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啾啾修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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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啾啾修房记

 

晨光刚爬上窗棂,我就被房梁缝漏下的雨滴砸醒了。举着陶盆接水的第三日,屋顶突然传来清亮男声:"姑娘要补青瓦还是茅草?"

抬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眼睛。靛蓝短打的青年倒挂在檐角,发间别着根芦苇杆,腰上缠的五色草绳随风晃悠。

"我叫萩禾。"他翻身落地时轻得像片羽毛,指尖转着把竹篾刀,"路过见你家屋顶破得像筛子——哎小心!"

我慌忙扶住被震歪的木盆,这人身后的草编背篓里哗啦啦掉出芦苇絮、干苔藓,还有几颗圆滚滚的松子。

"用晨露泡过的菖蒲根打底,铺三层桦树皮..."萩禾边说边往房梁上蹿,草绳在椽木间穿梭如织梭。我仰头喊:"工钱怎么算?"

他突然从梁上垂下半截身子,发梢扫过我鼻尖:"每日五颗南瓜子成吗?"见我发愣,又急急补充:"三颗也成!"

正午时分,萩禾蹲在院角煮黏土膏。我递陶碗时瞥见他袖口隐隐透出绒羽纹路,刚要细看,这人突然举起个芦苇编的遮雨棚:"给鸡窝加个顶?"

午后暴雨说来就来。我攥着抹布满屋转悠,却再找不到半处漏雨点。萩禾缩在灶台边烘衣裳,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正用草茎编小蚂蚱。

"你们织补匠都随身带鸟窝?"我指着梁间新添的藤编装饰。

青年耳尖倏地通红,腰间草绳无风自动:"防、防老鼠啃房梁!"

次日我扛着竹梯回来时,整个院子都在叮咚作响。萩禾踩着自制的脚踏纺车,把晒干的柳条绞成麻花绳。晨露在他发梢凝成细碎的光点,惊得芦花鸡都不敢靠近。

"西墙裂缝用糯米灰浆填了。"他指着墙根新冒头的牵牛花,"顺带做了个花架。"

我望着爬满绿藤的窗棂哭笑不得:"让你修屋子,没让你造花园啊?"

青年指尖突然绽开朵绒线编的蒲公英:"添点生气嘛。"说着从背篓掏出个芦苇编的储粮仓,"谷子这样存不生虫。"

梅雨季结束时,我家成了全村最花哨的屋子。门帘是香蒲编的流苏,窗柩缠着忍冬藤,连水缸都套着菱格纹的竹罩。

"明天该补地砖了。"萩禾蹲在柿子树下挑鹅卵石,发间的芦苇杆沾着泥点,"后山有种红黏土..."

我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把炒南瓜子:"先把你那破草鞋补补。"

暮色中传来细碎的啄木声。我扒着门缝偷看,青年正就着月光织补鞋面,指尖流转的金色细线分明是——羽毛?

晨起时,门槛摆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萩禾在屋顶哼着小调铺艾草防虫毡,腰间五色绳缀满小绒球。

"今早喜鹊叼走了你三颗纽扣。"他抛下来个芦苇编的针线盒,"我拿狗尾巴草籽跟它们换的。"

我望着檐下新添的防风铃,突然发现每根苇管都雕着不同的鸟儿。最胖的那只圆滚滚的,怎么看都像我家芦花鸡。

"萩禾!"

"哎!"

"你到底是修房匠还是..."

房梁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几片绒羽轻轻飘落在晨光里。

"工钱每日五颗南瓜子成不?三颗也成!"房梁上倒挂的鸟窝头青年晃着草绳,"松子塞瓦缝防老鼠呢!"他织门帘时碎碎念:"狗尾巴草籽能换喜鹊叼走的纽扣哟~"被戳穿身份后,他捏着绒羽支吾:"织布鸟的事...能算妖么!"最后举着芦苇秋千理首气壮:"芦花鸡翅膀酸了不得晃晃?"

《我家来了个鸟人修房匠》

我家屋顶漏成筛子那天,房梁上倒挂下来个怪人。自称萩禾的修房匠顶着鸟窝头,腰缠五彩草绳,张嘴就要南瓜子当工钱。这憨货修房比搭窝还精细,柳条编房梁、芦苇织门帘,硬把我破屋拾掇成森林小屋。就是手艺太花哨——防虫毡绣满小雏菊,储粮仓自带松鼠防盗铃,连补个墙缝都能长出爬山虎!

我早怀疑他不是凡人。谁家工匠半夜蹲树上编防风铃?哪有人补瓦片还往里头塞松子?首到撞见他偷摸用羽毛补鞋底......好家伙,原来是个成精的织布鸟!现在这傻子正忽悠我给鸡窝装秋千,说是要帮芦花鸡减肥。救命,屋顶倒是修好了,可我捡的这哪是工匠,分明是个会盖房的田螺姑娘(男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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