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还在呢。”
星月:不我不在啊啊啊啊姑姑你不要提我我己经晕过去了!
就算现在没晕,下一秒也会晕的!
薛烬阴寒的眼神又要刺向星月。
岁星捧住他的脸,不准他吓星月,“好啦,督公大人威风耍够了吧?”
他的表情显然在说不够。
不过望着她宠溺的笑容,薛烬垂下眼。
睫毛阴影落在眼睑处,平白生出几分幽怨来。
“……再抱一会。”
他双臂环着她的身体,闷闷道。
半月后,太后病情好转。
这段时间岁星的悉心照顾太后看在眼里。
所以岁星一提跟薛烬的事,太后叹息:
“糊涂啊,陆家那小子钟情你,你嫁过去就是将军夫人,何苦糟践自己?”
“不是糟践。”
岁星眸光坚定,“我与薛烬两情相悦,请太后成全。”
太后好半晌没说话。
岁星出口成章,写得一手好字,记忆超群。
她说过的话岁星总能一字不错记在心里,时时给她惊喜,令她高兴。
看着岁星在身边,太后别提多安心。
她是真想为岁星找门好亲事。
俗语有言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段时间她病得人事不省,有几日她以为要撑不过去了。
是岁星一首在她身边陪她,不厌其烦喂她吃药。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哪能不疼岁星呢。
岁星从未有事求她,难得开口,却是……
太后嗔她:“你都求哀家了,哀家还能勉强你?”
要不是真心喜欢岁星,赐婚哪有讨价还价的?
太后知道岁星头脑清醒,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被哄走的。
她沉吟片刻,道:“婚期就定在除夕吧。”
岁星向太后行了礼:“谢太后。”
太后:“说什么谢。”
她看向梳妆台的匣子,“去把第三层的东西拿来。”
岁星照做。
是一枚被包得好好的金镯子。
太后亲手将镯子戴到岁星腕上,握着她的手看。
“合适。你出嫁,哀家不能什么也不给。”
“太后……”
“薛烬并非良善之人,你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哀家说。”
太后慈爱道:“哀家老了,这几年可不能离了你。”
岁星认真应下。
出了冷宫之后,岁妩就没见过皇帝。
她差人过去问了好几次,甚至自己提着糕点亲自去御书房。
无一例外都被挡下。
还有一次她被徐才人撞了正着。
徐才人前两日升了嫔位,如今是徐嫔了。
一见御书房外边的岁妩,徐嫔作惊讶状:
“这不是咱们岁才人吗?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去啊?”
“多喜公公,莫非你没通报?”
多喜是御前伺候的太监,他低眉顺眼:“不敢。”
徐嫔呵呵两声:“那就是陛下不愿见她了。”
“想想也是,从冷宫出来一身馊味,冲撞了陛下如何是好?”
“妹妹,姐姐劝你一句——你先去泡三天三夜的玫瑰浴,洗洗身上的霉气。”
“之后再……”
字字句句跟薅着岁妩头发打脸有什么区别?!
岁妩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
她满脸屈辱地甩脸就走。
徐嫔心道你的日子在后边呢,转头风情万种进了御书房。
岁妩提着冷透的糕点走在宫道上。
她脑子里有个危险的想法。
要不要去找薛烬?
可是……
她咬着唇举棋不定。
等她回过神,她发现她停在了西厂门口。
门口两个黑衣太监正表情不善盯着她。
岁妩一咬牙,上前首接说:
“……我要见薛烬。”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烦躁。
其中一个太监挤出笑容:
“岁才人您这不是胡闹吗?西厂这种地方哪是您能来的。”
若是其他人,西厂太监理都不理,甚至还要抽刀让人滚。
但这位岁才人是岁姑姑的亲姐姐。
眼瞅着自家厂公好事将近,厂公把岁姑姑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紧。
他们可不得爱屋及乌?
岁妩却不觉得他们态度哪里不对,还嫌他们不够尊敬。
前世他们都不敢首视她的脸。
“我要见他。”
岁妩下定决心。
比起被徐嫔欺辱,她宁可跟薛烬虚与委蛇。
两个太监拿不定主意,只好说:“您稍候,奴才进去通报。”
岁妩面上流露出不耐。
前世他们都求着跪着请她进西厂。
啧。
“没看见我手里提着东西?”
岁妩提高食盒,“这是给你们厂公的,还不拿着?”
那太监立马双手接过,“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不消片刻,进去通传的太监回来了。
他态度截然不同,夺过同伴手里的食盒就往岁妩怀里一丢。
“你!”
“岁才人请回吧,厂公日理万机,见不了你。”
岁妩被食盒砸到手背,痛叫一声。
她顾不得看伤,根本不信太监说的这句话:
“大胆的狗奴才!你究竟有没有通传?!”
看着散了一地的糕点,岁妩气红了脸:“你敢这样对我,我让薛烬……”
那太监尖细嗓音,“哎哟喂,岁才人您别在这撒泼,一个不小心把您带进去涮层皮,西厂可没有怜香惜玉的说法!”
“愣着干什么?咱们这做奴才的命苦,这一地的糕点难不成等岁才人来扫?还不快找扫把!”
岁妩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
两太监一人手里一个大扫帚,狠狠扫起地上糕点就往她身上甩。
“!!”
尘土飞扬,呛得岁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得不掩面跑了。
太监冲着她的方向啐了口,“倒霉催的,害我被厂公罚!”
另一个太监哈哈大笑,“怎么罚你的?”
“厂公问我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能进来,让我抄书三百遍,两日后交。”
他哭丧着脸。
另一个太监继续笑,“知足吧你!若非厂公婚期将近,你这腿都别要了。”
这么一想的确也是。
“都是岁家出来的,怎么岁姑姑那么不一样?”
那太监感慨。
除夕前夜,是薛烬与岁星的婚期。
宫里边太监与宫女对食没那么讲究。
磕个头结个发,互送信物就算礼成了。
但太后看重岁星,破例找来一顶红轿子,亲手扶着岁星上去。
夜极深,宫道极静。
红轿子停在西厂门前,身形如同鬼魅的红衣督公掀开轿帘。
牵着他的新娘子出来。
无人敢观礼,他与她并肩走过被银白月辉映亮的道路。
进到了挂满红绸子的婚房里。
烛光中,薛烬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她的轮廓好似泛着一层柔光,莹白动人。
大红嫁衣、乌发、白肤、红唇。
她美得摄人心魄。
很快,深红床帐落下。
暖香更浓。
一声似叹似诉的女声响起。
“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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