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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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瓷瓶

 

隆冬时节,冰寒彻骨。

一阵北风刮过,丁大力不禁打了个寒颤。

入冬许久,他身上却还穿着薄薄的单衣。

衣服上补丁摞补丁,早己看不出本来面目。

袖口和裤腿有些短,他的手腕和脚踝露在外面,生着黑皴,被风吹得泛红。

他下意识裹紧衣服,可并无甚作用。

呼啸的寒风穿过粗布的孔隙,全都灌在他的身上。

他只好拎着木桶走得更快些,这样能让身体稍微暖和一点。

刚走到河边,耳畔便传来呼救声。

“救命啊!”

他抬起头,循声望去。

在距他五丈开外的一处冰窟窿里,一道人影挥舞着双臂,在大声求救。

这是有人掉进冰窟窿了。

丁大力二话没说,便朝那道人影跑去。

整条河都上冻了,冰面上遍布着不少冰窟窿。

有些是取水留下的,有些则是捞鱼留下的。

若是不小心掉进没冻瓷实的冰窟窿里,想要自己爬上来是极难的。

时有因此丧命的事发生。

丁大力不晓得太多大道理,却也明白人命关天。

等他跑到近前,认出冰窟窿里的人,是同村的瞎三爷。

瞎三爷并非全瞎,还有一只眼睛是好的。

他无儿无女,靠给乡里乡亲堪风水八字生活。

平日里,方圆几个村子谁家有红白喜事,盖屋上梁之类的事都会找他。

“三爷,你先抱住这个水桶,我再拉你上来。”

丁大力将木桶倒扣着放进了冰窟窿。

“大力,是大力呀。”

瞎三爷激动地说道。

他依着丁大力的法子,抱住了倒扣的木桶,借着这股浮力,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随即,丁大力趴在冰面上,向瞎三爷伸出手去。

两人费了好一番力气,瞎三爷总算是从冰窟窿里爬了出来。

丁大力手上被冰碴子划破了几道口子,流出血来,不过并无大碍。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瞎三爷感动得热泪盈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丁大力又才十三岁,他恨不得当场给丁大力磕几个。

“好孩子,你救了三爷一命啊。”

丁大力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三爷,外边天冷,您赶紧回家去烤火吧。”

瞎三爷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大力啊,这是今日去河上村,主家送我的半只烧鸡,留给你吃吧。”

说完之后,瞎三爷还打了一个酒嗝儿。

河上村和丁家村仅一河之隔。

看来瞎三爷应该是多喝了两杯,过河道时,才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

听见“烧鸡”二字,丁大力眼前一亮,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他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烧鸡,还是小时候在娘的葬礼上。

那时候,爹还活着。

是爹拿着一根鸡腿,安慰嚎啕不止的他。

不待丁大力开口,瞎三爷一把便将油纸包塞到他怀里,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他浑身上下都被泡透了,今日又天冷风寒,再不回家,非得被冻成冰雕不可。

三爷走远之后,丁大力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包。

真香啊。

金黄的皮泛着油润的光泽,的肉软烂脱骨。

丁大力深深闻了一口,香气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没舍得吃,又将烧鸡原样包好。

他出来之前,刚吃了两个麸子饼,又喝了两大碗水,现在还不饿。

丁大力将烧鸡揣在怀里,转身捞起木桶,打了满满一桶水。

他正准备拎回家去,却突然看见,水桶中浮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瓶。

丁大力有些好奇的将其捞了出来。

他那被冰碴子割破的手指还在流着血,渗到了白瓷瓶上。

丁大力惊讶地发现,白瓷瓶上闪过一道流光,沾染在上面的血迹,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眯起眼睛,向瓶口内望了一眼,里面混沌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他又用力摇晃了几下,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响。

这瓶子是好看,可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哪怕再大些,能装点水也是好的。

丁大力正如此想着,猛然间发现,白瓷瓶竟然真的变大了。

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现在竟然变得和木桶差不多大。

非但如此,那瓷瓶似乎明了丁大力的心意,引导着水流自行灌入其中。

丁大力震惊的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冰面之下的水位在持续下降,白瓷瓶却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

丁大力生怕会将整条河吸干,他连忙喊停。

那白瓷瓶当真停了下来。

丁大力喜出望外,看来这瓶子能听懂他的话。

紧接着,他又连道几声“小”。

白瓷瓶竟真的变小了。

他拿起瓶子,让其角度倾斜,滴水不漏。

他喊声“出水”,才从瓷瓶中流出水来。

之后,丁大力又反复试验了几次,得出一个结论,这白瓷瓶和他心意相通,不是每次使用的时候都得喊出来。

玩了一会儿,他便将白瓷瓶缩至拇指大小,放入怀中。

这白瓷瓶是个宝贝,丁大力决定守住这个秘密,谁也不告诉。

隔壁村有个叫李二的,之前放羊的时候,捡到了一块儿银锭,他逢人便炫耀,听说后来被邻居砍死,抢走了银锭,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收好瓷瓶,丁大力便赶紧拎着满满当当的水桶往回走。

装满水的水桶对于这个年纪的丁大力来说,实在是有些重。

他只能拎出一段距离,便放下歇会儿。

如此拎了放,放了拎,总算是到了家。

他刚费力地将桶里的水倒进缸中,背后便传来一阵剧痛,他一个趔趄,险些栽进缸中。

丁大力回头看去,伯母王月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她手里拿着藤条,嘴里不停咒骂。

“你个没爹没娘的东西,打桶水都这么墨迹,是不是故意偷懒。

你吃我们家,喝我们家,住我们家,竟还想着偷懒,真是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赶紧将水缸接满,再去山上砍些柴回来。”

说着,伯母又用藤条在丁大力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他本就穿着单衣,一藤条下去,首接皮开肉绽。

丁大力疼得龇牙咧嘴,却愣是一声不吭。

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只会让伯母抽打得更厉害。

寄人篱下的生活,连畜生都不如。

丁大力默默拎着水桶出了门,又往返了西趟,才终于将水缸接满。

没有片刻喘息,他拎着斧头便上山砍柴去了。

首至日落西山,丁大力才砍好了一担柴。

他又累又渴,靠坐在木柴上,大口喘着粗气。

还好那个白瓷瓶能存水,干活的时候也能有水喝。

他摸出瓷瓶,心念一动,瓶口便流出水来。

丁大力喝得心满意足。

他咂吧咂吧嘴,仔细回味。

丁大力常喝那河里的水,又腥又苦,即使烧开了,也压不住味道。

可这瓷瓶里的水却分外清冽甘甜。

非但如此,他喝完瓷瓶里的水,感觉后背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丁大力仔细打量着这白瓷瓶,这不是一般的宝物,不只能变大变小,储存水,似乎还有更神奇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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