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临没有回答，只是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徐墨白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桌上原封不动的早餐："慕总，早餐在桌上，您记得吃。"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
慕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却驱不散室内的低气压。
慕老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办公桌后的慕北临。
才过去一个月，慕北临己经瘦了一圈。
原本锐利如鹰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整个人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北临啊..."
慕老爷子叹了口气，拐杖轻轻点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慕北临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
这两个字说得毫无波澜，却让慕老爷子心头一紧。
他记得从前孙子虽然冷淡，但至少眼里有光，而现在......
慕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皱纹里藏着疲惫："我看你这一个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声更沉重的叹息，"如果当初我没找那丫头谈话..."
钢笔在指尖停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
慕北临垂下眼睫："爷爷，跟你没关系。她不喜欢我，强求不来。"
"那丫头说不喜欢你？"慕老爷子敏锐地捕捉到关键，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
"嗯。"慕北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她说得很清楚。"
慕老爷子眉头紧锁，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
慕北临喉结滚动了一下，"她不喜欢我，所以拿了您给的五千万离开我。"
"什么？"慕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拐杖"咚"地砸在地面上，"我是给了她五千万，但她没拿啊！"
空气瞬间凝固。
慕北临缓缓抬头，瞳孔剧烈收缩："...没拿？"
"那丫头当时就把支票推回来了。"
慕老爷子摇头，"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他看见孙子脸上闪过从未有过的表情。
震惊、痛苦、恍然，最后全部凝结成一种深不见底的悔恨。
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慕北临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沈小诺...这个骗子！
"你要是真喜欢她..."
慕老爷子犹豫着开口，"去把她追回来吧。"
慕北临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晚了。"
他看向窗外，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她己经有男朋友了。"
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慕老爷子看着孙子这副模样，胸口发闷。
他从未见过骄傲如慕北临，露出这样落寞的神情。
而另一边......
沈小诺那天淋了雨，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连续一周的高烧让沈小诺整个人瘦了一圈，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清透，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更显单薄。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她蜷缩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思绪却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跳动着。
沈小诺愣了一下，迟疑地接起电话：“喂，你好，哪位？”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说话，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
“沈小姐，是我，季云舟。”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而清晰，带着几分急促。
沈小诺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一年前。
那个灯光暧昧的包厢，她扮演季云舟的临时女朋友，气他前女友。
三千块的报酬，结束后两人再无交集。
她微微蹙眉，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季总？是有新活吗？”
“对，不过跟上次不一样。”
季云舟的语速很快，似乎有些着急，“现在有部短剧在拍，女二号突发阑尾炎住院了，剧组临时找不到人，你现在能不能过来救个场？”
沈小诺下意识想拒绝：“我没经验...”
“没关系，戏份不多，就几场。”
季云舟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地址发你微信了，报酬1500一天。”
电话挂断后，沈小诺盯着微信上发来的定位——城西影视基地。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她己经一个月没有工作了，房租、生活费，处处都是压力，再这样下去，她连病都生不起。
是时候振作起来了。
三十分钟后，她站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
她化妆手法娴熟，淡妆掩盖了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唇色被一抹浅粉点亮，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她换了一条简单的杏色连衣裙，布料柔软，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虽然瘦了一圈，但她的骨相依然精致，下颌线条流畅，脖颈修长，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又脆弱的美感。
沈小诺打车来到拍摄现场。
“沈小姐是吧？”
戴着鸭舌帽的导演快步走来，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睛一亮，“季总果然有眼光，这形象太符合女二号的设定了！”
季云舟站在一旁，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微微颔首，语气笃定：“她可是专业的...演员。”
沈小诺刚要开口解释自己并非专业演员。
导演己经塞给她一叠剧本，语速飞快地说道：“这场戏是女二苏念发现男二顾辰一首把她当作己故前女友的替身，情绪很重，能演吗？”
沈小诺翻开剧本，指尖微微发颤。
剧本上写着——苏念在整理顾辰的旧物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本相册。
里面全是顾辰和前女友的合影，而那个女孩，竟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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