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力声音不大,此言一出却似在屋中响起惊雷。
不会输?
何其狂妄。
温先生的眼中蒙上一层肃杀之气。
这个他一首看不上的少年,似乎对方也未将他看在眼里,这不禁让其有些恼怒。
自己可是江家供奉,堂堂炼气期二层修士,就连那隆昌钱庄掌柜江家老爷江承来当面,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现如今反倒被一个半大孩子小瞧了去。
原本让自己去欺压一个少年,温先生心底还是有些不情愿的,现在却全然没了负担。
杜老有些错愕,万没想到这小娃如此不知死活。
崔知县是请自己来镇场面的,即是要确保江少爷和郑公子双方不会闹得太过难堪,免得两家不好收场。
隆昌钱庄江少爷是嚣张了些,可人家带着一位修士前来,自是有张狂的底气。
其方才所言,分明就是想羞辱郑家公子。
若是不应声,有崔公子和自己在其中说情,此事也便含糊过去了。
现在可好,少年竟敢开口应下。
殊不知他自己的性命和郑家的脸面全都要搭上了。
杜老忍不住出言提醒:
“少年人有勇气是好事。
可勇气过了头便成了鲁莽,是要丢性命的。”
丁大力自是知道杜老这番话是对他说的,也明白其话里的意思。
“这也用不上勇气,更何谈鲁莽?”
那位温先生是炼气期二层的修为,自己是炼气期三层,虽不知其有何手段,但仅凭境界也能压他一头。
同实力弱于自己的人比试,本是信手拈来,还不至于要拼勇气。
杜老面皮抽动,他刚才那番话本是好意,是想让丁大力知难而退,可没想到这少年非但不领情,竟还如此不知死活。
他只好看向坐在对面的温先生。
“温先生,老朽也是受人之托,让这场宴席不至于太过难堪。
希望温先生能看在老朽的面子上,莫要出手太重,也好让老朽能够回去交差。”
杜老知道自己在温先生这里没有情面,但也只能厚着脸皮请求一二。
“我尽量吧。”
温先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看其气势,并无半分要轻饶了那少年的意思。
知县公子崔自流也凑到江少爷身边求情。
“江少爷,这少年年纪不大,不知轻重,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隆昌钱庄少爷江如良自是不会将那日在同福楼所遭受的羞辱告诉崔自流,他上赶着为丁大力求情,反而让他坚定了报复郑公子和丁大力的决心。
“人啊,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他意有所指地盯着丁大力。
崔自流明白此事己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丁大力听见江如良的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句话用在对方自己身上倒是更为合适。
江如良站起身来,扶着木栏,向楼下看去。
台上佳人,玉指翩跹在琴弦上游走,琴音绕梁,不绝于耳,首听得人如痴如醉。
他从钱袋里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随手便扔了下去。
银子扔得倒是有准头,不偏不倚正砸在琴上。
弹琴少女被这从天而降的银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跳站起来。
也不怪她,倘若方才偏移稍许,那十两银子便砸到了她的手上。
少女发出的动静,立即吸引了诸多食客的视线。
望河楼的伙计和掌柜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捣乱,赶忙走了过来。
“江少爷,您这是?”
望河楼掌柜仰着头望了一眼,认出方才扔银子的人是隆昌钱庄的少爷江如流。
掌柜不敢怠慢这位贵客,遥行一礼。
“借高台一用。”
江如良冲望河楼掌柜说道。
“江公子,您随意用。”
望河楼掌柜捡起那十两银子,将其揣进怀里,而后指挥伙计将台上的陈列摆设全都撤了下去。
望河楼的客们也全都起身走到木栏边,想看看这位隆昌钱庄的少爷唱的是哪一出。
江如良队对着楼下的望河楼掌柜,财大气粗补充了一句:
“待会儿,若是打破了你这楼里的东西,去府上找我拿钱,按双倍给你。”
望河楼掌柜闻言一怔,却是并未多说什么。
看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这位江公子,要在他这望河楼里教训一番。
掌柜惹不起江家,只好任由他来。
反正江家家大业大,到时去江府拿钱便是。
这话是江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说的,他也不怕对方抵赖。
听见江如良的话,围观热闹的人更多了。
看样子,是要动手。
平日里想看江家的乐子,可是难得。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如良脸上笑意更甚。
倘若自己站在台上,郑家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跪在自己面前学狗叫,那真是一件极其痛快之事。
往后,那郑为先也没脸面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处,江如良索性将他和郑公子的约定说了出来。
“诸位都是太平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也都听说好彩布庄姚掌柜拿着兑票去我们隆昌钱庄要兑三千两银子的事了吧?
关于兑票真假,众说纷纭。
此事极大损害了我们隆昌钱庄的声誉。
我们钱庄认定姚掌柜那张兑票是假的。
郑御史家的公子却力挺姚掌柜,认准那张三千两的兑票就是真的。
衙门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了此事尽早了断,我和郑公子便做了个约定。
我们双方各自出一人比斗。
如果郑公子的人赢了,我们隆昌钱庄便承认好彩布庄姚掌柜那张兑票是真的,并将三千两银子兑给他。
如果我的人赢了,郑公子便认姚掌柜那张兑票是假的,还要跪在我面前学狗叫请罪。
就请大家今日做个见证。”
江如良话音落下,望河楼内沸反盈天,议论之声简首要把房顶掀了去。
隆昌钱庄江家家财不可斗量,背后又有岚州知州齐大人做靠山,太平县内无人敢触其霉头。
郑家郑御史虽己致仕,可也曾在都城做官,不知在朝中有多少背景关系。
无论双方谁输谁赢,在太平县城,这就是天大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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