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限制只能用梦境的颜色，什么颜色才能代表梦境？”
林破军皱眉道：“以及，我们又要怎么让蟑螂自己……爬到画布上画画？”
简红轻轻踢了脚地上的杯子，里面的双马尾被踢得触须一颤一颤的，她看了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画布，对上“眼睛”的视线。
“眼睛”眨了眨眼。
“法无禁止即可为，”己经背过身去的李律师接话，“听说过吗？”
其实其他人嘴上说要溜，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互相打趣几句，倒没有为了个虫子就哭天喊地，只是各自站远了些，或者背过身去不想看。
相当经典的法律谚语，作为一个时刻需要接触到这方面的警察，林破军当然听说过。
林破军立即反应过来李律师是想说什么：“法无禁止即可为，规则没有明确不让做的，就是可以去尝试……”
黄毛也意识到什么：“所以，其实我们可以……”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助其他玩家画画呢？”
简红首接终止了这三个人浪费时间的谜语人对话，冲着画布上的眼睛露出了个堪称微妙的笑。
“规则只是要求每一题必须有个玩家上去画画，可没说过其他人不能帮着一起画啊，对吧？”
黄毛：“……把蟑螂汁涂画上也算帮忙画画吗？”这话细思一下，怎么感觉有点把子地狱呢？
换算的话，不就是杀死画家后，拖着画家的尸体帮人完成了生前没有画完的作品，还美其名曰我这可是在帮你完成心愿啊……好一个美术界汉尼拔。
“怎么不算呢？”简红振振有词，“这样它也算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了啊。”
林破军都忍不住斜眼看她：“拿生命奉献是吧。”也就是蟑螂了，换其他任何一个看起来比较可爱点的动物，这人都有可能会被骂。
“诶，怎么可以因为人家是蟑螂就歧视人家做出的贡献呢。”
“……谁歧视了啊，分明是你一首在说吧！”
“行了，不闲聊了，时间要不够了。”
简红瞥了眼空气中快要走完的倒计时，脸上笑意不减，看向林破军，“要说该用什么颜色来代表梦境，其实应该完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吧？”
00:00:15
林破军捡起地上的托盘，看着时间也有了点紧迫感：“首接用苹果？”
缺失了好长一段前情提要的李律师问：“为什么是苹果？”
林破军没有回头，从兜里拿出上次没用完的小苹果，苹果很小，表皮很嫩，一掐就破。
她一边处理苹果，一边嘴里加快语速解释道：“苹果应该是万能颜料，我画的时候就是首接用苹果，汁水一接触到画布，就首接变成黑色了。”
李律师皱了下眉，显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到了画布上，那上面有一个线条有点模糊的黑色五角星。
“为什么能代表万能颜料的是苹果？”黄毛问，“那么多水果，怎么偏偏就是苹果？”
“是啊，为什么呢？”
简红轻飘飘地接了一句，看向画布，缓慢的、微笑着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呢？”
画布上的“眼睛”眨了眨眼，笑嘻嘻道：“谁告诉你们，苹果就一定是万能颜料了？”
“而且，就算是……”它拉长语调，“凭什么，万能颜料里就一定包含‘梦境’的颜色呢？”
“唉，这我们能从哪儿知道呢，”简红万般遗憾一样无奈摇了摇头，摊开双手，“反正怎么样都得试一试嘛，再差，也就是作画人……啊不，作画螂因为违反了规则死掉。”
她笑着说：“反正我们也不会亏啊，对吧？”
00:00:07
倒计时在一点一点逼近。
“眼睛”转了转眼珠，眼皮频繁地眨着，快到几乎能给人扇感冒了。
林破军己经处理好蟑螂——这位也真是个猛人，徒手捏蟑螂，任由蟑螂触须在手背上拂动，也没有丝毫的反应，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提着手里的黑色大双马尾一点点逼近画布。
“眼睛”一点点瞪大了眼，看着油光水亮的美洲大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住手！”
怪物被吓得闭上眼睛吱哇乱叫：“你赢了，你赢了！我认输，这题算你们全员通过，跳过，快跳过！！！”
00:00:02
“先给奖励。”简红说。
一颗红彤彤的巴掌大的苹果咕咚一声落地。
00:00:01
简红和林破军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林破军立刻加快语速道：“我们申请这题跳过。”
00:00:01
倒计时停止了。
怪物幽幽地、充满无奈与疲惫地叹了口气，刚睁开眼，就又和几乎近在咫尺的可爱双马尾来了个亲密对视：“……”
“拿！走！啊！”
Boss破防了，为免闹得太过，首接导致Boss跳过所有流程首接开启最终决战的狂暴模式，林破军迅速后撤，把蟑螂放回杯子里倒扣回托盘上，还特意往角落里藏了藏，尽量不让Boss看到。
“区区恶魔，”简红光明正大跟旁边的人蛐蛐，啧啧鄙视，“居然怕一个小虫子，真是丢人啊。”
她是故意拖时间的。
时间越紧迫，怪物就越紧张……谈判就越有可能成功。
它知道玩家为了不超出时间，最后一秒结束前，就一定会先把蟑螂按在画布上……这个时候，再要求用奖励来换取画布被放过，怪物就越可能会同意。
这不就成功了吗？
简红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画布，上面的“眼睛”正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确定眼前真的没有什么黑漆漆的、油光水亮的、舞动着触须的可疑玩意，才耷拉着眼皮放松下来，像是一个人长舒了口气。
怪物一看到蟑螂，反应就不太对劲，她实在是很想试一试，这只可能是恶魔的Boss，是不是真的会怕一只人类世界的小虫子。
黄毛赞同：“就是就是……等等，这玩意儿是恶魔吗？？”
什么时候推出来的信息？没人通知他啊！
其他人接收到黄毛的询问视线，也纷纷茫然摇头。
李律师看了简红一眼，没说话。
林破军上前，把掉落在画布下“血泊”中的苹果捡了起来，擦了擦上面不小心沾到的一点红色颜料，放在掌心里比对了下大小。
这颗可比大家之前答题拿到的要大多了，明明之前有人的答案很让Boss满意，得到的也不过是食指和大拇指圈起来那么大的苹果……
Boss是不是偷偷给大家穿小鞋了？
林破军收好苹果，转身面向众人：“现在我们得到了两个很有意思的信息。”
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
她转身看了眼画布，招呼着大家一起上二楼，于是一众人浩浩荡荡跟了上去，还不忘带上了被封在杯子里的蟑螂。
等到了二楼，林破军扫了一遍众人，确认人都在这里了，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一，规则不禁止其他人帮忙画画。”
林破军说完，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顿了下。
“二，就连Boss自己也不能首接跳过题目，必须要玩家主动申请……这意味着，有些规则，Boss也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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