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面对如此的局面，台下突然炸开锅。
穿粗布衣的百姓往前挤，有人把斗笠砸在地上：“云梦别宫？他饿死三百灾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颐养天年！”
“妖后郑袖用巫蛊咒死太子，该千刀万剐！” 骂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跺脚声，几个年轻人抄起扁担要往台上冲，被侍卫的戈矛拦住。
“公子明察！”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去年大旱，楚王私吞七成赈灾粮！”
这话像点燃火药桶，百姓们举着拳头往前涌，“查抄楚王私库！”
“绞死妖后！” 的喊声震得飞檐上的铜铃乱响。
首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历史系课代表”：细思极恐！公子黄故意留旧主，就是要让百姓把怒火全撒在旧王室身上！
“吃瓜群众”：快看旧臣表情！
右侍郎脸都绿了，八成也参与过贪腐。
“预言家”：这波操作首接封神！
既立威又摘清关系，绝了！
公子黄抬手示意安静，袖口滑落露出青玉扳指。“御史台即刻彻查，凡涉贪腐者，不论贵贱 ——”
他目光扫过跪地的旧臣，“一律严惩。”
这话让几个大臣身子猛地一抖，台下百姓却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有人当场跪下磕头，扬起的尘土在阳光里打转。
他转向郑袖，吓得郑袖踉跄后退，也不知是不小心还是……居然撞上侍卫的甲胄，金丝面纱轻飘飘滑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都盯着那张如调色板一样，花红柳绿的，特别怪异。
她的右颊被雷劈得青紫，本来被厚厚的胭脂遮掩，远远的看不出破绽，不过如今汗水把胭脂冲散得七零八落，一张脸那是恐怖极了。
左眼周围淤成深紫，褪色胭脂混着泪痕，将原本艳丽的面容毁得面目全非。
人群中传来孩童的哭喊声，“怪物！”
几个妇人破口大骂：“妖后！”
“妖后！屈大夫的冤魂来找你索命了！”
“这的货色居然能祸国殃民？”
“王上的口味有点特别呀！”
咒骂声像野火般蔓延，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混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此时的郑袖慌乱的想去抢回自己的面纱，可面纱早己不知被谁捡走，她无比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沉住气。
她望着江水泛起的漩涡，想起自己亲手毁掉的谏书竹简，那被推下江的屈大夫。
那些曾匍匐在她石榴裙下的宫女，讨好她的官员家眷，此刻正朝她指指点点，仿佛她才是该被投江的祭品。
楚王盯着那张陌生的脸，忽然想起往日她倚在榻边为自己剥葡萄的模样，指尖沾着葡萄汁的香气。
此刻这双手正慌乱捂着脸，腕间金铃撞出破碎的声响。
记忆里宫宴上的琼浆玉液、舞姬水袖翻飞的残影，突然都变得虚浮。
他忽然记起，过去十年里，自己竟从未在晨光中见过郑袖的真容——她永远在椒房殿最幽暗处梳妆，铜镜前永远点着能扭曲光影的西域灯树。
那些令他神魂颠倒的"冰肌玉骨"，此刻正随脂泥龟裂簌簌脱落，露出底下松弛蜡黄的皮肉。
"原来寡人..."他喉头滚动，踉跄的呢喃："这些年搂着的，是张画皮？
他扫视周围，那些平日里捧着奏章溜须拍马的臣子，此刻蜷缩在一旁。
为首的太师甚至偷偷将官服下摆往后扯了扯，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树林里传来乌鸦的嘶鸣，楚王忽然觉得脖颈发凉，仿佛自己才是被困在这金笼子里的猎物。
记忆里端午宫宴的蜜饯粽子、美人腕间晃动的五彩丝线，突然都浸满江水的腥气。
他望向台下作鸟兽散的群臣 —— 那个总说 “此乃祥瑞” 的太傅，此刻正用广袖遮着脸往人群深处钻。
他望着祭台上散落的祭品，恍惚看见自己也成了被世人唾弃的物件，被权力的江水裹挟着，不知该漂向何方。
楚王眯起眼，突然看清更多真相：曾经为他尝毒的寺人裘，正把最后一块金饼塞进袖袋；号称"铁骨铮铮"的太卜令，此刻像鸵鸟般把头埋进巫祝袍里；就连三日前还跪着说"愿随先王赴死"的年轻侍郎，现在正拼命往人群后排挤...
"哈...哈哈哈！"楚王突然癫狂大笑，"好一个众正盈朝！好一群忠臣义士！"
他突然想起那老是在耳边劝谏的“屈大夫”，可惜被自己命人推下了江里。
景岩立马让人上前，并大声说：“先王疯了，先送他和郑袖回云梦别宫！”
景岩话音刚落，两队甲士立刻上前，将浑身的楚王和尖叫挣扎的郑袖架起。
郑袖的金步摇在推搡中掉落，她凄厉的咒骂混着 “我没有罪” 的尖叫，却被侍卫们迅速带离现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有百姓捡起土块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扔去，嘴里还骂骂咧咧：“早该滚了！”
公子黄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他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激动的面孔，看见几个穿着绸缎的贵族正缩在人群后，脸色苍白如纸。
“从今日起，凡克扣赈灾粮、鱼肉百姓的官员，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公子，我要告状！” 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农突然冲出人群，“县太爷抢了我家闺女，还打死了我儿子！”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流进嘴里。“求公子为我做主啊！”
这话像点燃了炸药桶，更多百姓涌了上来。
有人扯开衣襟，露出背上的鞭痕；
有妇人抱着饿死的孩子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活不下去了！” 各种哭喊告状声混在一起，震得天空中的飞鸟都惊得西散逃开。
首播间里，弹幕彻底疯狂。
“前排围观！这波是要掀翻整个官场啊！”
“旧臣们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坐等他们狗急跳墙！”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操作！先立威，再清场，绝了！”
公子黄眉头紧锁，仔细听着每一个百姓的控诉。
他转头看向景岩，后者立刻会意，招来文书官开始记录。“各位放心，三日内，我必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却没人注意到他袖中的手，正紧紧攥成拳头 ——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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