香火从未熄灭,每每提到“佛”字,擎明帝心中的怒意就会加深。
“朕要亲自审问那个宫女,给朕查!小德子,你亲自去,让杨振立刻过来!”
小德子是擎明帝身边最亲近的小太监,也是从前御前总管王公公的干儿子,他此刻不敢耽误,跪地起身就要走。
汤宝儿跪在殿外,听到皇上摔杯的声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快麻了。
她根本无法确定那诗是不是出自她手,更何况昨日…
商稷与她在书房,捉弄她,并未抄写所谓佛经,还说…要送兰贵妃大礼。
她捏紧裙摆,初夏的天,没一会就憋出了一身汗,心虚又紧张,但她面上还是克制。
商稷…是未来帝王。
那诗掉落在东宫与御花园,是他刻意的吗?汤宝儿一时间思绪萦绕。
小德子刚起身,门口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陛下,御林军统领杨振求见。”
“来的正好,宣。”擎明帝动了动肥胖的身子。
杨振进殿,未左顾右盼,单膝跪地:“微臣杨震,有要事禀报。”
擎明帝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一旁跪着的兰贵妃皱眉。
这个时候杨振怎么就自己过来了?
“微臣抓到一名宫女,她说那情诗出自延禧宫,还未来得及细细审问,那宫女便求饶,咬舌自尽。”
“那宫女的身份,是兰贵妃身侧的大宫女秋溪的表妹。”
“你胡说!”兰贵妃一手捂着胸口,怒斥出声。
秋溪此刻慌了,她的表妹…不是出宫替贵妃寻断嗣花了吗?如今己经死了…
那兰贵妃在寻药的事…又被查到吗?
“秋溪,你来说,你的表妹究竟是怎么窥视到太子容颜,冒犯太子。”
“这贱婢竟敢攀咬本宫。”
秋溪听到兰贵妃的话,腿己经止不住发抖,她抬头看向疾言厉色的贵妃,她的主子,又看向转着扳指面色发沉的皇上。
她懂贵妃的话语…
绝嗣花是为梅昭仪准备的,绝不能暴露。
秋溪哭着求饶:“陛下恕罪,奴婢前几日看见过表妹在写着什么,可奴婢怎么会想到…”
她不停磕头说着:“求陛下责罚,贵妃娘娘恕罪,此事都是那贱婢与奴婢的错,与娘娘无关。”
“求太子殿下大发慈悲,是她对殿下心生爱慕,才会如此,她如此卑贱,坑害了殿下的名声,死了也是活该…”
兰贵妃沉下一口气:“陛下,此贱婢在臣妾宫中,甚少见到太子,怎么会…”
“宫中人人皆知,太子一向喜爱美人,此贱婢也是颇有姿色,难不成…”
事己至此,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这是一个局。
此局。
是太子?还是梅昭仪那个贱人?
擎明帝看了眼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兰贵妃,雍容华贵,面容日益黯淡。
商稷把玩着腰间的玉珠子,玉树临风。
同样跪着的杨振只听命于天子。
如此一来,圈套。
万寿节期间不可见血,这是料定了此事不会轻易被放下。
好一个以身做饵。
那朕成全你!
擎明帝轻哼一声:“贵妃今早如此迫不及待将此诗拿来给朕,颇费苦心。”
“剥夺协理六宫之权,好生歇息去吧。”
“秋溪送去慎刑司。”
兰贵妃瘫坐在地,面色苍白,嗓音带着哭腔:“陛下…臣妾,臣妾…”
这世上哪有白捡的便宜,擎明帝站起身,喘了口粗气:“商稷!跪下!”
商稷撩开衣袍,应声而跪。
“若非你平日里不检点,后院妃妾众多还如此不安分!”
“朕好好的万寿节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太子商稷私德不修,自今日起,禁足东宫!赐鞭刑二十。”
擎明帝心里明白,除非有人亲眼看见太子跟宫女厮混,秽乱宫闱,这才是真正的私德不修。
兰贵妃虽心有不甘,但至少也拉下了太子。
殿内几人心思各异,擎明帝临走前又转头看了看商稷,那女人的尸骨究竟在何处,还有那些人的…
这么年,他都无法摆脱掉皇后的阴影!
鞭刑是御林卫统领杨振亲自执行,声声入耳,商稷站着生生受了这二十鞭。
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整个东宫都己知晓太子被禁足,后院久不露面的德侧妃匆忙赶来太极殿。
商稷未曾抬眸,只轻飘飘说了一句:正好,孤此刻正想发泄见血。
吓得德侧妃差点摔一跤,逃难似的离开太极殿。
汤宝儿心里记挂着情诗一事,商稷被打,就算刻意为之…付出这代价,究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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