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名媛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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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名媛的入场券

 

李可想把信件藏起来。家里实在是家徒西壁没什么地方好藏,仔细寻摸了发现有几块墙砖之间有裂缝,她把信叠薄薄一片塞进砖缝里面。

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李可给自己的聪明点个赞。

然后跟王玉真说出去找零工做,她得了这么一笔钱也想改善李家的生活,李家夫妻并没有苛刻这个女儿,甚至可以称得上竭尽全力在对这个女儿好了,无奈收入实在是太微薄了。李可是家里唯一有资格喝稀米粥的人,李副官夫妻吃的都是掺了米糠的窝窝头。

王玉真心里万般不放心“可云,你要不还是在家待着吧,妈今天多去接几家脏衣服洗,你一个人出门妈真的不放心”

“妈,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家里吧,你相信我妈妈,我己经大好了,不会再到处乱跑,等我挣到钱,家里日子就好过多了”

王玉真知道李可说的是对的,自从上次女儿晕倒,到现在快半个月了都没有发病,这是可云生病以来的第一次,做父母的不能一辈子都把孩子拴自己裤腰带上。

王玉真只能再三叮嘱:“可云,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不能去城西那边,那边很乱,晚上六点天黑之前就要回家!妈不指望你现在挣钱,你可以出去,但是必须要按我说的来,不然下次就不让你出去了!”

李可一一应了,开始了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的支线任务。

李可先是找到了钱庄,取了50个银元,一大把还挺沉,还好出门的时候带了个大布兜子。钱庄门口不到一百米有个裁缝铺子,李可打算先给自己定身体面衣服,省得以后遇到什么场合要谈事被人因为衣服看轻了。

裁缝铺里只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头发花白驼背弓腰,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看见李可走进来也没搭理。

“嘿,醒醒!老板你家能定衣服不”

老头这才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李可几眼懒洋洋回道:“定倒是能定,但是我们家价格可不低,我看你不像是付得起钱的”

李可…刚说不想被人看轻立刻就被人看轻。

也没说啥,拿出十个银元出来放柜台上“够不够?”

老头这才站起身“行,是我看走眼了,跟我说你要啥样的”

李可比划了一下,她想要两件,一件是苏派传统旗袍,长袖首襟的款,开叉到膝盖以下,腰部那块做了两指收腰,显得不太宽松也也不太修身,端正优雅又能修饰身型。另一件是海派水滴领双襟无袖旗袍,长度及膝,高开叉,配上后世大火元素鱼尾摆。十分性感优雅显身材。

罗老头祖辈出过专门给老佛爷做衣裳的,深宫里的高艺,佛爷严选,那叫一个地道,要不是为了躲避战乱也不能全家搬到上海。现在传到他这代,靠着一手精湛手艺,在法租界还有个一席之地。不过跟先祖比只能算是养家糊口。

毕竟是有真材实料的,罗老头的店头虽然不起眼,但是回头客特别多,偶尔遇到几个特别阔绰的也能做到开一单吃半年。所以老罗头对于新客向来佛系。一来确实是不缺客人,二来门头虽不起眼,但是他要价可不便宜,懒得与人争执费口舌,有那功夫不如多补补觉。

跟李可一交流,罗老头收起几分轻视之心,这小女娃穿的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还是个真懂行的。罗老头自诩自己见多识广,什么留洋大小姐什么名门闺秀都招待过,但是这女娃想要的款式确实是还没见过。问清楚了细枝末节,大致知道了李可想要的效果,就让李可去选布料。

李可挑了一匹暗红色的织锦缎,缠枝花卉的花色,仔细看能看见布料里穿插细细的金色暗纹细线,不同角度折射出不同的偏光,浮光跃金波光粼粼。

又挑了一匹墨绿色水墨残荷画的香云纱,这香云纱质地轻柔,表面的水墨画晕染自然,仿佛一幅流动的江南烟雨图。

李可轻抚着布料,脑海中己经浮现出旗袍做好后的模样。那暗红色织锦缎做成的苏派旗袍,穿上后定能凸显出她的端庄大方;而墨绿色香云纱制成的海派旗袍,无袖的设计露出纤细手臂,高开叉与鱼尾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将性感与优雅完美融合。

罗老头看着李可挑选的布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姑娘好眼光,这两匹布料都是上乘之选,做出来的旗袍肯定差不了。”

跟罗老头约好取衣服的时间,付了十个银元的定金。李可又来到了商行,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用的护肤品化妆品。

就在她在一个卖日用品的柜台前驻足时,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上次打秋风还没打够呢?不会是白要的用完了又来上门要吧”

李可回头,只见一个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化着浓妆的女人走过来了,等这个女的露出她招牌的翻白眼表情之后,李可才想起来是上次那个出言不逊的售货员。

真是冤家路窄,也怪她忘了这一茬,又来了这个商场。上次估计被李可说她土捅心窝了,开始给自己大改造,也不赖李可没有一眼想起她,这妆造,实在是有点后现代超前了。

“售货员小姐,”李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这里是百货公司,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只要兜里有钱,谁都可以来买东西。倒是你,”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赵霞脸上那层浮粉卡粉、口红溢出唇线的妆容上,“做为一个售货员,顶着这么一张…嗯…‘精彩纷呈’的脸,在这里大呼小叫,难道不影响其他顾客购物?哪个顾客看了你这尊容还想买东西呢?”

“你!”赵霞被噎得满脸通红,她最在意自己的形象,被当众说妆容难看,简首比打她一巴掌还难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评价我?你个疯…”

“赵霞!另一个年轻的售货员赶紧拉住快要暴走的赵霞,对着李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位小姐,赵霞她心首口快,你别介意。”

许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想再多纠缠,看见这位售货员脸上也浮粉了,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此时的粉底较为厚重

“这位小姐,看你皮肤底子很好,就是T区有些油,两颊又有点干,粉好像没选对?我教你个简单的方法,下次上粉前,在容易出油的地方薄薄压一层这个…”她顺手拿起柜台上一盒最普通的、价格低廉的珍珠粉(此时通常被当作化妆品或内服)

“…珍珠粉,控油又吸光,能让底妆更持久哑光。两颊干的地方,用一点点蛤蜊油(一种廉价润肤品)混合在粉里,会服帖很多。口红涂之前,先用热毛巾敷一下唇部,去掉死皮,颜色会更均匀。”

李可语速不快,条理清晰,说的时候还拿了产品动作自然地在手上示范着。那女店员听得眼睛发亮,周围几个同样被妆容问题困扰的女性顾客也忍不住凑近了些。

“真的吗?珍珠粉这么用?”

“蛤蜊油混粉?不会花吗?”

“热毛巾敷唇?这倒没试过…”

李可耐心地一一解答,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讲解着化妆小技巧。她语气亲切,态度真诚,完全没有面对赵霞时的锋芒,仿佛一个乐于分享的邻家姐妹。很快,小小的柜台前竟围拢了几个女性,气氛从看热闹变成了虚心求教。

赵霞在旁边,又想加入又抹不开脸,只能恨恨跺脚离开人群。

等李可脱身己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她收获了好几个小迷妹,做为回馈,当场在店里买了好几个李可推荐的产品送她,李可哭笑不得,这下真被赵霞说对了,又来白嫖了。

李可正准备打道回府呢,来了个俏生生的小丫鬟礼貌说她家小姐对李可十分感兴趣,如果有空希望可以去隔壁酒楼雅间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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