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这几天出门十分小心。
之前在苍龙卫驻地都能被羽林卫绑了,现在帮姜家做了那么多事,只要有心人查一查,很容易盯上她。
特别,这是晏城边境,西蛮人混杂。
忽然听到风声,她余光看到一支羽箭冲她而来,整个人一僵,立刻闪过一边。
但她本就娇,闪太快了,腿一软便摔地上,掌心火辣辣的痛。
她扁了嘴,看向远方,看到了罪魁祸首。
来人穿一身西蛮服,发尾编辫,肤色古铜,虽然看起来长得不错,但那痞里痞气的模样,瞧着就不是好人。
他正拿着弩箭,再次拉弓,甚至对她笑。
沈染心里一急,拿起袖箭对准他。
几乎同一时间,两箭齐发。
沈染慌忙闪避,但这次的箭实在太快力道太大,那利箭依然擦破了她的手臂,痛得她发颤。
而她的箭,男人轻轻一避,也在他的脸颊边擦过。
他们人多,她只有袖箭,根本斗不过。
沈染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得她很近,只有一支箭的距离。
硬拼不行。
她忍着痛站起来,跑进一旁小巷,用尽力将一旁的废弃木板全推倒,拿过一个大竹篮罩着自己当护盾,拼命往前跑。
只要出了小巷就能到人群里,西蛮人就算再放肆,也不敢在应凰国当街射杀群众。
那男人瞄准几次,发觉还真瞄不中,啧了一声,“本王的未婚妻挺聪明,胆大命也大。”
“不错,她叫沈什么?”
一旁的侍卫摸不清他的心思,瞧他的脸被擦伤出了血,说话都谨慎至极,“回殿下,此女名叫沈染。”
“我们可需要追上前?”
男人抹掉脸上的血,放嘴里尝了一下,眸色玩味,“沈染。”
他笑得很痞,“追,追去京城。”
……
谢厌离瞧着天色入黑,沈染并没回来。
他着蓝色的腰带,墨眸戾气渐重。
玄戈在一旁低声道:“主子,许是殿下舍不得姜家人,聊晚了一点。”
“她总不能是逃了,姜府那么大一个就在晏城,能逃去哪?”
“她,她就算不喜欢您,但她喜欢姜家人啊,为了他们也不会现在逃的!”
他说尽好话,用尽全力安慰着,谢厌离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了。
倏然站起来,他冷萧着一张脸,大步跨出府。
但门忽然开了,一个竹篮子冲了进来,几乎撞到他怀里。
他下意识搂住,才看清竹篮底下的是沈染。
小姑娘用大竹篮罩住了自己的脑袋和上半身,竹篮有些灰瞧起来很脏,却掩盖不住那浓烈的血腥味。
“沈染。”
谢厌离瞳孔剧缩,把竹篮掀了。
沈染靠在他怀里,头发乱糟糟的,鹿眸比以往暗了,还隐隐有水光,嗓音有了哭腔,“谢厌离,我好痛。”
她的手全是擦伤,还被木刺扎到了,手臂一首冒着血,皮肉外翻。
她一向香香软软,就算在军营,每天都得给自己精心打扮,谢厌离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染。
狼狈,脏兮兮,就像在泥堆滚了一圈的小猫,那柔软的身躯好像只剩韧劲支撑着。
他将她抱起,沉声道:“叫大夫。”
玄戈也懵逼了,连忙吩咐将士,“你去找晏城最好的大夫。”
“你们,和我一起出去追人。”
……
沈染窝在谢厌离怀里,痛得咬住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的胳膊是不是不能要了?流,流得比我的葵水还多。”
“我还臭臭的,也不能要了。”
“不臭。”谢厌离沉着脸帮她脱了外袍,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他是将军,往常受伤都是家常便饭,自然会处理伤口,利落拿了药膏和酒,拉高沈染的里衣要帮她洗伤口。
沈染瞧到就按住了,特别倔,“我不要。”
她看过话本子,这么洗伤口很痛,壮士才会那样做。
谢厌离怕她再动又弄伤自己,拿出腰带把她双手捆着,在她的仇视下打开酒壶。
“你,你就是个坏蛋,用那办法惩罚我就算了,还要我那样痛。”
她本就娇气,现在还哭出了鼻音。
谢厌离嗓音淡淡,拉过她的手臂,"什么办法?"
“就,就那样,在床上,桌上那样……”沈染觉得难以启齿,但又不让他装傻,低声点了出来。
还想骂他,刚好转移了注意力,谢厌离的酒就倒下来了。
她痛得一僵,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又不敢太用力,眼泪流到嘴里咸咸的。
但很快,清凉的药膏涂上去就不那么痛了。
谢厌离飞快帮她包扎,又清理掌心擦伤,首到右手臂裹成粽子,才停下来。
“公主沐浴时,伤口不能碰水。”谢厌离认真交代,难得耐心,“也不能吃腥冷油腻。”
沈染也知道伤了得乖一点,瞅着他,点头。
“但我要吃荷花酥。”
她还谈条件。
谢厌离没回她,拿了毛巾拭她脸上的灰,也不知想到什么了,墨眸逐渐幽深,“也不可离开臣的视线。”
“你想囚禁我。”沈染这就躲开了他的擦拭。
但谢厌离轻松按住她,嗓音极冷,“公主骗了玄戈逃跑出去,回来就带了一身伤,如此扫臣的兴,臣为何要放你?”
“等公主好了,臣还得惩罚你。”
沈染忽然想起上次谢厌离说,再有下次,要在她脚踝上系铃铛的事,忽然不敢吭声。
也不知那铃铛刻好了没有……
谢厌离现在的模样,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轻易惹不起。
刚好大夫来了,把了脉,确认她没中毒没其他大碍,开了药便走。
沈染在他怀里,余光瞅他又瞅他,生怕他又秋后算账,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离他远一点。
“我想睡觉了。”她低声道。
谢厌离依然搂着她,嗓音极淡,“公主往常可没有那么早睡。”
“但我受伤了嘛。”她嗓音都软了很多。
谢厌离端的是冷漠无情,“那不也是公主自找。”
沈染不吭声了,瞧着手上的腰带,低声道:“那都上药了,你把这个解了,怪碍眼的。”
“公主该多绣一条,好让臣把你的脚也绑起来。”谢厌离的语气漫不经心。
沈染张了张嘴,想骂人。
好在,玄戈进来了,他瞧到沈染手上的腰带也目不斜视,道:“主子,人没追到,甚至影儿都看不见。”
“殿下,您可有看到伤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谢厌离沉吟,眸色更沉了。
沈染嗓音细细地道:“是西蛮人,那个人长得怪好看怪野的,射了我两箭,我还了他一箭但只是擦伤了他的脸。”
“我知道打不过,就推倒了小巷的木板,套着竹篮跑,当是盾牌……”
她当时就想,那箭再射中她,也不能碰到致命部位。
别管缺胳膊瘸腿,先活下来。
“西蛮。”玄戈蹙了眉,“也不知是姜家军的仇家,还是针对的殿下……”
但他不得不感叹,小公主真牛,套着个竹篮就跑,他刚刚都被吓了一跳。
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
他又看向谢厌离,试探道:“主子,来者不善,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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