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寒气像细密的银针,扎进林桐裹着羊绒大衣的脖颈。程默将程宝的粉色羽绒服拉链又往上提了提,小女孩肉乎乎的手攥着保温杯,突然仰起脸:“爸爸今天也送宝宝上学吗?”
“嗯,爸爸陪你。”程默弯腰时,白大褂衣角扫过程宝的卡通书包,林桐注意到他刻意避开女儿蹭过来的脸颊。
她伸手去牵程宝,指尖却被程默抢先握住——这是三个月来最亲密的触碰,掌心的温度却像隔着层冰。
“妈妈,老师说要带彩泥。”程宝晃着小短腿,粉色马丁靴在台阶上磕出清脆声响。林桐蹲下身帮女儿系鞋带,余光瞥见程默盯着自己后颈。她下意识拉高围巾,金属搭扣硌得锁骨生疼。
“最近流感严重,多穿点。”程默突然开口,伸手要整理林桐的围巾。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发丝扫过程默僵在半空的手。
程宝突然咯咯笑起来,指着远处的流浪猫,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幼儿园门口挤满送孩子的家长,程宝蹦跳着扑进老师怀里,突然又转身喊:“爸爸妈妈要一起来接我!”
林桐笑着比心,却见程默从口袋掏出药盒:“这是预防感冒的维C片,每天两片。”
看着奔驰车消失在路口,林桐哼着轻快的小曲发动车子。后视镜里,自己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随着节奏敲打方向盘,全然没注意到程默的车正绕着街区缓缓兜圈。
8点25分,林桐快步走进办公室,混着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她迅速扯下手套,俯身检查座机通话记录,看到屏幕一片空白才长舒一口气。
八点半整,敲门声准时响起,快递员捧着印着鎏金LOGO的食盒,黑松露可颂的香气漫过整个办公室。
整个上午,林桐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她踩着黑色高跟鞋巡视各科室,鞋跟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响混着走廊尽头的打印机嗡鸣,在寂静的办公楼里格外刺耳。
她机械地翻看社事科的低保核查表,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墙上的电子钟——秒针每走一格,都像在心脏上碾过。
“林主任,第三季度的惠民资金公示有争议。”民政专干递来报表的手悬在半空,林桐却盯着对方手腕晃动的银镯子。那纹路和赵明辉送她的定情手镯如出一辙,冷光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先...先放着吧。”她仓促接过报表,纸张边缘割得掌心生疼。
走进城管中队办公室时,消毒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几个队员围在电脑前研究违建航拍图,其中年轻队员新染的栗色短发扫过领口,发梢的弧度竟与赵明辉公寓床上凌乱的发丝重叠。她突然攥紧文件夹,金属夹“咔嗒”弹开,散落的文明创建整改清单如雪花般飘落在地。
“林主任?”众人慌乱捡文件的声音里,
林桐蹲下身,指甲深深掐进大腿。膝盖擦过冰凉的瓷砖,让她想起赵明辉别墅地下室的橡胶地垫——某个暴雨夜,他的手掌曾沿着她的小腿缓缓上移,窗外的雷鸣都不及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没事,继续。”她强撑着起身,藏青色制服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路过综治中心时,监控大屏上闪烁的社区画面让她瞳孔骤缩。首到看清只是菜市场的实时镜头,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在玻璃防护栏上划出三道白痕。
便民服务大厅飘来饮水机加热的嗡鸣,林桐盯着窗口工作人员递来的菊花茶发呆。
杯沿漂浮的枸杞突然扭曲成赵明辉嘴角的弧度,她猛地将纸杯推远,褐色液体泼溅在“党员示范岗”的桌牌上。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大厅墙上的标语——最上方赫然写着“下午三点,联合执法行动部署会”。
每次路过自己办公室,总要下意识瞥向静默的座机。
茶水间里,她对着镜子补口红,却总觉得唇色不够鲜亮——赵明辉曾说她涂浆果色最勾人。
时针即将指向十二点,林桐的目光第无数次扫过静默的座机,喉间泛起干涩的焦灼。走廊里传来同事们收拾饭盒的响动,突然,急促的敲门声穿透门板。
“林主任,您的快递。”年轻实习生抱着黑色礼盒探进头,包装上没有任何标识,只系着条哑光黑丝带。林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种包装,和赵明辉前几日送来的礼物如出一辙。
办公室的暖气突然变得刺骨。她颤抖着解开丝带,掀开盒盖的瞬间,一抹妖冶的紫色跃入眼帘。维多利亚的秘密丝袜在素白衬布上泛着珍珠光泽,蕾丝边缘缀着细碎水钻,正是赵明辉最爱的网纹款式。盒子里没有卡片,没有字迹,只有丝袜整齐盘成的螺旋,像个等待破解的密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那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赵明辉总爱将新丝袜从丝绒袋中抽出,任蕾丝擦过她发烫的皮肤;别墅的落地镜前,他单膝跪地为她穿上丝袜,指尖故意划过敏感的脚踝;甚至在临时开的钟点房里,他也会变魔术般掏出不同花色的丝袜,笑着说这是“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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