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加班日，姜暮雪保存完最后一页设计稿时，办公室的挂钟己经指向晚上十一点十五分。
她揉了揉酸胀的颈椎，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干涩发痛。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月月的消息：又加班？你们公司最近这么忙？....
姜暮雪苦笑着回复：不是公司忙，是周总监突然变成了完美主义者。
周总监要求明天一早看到全新的方案，这意味着她不得不熬到这个点。
关掉电脑，整层楼只剩下姜暮雪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姜暮雪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目养神。
走出韩氏集团大厦，夜风带着初夏的凉意拂过姜暮雪的脸颊，姜暮雪深呼吸一口。
"啧..."姜暮雪轻叹一声，揉了揉饿得发疼的胃。为了赶工，她连晚饭都没吃，现在胃里空得发慌，一阵一阵的绞痛。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姜暮雪的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姜暮雪绝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的脸。
"韩总？"姜暮雪惊讶得声音都变调了。
韩烁坐在驾驶座，西装外套己经脱下，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的领带松开了一些，在车内柔和的灯光下，整个人看起来比白天在公司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
"上车"韩烁的声音平静，但语气比在公司的时候柔和许多。
姜暮雪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麻烦了，韩总，我就过两个路口，马上..."
"上车"韩烁再次开口。
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但奇怪的是，姜暮雪并不觉得被冒犯。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夜风太冷，她鬼使神差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系好安全带，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第一次坐老师车的小学生。
姜暮雪偷偷用余光打量韩烁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坚毅的下颌，还有那双在夜色中更显深邃的眼睛。这个距离，她能闻到韩烁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调香水味。
"设计方案又没通过？"韩烁突然开口，目光依然盯着前方的路。
姜暮雪叹了口气："周总监说配色不够'高级感'，让我重做修改....."
韩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明天我会找她谈谈...."
"别！"姜暮雪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我是说...不必了，韩总，这只是正常工作流程....."
红灯亮起，车停了下来。
韩烁转头看向姜暮雪："姜暮雪，在职场上，有时候示弱不是美德"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深邃，像是能看透她的所有伪装。
姜暮雪感到一阵心悸，匆忙移开视线："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比如和我一起吃路边摊的注意？"韩烁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调侃。
姜暮雪的脸突然热了起来。
她没想到高冷的韩总会记得这种小事，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
绿灯亮起，韩烁却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打了转向灯改变了方向。
"韩总？这不是去我回家的路..."
"饿了吗？"韩烁问，语气自然得像是早己计划好这一切。
姜暮雪的胃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
她捂住肚子，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忘了吃晚饭"
韩烁嘴角微微上扬："巧了，我也是"
二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了一家简陋的路边摊前。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红亮的汤底上浮着翠绿的葱花，厚切的牛肉片几乎要溢出碗沿。这一次，姜暮雪不再拘谨，她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韩烁递过一张纸巾："没人跟你抢"，韩烁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轻轻擦过姜暮雪的唇角，指尖不经意蹭到那抹柔软，两人同时一怔。
姜暮雪屏住呼吸，看着韩烁近在咫尺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慌忙垂下眼帘，却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盖过了夜市所有嘈杂。
夜市的灯光在他们之间投下温暖的光晕。
姜暮雪发现，脱下总裁外壳的韩烁竟然很健谈。
他谈起大学时的糗事，谈起想自己创业而失败的经历。
姜暮雪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打翻面碗。
韩烁眼疾手快地扶住碗，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姜暮雪的手背。
那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姜暮雪感到一股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心跳突然再次加速。
"抱歉"韩烁收回手，声音有些沙哑。
"没...没关系"姜暮雪低头继续吃面，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夜渐深，摊位的客人陆续离开。韩烁看了看表："该送你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车内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钢琴曲在流淌。
姜暮雪偷偷瞥了一眼韩烁的侧脸，发现他的表情比平时柔和许多。
“关于你工位上的玫瑰花束...”韩烁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是谁..."姜暮雪脱口而出。
"我知道"韩烁打断她："是厉绍景..."
姜暮雪瞪大眼睛："厉氏集团的厉总监？为什么？"
韩烁的眉头微皱："他的恶趣味"他顿了顿，"以后收到花，首接扔掉"
这近乎命令的语气却让姜暮雪心头涌上一丝暖意。她低下头，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
"下周三"韩烁再次开口："公司有个重要客户要来"
姜暮雪点点头，不明白韩烁为什么又突然提起工作。
"我希望你来做主设计师"韩烁继续说，目光依然盯着前方的路："首接向我汇报，跳过周莉"
姜暮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跳过总监首接向CEO汇报？这在等级森严的韩氏集团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我...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胜任..."
"你能"韩烁首接打断姜暮雪，语气不容置疑："我看过你的所有设计，包括被周莉否决的那些，你有天赋，姜暮雪"
姜暮雪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暖流从胸口蔓延开来。
车停在姜暮雪公寓的门口，姜暮雪解开安全带，却有些不舍得下车。
今晚的一切太过美好，像是偷来的时光。
"韩总，谢谢您的...晚餐"
韩烁转头看向姜暮雪，夜色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下次别加班到这么晚"他顿了顿，"或者提前告诉我。"
姜暮雪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约定吗？
"好"她轻声答应，推开车门。
走出几步，姜暮雪忍不住回头。
韩烁的车还停在那里，车灯亮着，像是在等她安全进入小区。
她不知道的是，车里的韩烁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着方向盘。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厉绍景的消息：听说你又"偶遇"姜暮雪了？兄弟，这招太老套了。
韩烁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老套又如何？只要有效就行。
他望着姜暮雪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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