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暴跳如雷，佩剑"呛啷"出鞘半截："袁本初这匹夫！官渡之败还没让他长记性？"他来回踱步，靴底碾碎竹简的脆响格外刺耳。
"主公，"郭嘉突然起身，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袁绍虽败，河北根基未损。若此时他出兵，我们腹背受敌，何不和刘备联手对付袁绍？"他故意顿住，让沉默在帐中蔓延。
程昱皱眉打断："刘备最重仁义之名，岂会与我们联手？"
"仲德兄可还记得之前青州之事？"郭嘉摇着羽扇走向舆图，指尖划过幽州版图，"那个仁德之君，连带头逃散的流民都敢斩杀。
只要许他幽州全境，再允诺战后平分冀州..."他转头望向曹操，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在这乱世，虚名可填不饱肚子。"
历史上赤壁之战结束后，周瑜说了这么一段话：刘备有枭雄之资，关、张乃是熊虎之将…，可见历史上的刘备可不是哭哭啼啼的人。
曹操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己漫进营帐，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第一声梆子响过，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凶险的博弈，正在这暗流涌动的中原大地上悄然展开。
曹操的中军大帐笼罩在凝重的气氛中。
牛油烛火将舆图照得忽明忽暗，曹操盯着青州防线的标注，突然转头对程昱下令："仲德，你持天子诏书去北海，与刘备约定共击袁绍。
事成不仅青州，幽州也归属于他。"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重重叩击着冀州的位置。
曹操无论如何不愿意，他都知道，如今想快速解决刘备不现实，既然如此，就最快速度解决袁绍。
"诺！"程昱抱拳领命，玄色长袍扫过青砖地面。
程昱的身影刚消失在雨幕中，曹洪便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曹操看着这个堂弟狼狈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烦躁："又出何事？"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整个大帐陷入死寂，唯有帐外的雨声越来越急。
曹洪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开口："主公，广信城...失陷了。曹铄攻破城池，士燮投降。"
"什么？"郭嘉猛地从胡床上坐起，羽扇"啪"地掉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曹洪，"士燮拥兵六万，交州地势险要，怎会如此轻易..."
曹洪展开一卷血迹斑斑的战报，声音发颤："曹铄亲率三万精锐，在广信城东百里，士壹和士武带着两万人被打得大败，不得不退守广信城。
这次曹铄还带去二十架改良投石机，连续两场野外大战，士燮大败。
士燮虽还有三万守军，却龟缩城内不敢应战。
曹铄命人将写满新政的竹简射入城中，动摇军心。"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士武、士壹兄弟想夜袭曹铄大营，却中了埋伏。曹铄早设下空营，一把火烧得交州军死伤过半，兄弟二人被俘。
同时，臧霸领兵一万截断了士燮退路。"
帐内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荀攸捏着山羊胡的手微微发抖，董昭的脸色变得煞白。曹操握紧腰间剑柄，指节泛白。
"他杀了士燮满门？"郭嘉沙哑着声音问。
"没有。"曹洪摇头，"曹铄将士燮西兄弟都送去了下邳，还让士燮在书院当先生。"
董昭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这一招太狠了。士家一走，交州群龙无首，各大豪族再掀不起风浪。"
曹操突然一脚踹翻身边的矮几，杯盏碎裂声混着雨声格外刺耳："这个逆子！何时变得如此老谋深算？"他想起曹铄幼时骑在自己肩头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郭嘉捡起羽扇，轻轻摇头："主公，曹铄统一南方的速度，恐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若让他坐大..."他没有说下去，但帐中众人都明白，那将意味着怎样的威胁。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营地的泥土。
曹操望着帐外的雨幕，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不安。那个曾经被他视为孩童的儿子，如今己成长为足以撼动天下格局的劲敌。
帐外暴雨如注，曹操伫立帐前，望着雨帘中翻涌的泥浆，忽然发出一声长叹："世人皆知我曹操纵横天下，却不知最让我心惊的不是他人，竟是自己的儿子。"
曹操的声音混着雷鸣，带着难得的感慨，"单枪匹马见吕布，最后吕布居然让位给他；陈宫那等孤傲之人，如今也甘心为他执鞭坠镫。
就连陈珪和陈登父子，宁愿背叛老夫也要跟着曹铄，短短三年，从无到有..."
郭嘉轻摇羽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主公不必长他人志气。曹铄虽势大，却也非不可破。
周瑜的江东水师固若金汤，刘璋坐拥蜀道天险，这两座大山，可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曹操猛然转身，眼中迸发出狼一般的精光："传令许都！封孙权为扬州牧，加刘璋为成都侯！"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再派人在益州散布消息，就说曹铄放言'一年踏平益州'！我倒要看看，这两把火烧起来，他如何招架！"
与此同时，襄阳城新立的讲武堂内，曹铄手持竹简，正在讲解《三十六计》。
烛火将他年轻的面容映得坚毅，台下坐着的皆是身经百战的团长以上将领。
"假痴不癫，实则暗藏杀机；笑里藏刀，方能克敌制胜..."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引得众人频频点头。
下课时分，贾诩神色凝重地疾步而来。曹铄心头一紧，迎上前去："文和，出何事了？"
马车在雨中缓缓而行，贾诩展开密报，语气低沉："曹操与刘备达成盟约，将联手进攻河北。"
曹铄微微挑眉，旋即露出了然的笑容："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他轻抚车帘，想起刘备怒鞭督邮的往事，"田豫倒是看得透彻——徐州全民皆兵，他们如果强攻必陷泥潭。"
曹铄眸光一冷，"传令河北天网的人，将消息暗中透露给袁绍。
袁本初虽刚愎自用，也该知道轻重。"
"还有一事。"贾诩顿了顿，"孙权派鲁肃入蜀，怕是要与刘璋夹击我们。"
曹铄望着车窗外飞溅的雨珠，沉吟片刻："水军未成，扬州先取守势。至于益州..."他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你修书给张松、法正，就说我曹铄久闻二位大名，愿以巴蜀锦绣前程，换一次共饮的机会。"
雨声渐急，马车碾过积水，溅起层层水花。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乱世的天空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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