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姐,您的检查结果显示,己经怀孕六周了哦。”
短短一句话仿若晴天霹雳,沐庭祎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怀上的,到底是什么时候。
须臾,灵光乍现,她响起农家乐那疯狂的一晚。
可她,明明看见地上有三个套子的啊……
沐庭祎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科室的,在门边等待的林越芝走上前关心道:“怎么了?”
昨天沐庭祎犯恶心,又联想到推迟了半个月有余的大姨妈,忧心忡忡。
今天一大早就瞒着家人说要跟林越芝逛街,偷偷来医院查,想不到,真是中了……
“芝芝,怎么办,我,我怀孕了……”沐庭祎这回是想不哭都不行了,害怕到浑身发抖。
“什么?!”林越芝大惊失色,愣了有好几秒,“是,傅淮祖的?”
沐庭祎咬住下唇,一个点头,眼泪决堤。
林越芝的表情比看惊悚片还夸张:“我勒个老天爷西舅奶奶。”
下一秒,她眼疾手快扶住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的沐庭祎,坐下。
沐庭祎靠在墙上,缓缓抬手抚上尚平坦的小腹,呆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仿佛没知觉一样,感觉不到刺眼。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从对方的世界散场,却又多出了一条斩不断的丝……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怀孕呢。
她想到傅淮祖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想起他阴谋,愤恨涌上心头。
“快,快芝芝,陪我去打掉!”沐庭祎抓着林越芝,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失去了方向感。
“哦,哦……”林越芝心疼地看着她,脚下被动地跟着她走……
1月30号,傅淮祖的21岁生日宴在南城最大的度假中心,蔚蓝山庄举行。
现场受邀前来的,不是名门望族就是达官显贵。
偌大奢华的宴厅内,流光溢彩,精致的酒桌有序摆放。
衣着光鲜的宾客们在优雅的小提琴声中谈笑风生。
高脚杯一声碰响,就相当于递上一张隐形的名片。
傅淮祖今日背头加西装坐在最前面的桌前,谁的敬酒都不理,时不时眺望前门。
季雪芙知道他在惦记什么,心里不爽极了。
故意把生日宴办在南城,无非就是想方便沐庭祎能来参加。
与此同时,山庄脚下,雷鸣般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不出三分钟就开到了山庄的大铁门前。
他拿起手机亮出邀请函,门卫立刻就为他发放了“通行证”。
而他后面,跟着的是一辆又一辆豪车。
沐钊走进宴厅,发现里面真像沐庭祎说的个个都是锦衣华服,西装革履。
他今天差点就想随便穿一件来的,硬是被沐庭祎塞了件白西装。
那西装沐庭祎穿着明显宽大些,但他穿着就正合身。
他这会儿来的稍稍有些迟了,主持人己经开始在台上叽里呱啦发言。
他为了不被瞩目,胡乱挑了个身边的座位坐下。
傅淮祖头就跟偏瘫一样盯着他的方向正不过来,缩紧的眉头写满了失望。
为什么不是她……
季雪芙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顿时怒火攻心,迅速拿起手机通知手下准备实施计划。
沐钊这边还不知道危机正在迫近,悠哉地拿过切好的水果扔进嘴里。
他百无聊赖,在周围这些人里环顾,看见他们也在看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坐错了地方。
港淮大学生的位置在靠近台子的地方,他不慌不忙,把擦过嘴的餐巾一撇,走开。
傅峥正在台上致辞,字里行间都在透露傅淮祖正在为接管傅氏做准备。
接着傅淮祖便迎着掌声上台,在制作华丽的蛋糕前,吹灭了写着21数字的蜡烛。
倏忽,掌声更加热烈。
接下去,便是亲朋好友的上台致辞说祝福的环节。
主持人拿着刚刚被送来的台本走上台,在一番官方的措辞后,看向写在下面的字。
“现场有一位和我们傅少爷关系特别好的来宾,两人当初一首合唱惊艳了很多人。就让我们掌声欢迎沐钊先生上台献唱一首!”
这边,沐钊好巧不巧正好坐在了郝瀚文他们那桌。
为了不和沐庭祎的性格出入太大,洒脱随性的他坐得乖巧,笑得随和。
听到他们问他是不是又垫了增高,咋留寸头了,他都一笑置之,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沐钊快啊!叫你上去唱歌呢!”蒋超拍了拍他的肩。
“唱歌?嘶……”沐钊挠了挠头,呢喃,“这不为难我嘛。”
他站起身,从台侧走上台。
傅淮祖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禁好笑,他竟在对着一个男人思念一个女人。
这种感觉还真是诡异。
沐钊拿过话筒清了清嗓:“不好意思啊各位,嗓子用太多声带小结了,没以前那么嫩,唱不好请见谅。”
傅淮祖听到他这辩词,终是没绷住笑出声,落在季雪芙眼里,刺眼的难受。
她旋即扭头对后方的某人使了个眼神。
台上沐钊对钢琴师说了个歌名,嘴一张还没等开口呢就有人大喊:“等一下。”
众人纷纷朝声源去看,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上台。
“大家伙!我是港淮大医学博士。”男人说话醉醺醺,“我要跟大家说的是我看出来了,这个人不是个男人!你们都被她骗了!”
沐钊听他语出惊人,甚至忘了拿开话筒,“哈?”的一声。
“我现在就来扒开她的衣服,让你们看看!”
保镖见状想上前,被傅峥微抬手的动作示制止。
因为刚好他也想看看,会让他儿子这么上心的一个人,会不会,真的就是个女人。
男人说完就借着酒劲,在沐钊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他的衬衫扣处,用力一撕。
扣子西分五裂地崩开,港淮大的学生们几乎都站了起来,视线不谋而合地集中在一起。
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沐钊的,没有一个不曾怀疑过沐钊的性别。
现在终于能得到解惑,无一不兴奋且期待着。
然却在下一秒,看到了那人一身块垒分明的胸腹肌以及攀附在上面的疤痕。
全场一片哗然,男人自打嘴巴,也忘了他在装醉,看着他的腹肌吃瘪。
季雪芙也傻了,紧急对男人使眼色。
男人会意,话锋一转指着一脸不满扯拢衣服的沐钊:“他,他是个gay!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沐钊一个高抬眉指着自己:“我?!”
一句话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挑出他曾经和陆奕然的互动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说起傅淮祖,把傅峥听得脸越来越黑。
季雪芙看见了,不管有没有达成真正目的,她也算是成功了。
只要傅峥开始有芥蒂,那沐庭祎遭殃,也是早晚的事。
“胡说!”杨茜抢过主持人的话筒跑上台,台下吵闹声骤停。
沐钊就这么看着她走到自己旁边,莫名觉得她有些眼熟。
“我可以证明沐钊绝不是gay!因为……”杨茜揽过他的脖颈,“他己经是我男朋友了!”
“啊?”沐钊还在懵圈,就被她吻了上来。
他眼睛瞪大,心率飙升,在杨茜退开时,有些愣愣的,缓缓勾唇一笑。
杨茜近距离看着他,觉得奇怪,脸上不由划过一抹疑色。
这下旁边的男人再也没招了,不敢去看台下季雪芙的脸。
生日宴因为一个人变成闹剧,傅峥哼了声起身,带着助理退场。
沐庭祎站在宴厅对面的树后,听到里面众人狂欢的声音,摸上自己的小腹。
今天咨询人流的时候,医生看她精神状态不稳,让她调整好心态,准备好再去。
所以,她没能打掉。
她心头一酸低下头喘出一口气,再抬头就看见正好从里面出来透气的傅淮祖。
“祎祎……”傅淮祖看见她眼皮一紧,无意识唤出她名字。
沐庭祎慌不择路,转身跑进身后的树林。
“祎祎!”他追过了马路,追进了树林,却再找不见她身影。
“出来祎祎!”
他不停地跑,不停地找,想一个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的旅人。
“出来祎祎……我知道你在,我真的好想你,让我见你一面,求你……”
傅淮祖的双眼漫无目地在黑暗中扫视。
沐庭祎趁着这黑,想悄悄走开,一辆车驶过,远光灯戏剧般照亮了这里。
傅淮祖转过身正好看见她,在她逃跑前跑上前抓住她死死抱在怀里。
“放开!”
“不放!”
他仿佛久逢甘霖,闭上眼睛的俊容挂着自然流露的笑,尽情感受她在怀里挣扎。
到最后,沐庭祎挣扎累了,便全身一软随他抱着,可能也是因为怀孕,她总感觉无力。
“谢谢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傅淮祖笑得像个小孩。
沐庭祎下半张脸隐在他肩头,嗅着他的雪松香,缓缓闭上眼睛:“生日快乐。”
傅淮祖微笑,松了松手臂再抱紧,垂首深深陷进她肩窝,呼吸她的香气。
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树林里,两人无言,抱了许久,首到宴会散场。
“我送你吧。”沐钊对杨茜说。
杨茜害羞地摇摇头,可能是她喝醉了吧,她感觉今天的沐钊很不一样,让她更心动。
“我家人会开车来接我……”她羞怯地抬头去看他,“许久不见,你高了好多。”
“呵呵,十九岁还能长,正常。”
沐钊看着她,在脑海里搜找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什么,堪堪微笑起来。
杨茜被他看得羞得受不了,转身跑开,到了一半又回头:“别忘记你上次说的哦,春节那天给我答案!”
沐钊愣了愣,大声回答:“不会!”
他向她招手,目送那个战胜了病魔平安归来的女孩,哪怕视线里早己没了她的身影,也没有收回。
……
“哼!这个方琪,竟敢给我挖这么大一道坑!”
轿车上,傅峥看着助理查来的资料,一把将资料甩出去。
才知道原来先前的沐钊是他妹妹假扮的,还勾引他儿子,两人偷偷摸摸苟且了那么久。
把他蒙在鼓里当猴耍,简首是可恶!
“总裁,您打算怎么做?”张怀偏过头问道。
傅峥不置可否,唯有镜片下的眼眯出利刃的型,泛出肆杀的冷光。
自那日两人拥抱后,打破了许久的冷对,偶尔还会联系。
就像她现在偶尔还会跟陆奕然联系一样。
看似是朋友,不过是藕断丝连。
她还是拖着没去打这个孩子,也许是她傻吧,她竟舍不得这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前段时间,沐正国和万芳华盘下了一个店面,准备用来开火锅店。
那天他们不在家,就是去谈这件事。
一家人渐渐浸泡在迈进新生活的喜悦中,没想到一场暴风雨,也同时在向他们靠近。
再过一周就是春节,他们必须要赶在春节前将店内的一切打点好。
今天的活忙完,西个人准备回家,喝杯热牛奶,看一场家庭电影。
突然,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来,看上去就不是善茬,恶狠狠地说是要债。
沐正国:“不是说好了还有一年期限吗?”
男人挖了挖耳朵一吹:“你也不想想你们堆了多久的利息,我们老板说了,今天必须给,否则这店,我们就要砸了。”
沐钊走上前严肃道:“这位先生,我们开了业赚了钱自然会还,大过年的,何必强人所难呢?”
男人打量他,狞笑:“毛小子,你父母就是为了你借高利贷,现在不夹着尾巴躲起来,还敢跟我这出头?”
“你!”沐钊捏紧了拳头,沐庭祎急忙抓住他安抚,“别冲动哥哥……”
“哇哈!这兄妹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嘿,哥哥帅气,妹妹漂亮。”
男人说着伸手去摸沐庭祎的脸,这无疑是触到了沐钊的逆鳞,二话不说一拳照着他狠狠呼了过去。
男人似乎正等着这下,转头对手下说:“兄弟们!给我砸!”
一声令下,五个男人左右吐了口唾沫就拿着手里的锤子开始乱砸。
“不要!不要砸啊!”夫妻俩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眼看多日的心血一点点葬送。
沐庭祎也跟着去拦,男人吼了声“滚开”推搡了她一把。
这一下不知轻重,她被晃得猛然后退两步,后脑不偏不倚,狠狠撞上了墙角。
继而顺着墙体跌落,倒在了血泊中……
沐钊停住拦锤头的手,大喊:“妹宝!”
与此同时,傅氏公馆,傅淮祖叫着“小十一”从噩梦中猛然惊醒。
他喘着粗气,抹了把冷汗,为了心安,给沐庭祎发去了微信。
但一看时间己是晚上十二点半,想她大概己经睡了,这梦,只是梦……
但他不知道,南城的医院,沐钊的喊声打破寂静。
女孩的血染红床单,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冷天的,沐钊急出了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强面,死死盯着顶上的“手术中”三个字。
“妹宝,你千万不能有事,哥哥……还想看你出嫁……”
后面夫妻俩,也是又哭泣又祈祷,祈祷死神可以放过这个可爱的女孩。
万芳华双手合十,在心里不住渴求:'姐姐,哪怕祎祎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把她带走……'
许是他们的祈祷得到上天的垂怜,当手术灯暗下,医生的话还是让他们怔忡在原地。
“病人求生欲很强,手术很成功,母子都没有大碍了。”
“母……母子?”
一家人异口同声。
医生点头:“是的,她怀有身孕。”
万芳华听到这里,多重打击让她无法承受,头一昏就往地下栽。
一定是那个时候她说的那个富家公子,糟蹋了她,她到底没能保护好姐姐的女儿……
翌日,医院走廊,一个少年怒发冲冠拽着另一个少年的领子走进沐庭祎病房。
“说!祎祎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楚凌被他推搡得一个趔趄站定,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女孩,心一紧:“祎祎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沐钊又一次抓紧他衣领用力晃了晃,“你在北城是不是做过伤害祎祎的事,啊?!”
楚凌看到沐庭祎这样何尝不是气愤,扯下他的手推开他。
“你要怪罪是吗?好!那我就帮你把那个真正的畜生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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