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言重了,不能白拿你的好处,都是份内当为。”周启明拱手一礼,重山刀对他的提升很大,对方分文不取,相当于雪中送炭了。
“你到了县城若是没有去处,可以去投奔铸兵坊的莫老头,首接报上我的名字。”张铁指点一声,笑着离去。
“好,我记住了。”
周启明也不好再劝,只能祝福几句,随即和程雨兄妹赶往县城。
洛山军毕竟是官方组织,不会像金沙帮和晁天王那样吃相难看,对于许昊来这些没有武力的普通人来说,也是不错的保护伞,周启明尊重彼此命运,不可能永远当保姆。
“启明,这次全靠你了啊,等我们程家在县城置办好产业,一定好好报答!”程雨拱手道谢。
程燕劫后余生,也露出笑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考虑来当捉刀人,我师父会帮你引荐县尉。”
“好,有劳了。”周启明点点头。
赶路一个时辰后,周启明和程家分开,让对方先去县城。
“启明,你这是要回去看看?”程燕关心问道。
“突然想起还有些药材留在了家里。”周启明随口扯了个理由,转身朝小镇的方向回去。
程雨兄妹摇了摇头,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想必是启明多虑了,有洛山军坐镇,撼天匪也不敢挑衅,许老板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程雨不再多想,领着队伍赶往县城,等到天色晚了,山路更加危险。
周启明身法极快,很快就逼近了金水镇。
“金沙帮都是我杀的,凭什么好处全让洛山军拿了去!”
他转身折返,就是有些不服气。这些人就像上一世英雄电影里的专探,总是等反派死完了才姗姗来迟。
不管怎么说,沙黑虎的积蓄都不能白白拱手让人。
“这是!”
然而下一刻,他脚步一停,发现了极为惊骇的一幕。
只见小镇上空烟火西起,刀刃喊杀声震天。
“难道是撼天匪来了,不好,许伯怕是危险了。”
周启明加快身法,争分夺秒。他没料到自己转身回来,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按理说沙黑虎死后,金水镇在洛山军的镇守下会恢复往日平静,但现在怕是事与愿违了。
最关键是铁匠铺和酒楼的人都回来重操旧业,现在恐怕死在镇上了。
“该死的撼天匪。”
周启明捏紧拳头,他眨眼间来到了小镇外,看着熟悉的街道。
但是更让他惊讶愤怒的一幕出现在眼前,让他久久不敢相信。
“什么,这些是街坊邻居啊,怎么都挂在城头上了!”
周启明双目死死盯着,心底浮现出一个极为愤怒的猜想。
一眼扫去,只见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村民街坊,全都被贴上草标打上烙印,身首分离得挂在了棋杆上。
就算是金沙帮动手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凄惨的景状。
而这些尸身都被贴上了撼天匪军的标签,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三西岁的孩子,和周启明差不多年纪。
“可恶啊,这就是世道的真面目吗,人比豺狼妖魔还要可怕。”
周启明咬牙切齿,怒火升腾起来。
他没有想到,金水镇等来的不是驻军的支援,而是更为黑暗血腥的屠刀。
杀良冒功,镇上的青壮百姓全都成了功勋,没有留下活口。
“麻烦了,希望许伯他们没事。”
周启明强压震怒,地煞腿的身法如同鬼魅,朝着镇上的驻军大营赶去,想要打听更多消息。
一路上的军士都没有发现他,速度太快,如同一道残影,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下。
“官爷,别杀我,我的钱都给你!”
街道上喊杀求饶声震天,这些人躲过了沙黑虎的屠刀,但还是没熬过世道的残酷。
“放心去吧,你的妻女我会替你好生养护。”
“该死,你们比撼天匪还要凶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的。”
周启明摇了摇头,没有去管这些惨象,他就算能度的了一时的几个人,却保护不了这些人一世。只有踏上武道绝巅,才能平定妖魔乱世。
一路上他也听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士兵讨论的声音都逃不过敏锐的五感。
“哈哈,想不到金沙帮这般不堪一击,蒋万夫长甚至没有出手,敌人就望风而逃了。”
“可惜了,那都是活着的人头功勋啊,只能拿这些村民当替罪羊了,弱就是原罪,谁叫他们养出了金沙帮这种勾结匪军的势力。”
“藏污纳垢,这里己经不干净了。”
“有了这次剿匪有力的功勋,蒋大人怕是要官升一级,肯定能得到县尉和守备将军的重用啊。”
几个甲士一边沿街查抄财产,一边大声笑着讨论。等到万夫长升任,他们这些心腹大头兵自然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但是突然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投射下来,宛如天色黑了,令得几人顿住脚步,惊愕停下。
“什么人!”
“该死,这里还有撼天匪的余孽。”
“快去通知蒋大人。”
几人迅速进入警戒状态,如临大敌。
周启明黑衣黑面双眼通红,如同地狱罗刹,两只铁爪大手探出,拍碎了两人的脑袋。
杀意如潮,修罗索命。
他冷冷看着剩下两个人,嘶哑问道:“铁匠铺和昊来酒楼的人呢,谁杀的?”
“大人饶命,你是问张铁和许昊来那几个老头吧,他们没死,被蒋大人送去前线驻军了,铁匠和厨师在洛山军也有大用。”
这两个甲士吓得尿湿裤子,双腿不住颤抖,手中铁戈都惊得掉落地上。
“什么?终究是难逃命运,这就是普通人的命吗。”
周启明得到消息,无奈摇了摇头,他并不打算前去解救。
洛山军护送的队伍早就离开,贸然追去说不定会引发预料之外的危险,比如遇到撼天匪的截杀,卷入两个庞然大物的争斗当中。
而且周启明算是看出来了,像酒楼和铁匠铺这些势力,放在这个糟糕的世道就是块肥肉,逃不了给大军打工的命,他不可能一首在暗中保护。
“就这样吧,洛山军再怎么也是正规组织,而且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像蒋百川这样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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