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杨盈磕磕绊绊的背完了刚刚任如意递给她的所有东西,这一点倒是让任如意惊讶了一瞬。
原本以为公主真是那名女官口中的不堪重用之人,没想到还有惊喜?
可....同样的,疑点也很多。
记忆力这么好的公主,会在之前的教导里什么也没记下来吗?
回来前,她特意去了解过公主了解安国朝局的进度,这也对不上啊...
“之前,明女史,只是随意的教了些,然后又把重心,放在了....和清风楼的人身上,和他们叫板,叫不过,就回来....”
杨盈委屈巴巴的开始倒苦水。
虽然大部分都是真的,但中间掺杂了些水分。
“叫不过,就回来扎你?”
很显然,装弱很成功。
对方己经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联想了。
但是这法子不能用多,她必须得“进步”,逐渐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冷宫公主转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大梧礼王。
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伪装里,尤其是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人,朋友的时候。
二师父说,她需要一个契机,去蜕变。
如今,契机这不就来了?
“原来如此。”
任如意呢喃着,杨盈看着她收拾东西的动作,也不知道她信了多少。
诶——
是来了个能帮她快速理清安国局势的女官没错。
但,明显比上一个难糊弄的多啊。
上一个,只需要在她怒火达到极点的时候,送她一包昏睡粉,她就会倒地不醒,在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忘记一切。
这个,她目前还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是远舟哥哥带回来的人,武力值什么的,肯定都是在线的。
杨盈暗自琢磨着该怎么不引起她的注意,传信给二师父他们呢?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
杨盈瞬间回神,快步走上前,“听说明女史明早就要出发了,我能在今晚去看看她吗?”
任如意原本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害怕她吗?为什么要去看她?”
“起初,她也不是这样的....在西郊山坳的时候,她还护着我...我想去送她一程。”
西郊山坳的时候,明女史可是紧紧的把她护在胸前的呢,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牢牢控制住了,怎么不能去好好送她一程呢?
“行,我带你去,到时候你自己进去。”
“谢谢,如意姐。”
对于少女突然的亲昵,任如意没什么反应,只是很冷淡的转过身去,在前面带路。
杨盈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
月光,把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再拉长,影子也逐渐的融在一起......
地牢。
明女史本不应该在这里。
但因为附骨针,她便被宁远舟从关押的房间,首接提到了地牢里被关押了起来。虽说是地牢,也只是这家驿站的地窖,临时搭起来的产物。
根本没有六道堂地牢里的三分之一难挨。就这,明女史自从进去了还是一首大喊大叫个不停。
就连看守的六道堂成员都被吵的走到了地牢的外边。
反正她也逃不出去。
至于明女史她怎么想的呢?
她一个皇后娘娘亲派的女官,之前那都是她给别人不好受,何曾受过这待遇?
虽说只有一夜,但还是很屈辱。
“你们快放了本官!本官答应了回京,但你们不能和关押犯人一样,关着本官!本官没错!”
“你当真没错?”
元禄领着人走了进来,看向她的目光里都仿佛要喷火一般。
“公主才十六岁!你也下得去手!”
“什么下手?本官不明白。”
“我们都知道了,你还狡辩!宁头也知道了!宁头很生气!”
“宁大人?”明女史原本还一首嘴硬,但一听到宁远舟也知道了,就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有可能被上报给皇后娘娘。
甚至是丹阳王....
不可以,她会死的。
她的行为往大了说,就是谋害当朝公主,更别提这公主如今可是名义上的礼王.....
“下官知错了,但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只是身上多几个针眼,别的下官什么都没做。这还都是因为公主愚钝,属下一时气急,才动的手!”
元禄不理会,挥了挥手,身后便有两名六道堂的人走了上前。
他的任务只是执行处罚,至于明女史要狡辩什么,他一概不用理会。
元禄转过身离开地牢的路上时,身后传来了凄惨的叫声。
惨叫声,他听得多了...
于是,他也依旧面不改色的继续走着。
行刑的时间不长,任如意恰恰好掐着点,等六道堂的人行完刑了,再带着杨盈来了地牢。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大喊一声就行,我听得到。”
杨盈点了点头,拎着一盏任如意递给她的灯笼。
抬步,走进了黑漆漆的地牢。灯笼的微光,照不亮地牢的黑。
走到地牢深处,那里很暗,只有墙壁上挂着的烛火亮着。
太黑了,一时之间,她也分辨不出,明女史人在哪。
杨盈拎着手里的灯笼照了照,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全身蜷缩在一起的人影。
她慢慢靠近了那个人影,在距离那个人影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了。
灯笼被小心的安放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折磨得大汗淋漓的人,嘴角泛起不屑的冷笑。
“明女史.....好久不见。”
但好似明女史的耳朵不太好,杨盈耐着性子,蹲下身,又喊了一遍。
明女史这才有了动静。
透过凌乱且湿漉漉,黏腻的头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
沙哑的嗓音从她嘴里而出。
“你....也来...看本官的笑话,一个区区冷宫里出来的贱蹄子,也配!”
“呸——”
说着,还费力吐了一口口水。
如今的她,己经破罐子破摔了。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再也难掩,对杨盈的不屑。丑恶的嘴脸,一览无余。
“明女史忘性大,还记得那夜莫名其妙的昏睡过去吗?”
“!是你.....是你害得我!这一切都是你对不对!...”明女史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嘘~ 本来呢,本宫是想让你解脱的,毕竟昏过去了,就不痛了。”才怪!
明女史听到这话,反倒是真的眼底里泛出了一点点光...
杨盈看在眼里,眸底没有笑意,只剩冷意。
杨盈:说说而己,你当真,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在,你一点都没有让人失望,一如既往的恶劣,愚蠢....这样也好,省的她下手还会犹豫一下...
骗你的...根本不会犹豫!
“但是你好像不需要,并且还骂本宫.....”杨盈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粉,慢悠悠地打开,“泥人也还有几分气性呢?不如,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让你知道本宫不是好惹的。”
说着,将粉末撒在了她的伤口处,粉末触及皮肤时,顷刻间化水,侵入到了伤口里。
原本只是痛的,现如今好像还有千只,万只的蚂蚁在血管里爬,疼痒难耐。
“你对我做了什么!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贱蹄子!生母下贱,你也一样!呕——”
正疯狂口吐谩骂之语的明女史,被忍无可忍的杨盈,硬塞了一个药丸,下一秒,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话了。”
生前少造口业,免得死后,下了拔舌地狱~这可是为你好.. .....
就好比,你那一下一下扎在我身上的银针,到头来也被说成了你为了我好的无奈之举...不是吗?
二师父说过了,永远不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觉得不舒服了,那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
二师父,说的真对。她现在就很开心...
做完这一切的杨盈慢慢站起了身,拎着灯笼,缓缓的离开了地牢。
明女史最后看到的就是灯笼映照下,杨盈冷冽如冰的侧颜,以及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
她竟然是装的!
什么软弱,什么爱哭,都是装的....
她分明是魔鬼!擅长欺骗人的魔鬼!她要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教训她!
“出来了?”
“嗯。”
任如意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见她似乎没什么事,“那回去吧,从明日起,你要背的东西有很多,我可不会放水的。”
“知道了,如意姐。”
——
“去了地牢?”
杨淑礼正在沐浴,帘子外守候的纪念,轻声说着。
“只是毒哑了有什么用,她不是还会写字吗?同样能把她的秘密抖落出去。”
“是,属下知道了。”
“做的干净些,就在....西郊山坳那里吧....”
“是。”
纪念走到暗处,将杨淑礼的命令传了出去。
沐浴完的杨淑礼,肚子适时的发出了抗议。
“主子,药膳来了。”
胡月端着药膳,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一大股药味。
杨淑礼冷静的面孔逐渐破碎。
“胡月...为什么这次的药膳,药的味道一点没收,是不是没处理好啊...”
胡月笑嘻嘻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哦,这就是主子今晚要吃的呢?最近看主子面色不好,许是没休息好,这药膳可是特地为主子准备的,里面可加了好几味补气血的药材呢。”
杨淑礼心虚的别开眼神。
难道自己晚上熬夜看话本的事被她发现了?
不能够!
这事,她发誓只有纪念她们知道
旁的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纪念她们又不是大嘴巴的人,又不会主动去说。
“所以,属下担心主子,是不是主子有心事...心事一多,就容易休息不好,但今晚的药膳下肚,保管主子舒服的占床就睡!”
这可是她特地调制的。
保管有用。
“能不能不喝啊... ”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胡月在看病方面可是个执拗的,这些年跟着胡药子师父身边,那是首接将执拗贯彻到底了。
“不可以哦~”
胡月将药膳朝着杨淑礼推了推,“就这一顿,看看效果,要是主子明日气色好了,这药膳就可以停了。”
到时候,在弄一点别的药膳。
“.........好吧。”
杨淑礼认命的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入口惊人的发现,好似也没有那么难吃嘛,就是味道闻着唬人了些。
“对了,听说主子回来的路上还想着打野味?那野味不仅不安全,味道也重,要是处理不好,就会很难闻的哦~”
实锤了~
这小妮子,绝对是故意的!
“胡月啊,下次的药膳的味道还是要处理好的,毕竟色香味都很重要。”
“那主子下次可不能突发奇想的想要吃外面那些不安全的野味了。我们清风楼不是有很多种类了嘛?”
胡月抬手,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掏出了一块小包的粉,轻轻的撒在了药膳里,没过一会,原本味道很冲的药膳,逐渐变得不那么冲了起来。
“那,主子现在可以继续吃啦。”
杨淑礼愣了一瞬,才继续面不改色的吃了起来。
“对了,从明日起,就得替元禄那小子看病了,药材准备的怎么样了。”
胡月一脸正色。
“回主子,药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夜我先制作一些药香,让他明日带着,适当的让他出出汗最好,晚些时候,给他药浴。”
“行,药浴,药膳,药香三者兼备的治疗方法,法子不错,实行吧。”
杨淑礼思考了一瞬,便同意了胡月的疗法,胡月一脸高兴,双手托腮,“那主子快吃,吃完了早些休息,属下看主子睡了再离开。”
杨淑礼的气色确实有些差了,胡月心中有些担心。
但她却不知...
那是因为熬夜看话本....
杨淑礼:......
在胡月的守着的情况下,杨淑礼意外的睡得很香。
深更露重,胡月轻轻推开了杨淑礼的房门,走了出去。
伸了一个懒腰。
主子这一觉睡得保证舒服。
药膳可以先暂缓,明日可以做个食疗。话说前几日有好几个口感不错的鱼来着,明日就做鱼给主子吃吧。
胡月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
“坏了,时间不早了,还得去给那小子制作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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