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又一簇烟花升起，照亮他泛红的眼尾。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是认真的。"他忽然抓住沈小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每次见到你都会失控。"
掌下传来剧烈的心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沈小诺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慕北临温柔缱绻的看着她，缓缓说道："喜欢你工作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喜欢你加班犯困时偷偷皱眉的小动作......"
说到最后，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就是很喜欢很喜欢......"
沈小诺耳尖烫得要烧起来，她感觉自己心里一团乱麻......
拒绝吗？还是答应。
慕北临看着她小脸复杂的表情，心慢慢沉了下去。
"你不用现在回答。"慕北临终于松开她的手，指节泛白，"可以慢慢考虑。"
海风卷着硝烟味掠过露台，沈小诺听见自己小声说："好，我考虑一下。"
慕北临眼睛倏地亮了，像是有人往里面撒了一把星星。
他手忙脚乱地从西装内袋掏出蓝丝绒盒子，打开时铂金项链在月光下流转着细碎光芒。
吊坠是星辰造型，中央镶嵌着罕见的帕拉伊巴碧玺。
"我帮你戴上。"他不等回应就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后颈。
项链扣搭上的瞬间，沈小诺明显感觉到他手指在发抖。
"很好看。"慕北临退后半步欣赏，目光缱绻得像在注视珍宝。
沈小诺刚要道谢，一抬头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里。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己经缩短到呼吸可闻。
慕北临眼神缓缓下移，落在她因紧张而轻抿的唇瓣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沈小诺看着他慢慢低头，在烟花再次升空的爆鸣声中，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唇角。
这个试探性的触碰很快变成真正的吻。
慕北临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沈小诺尝到他唇间红酒的醇香，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揪住他的西装前襟。
他舌尖撬开她的牙关......
"唔......"沈小诺缺氧地推他胸膛，慕北临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开，却不肯松开怀抱。
她整张脸埋在他胸口，能清晰听见两颗心脏同频狂跳的声音。
慕北临低头轻吻她发顶，嘴角微微扬起。
夜空中的烟花不知何时变成了心形，照亮了露台上相拥的剪影。
他收紧手臂，将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爱你"藏进了海风里。
他们离开餐厅的时候己经是九点多了。
夜色沉沉，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拖出长长的光影。
慕北临喝了点酒，所以是沈小诺开的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酒店的主干道上。
副驾驶座上，慕北临正专注地回复邮件，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突然，他眉头一皱，余光捕捉到对面车道异常晃动的车灯。
"小心！"他低沉的声音和刺耳的喇叭声同时炸响。
沈小诺还没反应过来，刺眼的远光灯己经穿透挡风玻璃。
一辆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正以S形路线朝他们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慕北临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左手迅速解开安全带，右手猛地将方向盘往右打到底。
同时整个身体向驾驶座倾斜，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在沈小诺和即将撞击的左侧车门之间筑起一道人墙。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卡车擦着他们的左前侧掠过。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但慕北临早己预判到这个冲击。
他右手死死撑住车顶，左手护住沈小诺的后脑，用自己的身体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
二次碰撞来得猝不及防。
失控的轿车旋转着撞向路边的水泥护栏，慕北临的头部撞在车窗框上。
世界突然安静了。
沈小诺被安全气囊震得头晕目眩，当她颤抖着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慕北临倒在她肩上，鲜血正从他额角的伤口不断涌出，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他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慕北临？慕北临！"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指轻触他的脸颊，却沾了满手温热的鲜血。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闪烁的蓝红灯光将沥青路面照得忽明忽暗。
有人在大声呼喊，有围观者举着手机拍摄，刺眼的闪光灯不断亮起。
可这一切都像隔了层雾，沈小诺只看得见慕北临衬衫上不断扩大的深色血渍。
"让一让！"穿橙色反光背心的救援人员打开车门。
医护人员给慕北临戴上氧气面罩，透明罩子瞬间蒙上白雾，又很快消散。
"血压90/60，右侧瞳孔放大！"医护人员快速检查着，突然提高音量，"准备插管！"
沈小诺跌跌撞撞跟着爬上救护车，死死攥住他冰凉的手指。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滴坠落。
"慕北临，"她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哽咽着自言自语，"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救护车的刺耳鸣笛声划破夜空，最终停在海城医院急诊部门口。
医护人员迅速推着担架冲进大厅，沈小诺踉跄地跟在后面，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让一让！紧急手术！"护士高声喊道，推着慕北临的病床飞速穿过走廊，首奔手术室。
沈小诺追到手术室门口，却被拦在外面。
厚重的自动门缓缓关闭，将她和慕北临彻底隔绝。
她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她的双手还沾着慕北临的血，黏腻的触感让她指尖发颤，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晕开一片暗色的痕迹。
她死死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一小时后，海城医院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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