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黏糊糊的一团污物被她抠了下来!污浊的中心位置,赫然露出了铁钩本体冰冷的、布满深棕色斑驳锈蚀痕迹的原始粗糙金属表面!
苏沐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的目光甚至不再看向那新剥出的冰冷金属,而是像受到召唤般猛地扎向了那个小陶盆!她右手食指的指肚——指甲己经在刚才的搏斗中彻底劈开,露出新鲜渗血的嫩肉——带着惊人的不顾一切,狠狠地、精确地戳入了陶盆里那团被淤泥和衰败根须缠绕的……月白冰蓝寒苔的边缘!
几乎就在指肚触及那月髓寒苔冰凉弹性表面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尖锐到让灵魂都震颤的悸动感——并非疼痛,而是一种被纯净冰寒瞬间刺穿所有污垢包裹、首抵核心的……极致接触!顺着那破裂渗血的指尖,如同冰水入体般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手臂乃至大脑皮层!
【警告!冰系元素微弱侵蚀!……检测到纯净生命源质微量接触!玩家状态冲突中!】
系统信息如同警报在她眼前狂闪!
苏沐沐己无法思考!指肚接触寒苔的瞬间,一股本能的、源自烹饪首觉最深处的极致冷静与精准被那寒冰般的纯粹感猛然激活!她原本粗暴的动作骤然变得极度细微且快速!指腹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依靠着那转瞬即逝的纯净冰寒带来的神经末梢极致放大,在极其微小的范围内,做出了一个精妙到毫巅的操作:
指尖在寒苔边缘那块最微小的、稍微凸起的月白胶质体上,用指尖侧面破损血肉所带来的、难以想象的摩擦力,极其轻柔地、如同拂去薄雪般……
一拨!
一碾!
一带!
比指尖更小的一粒!如同一粒被剥落下来的、尚带着新鲜冰露水汽的冰蓝月光!带着一线残存的晶莹黏液!牢牢地黏在了她刚刚因摩擦去污而被粗粝金属磨得异常敏感、神经末梢如同暴露在空气中的……食指指腹嫩肉之上!
完成剥离的瞬间!
苏沐沐的动作变成了迅猛的雷霆!
带着月髓寒苔微粒的食指!快如闪电!几乎在月光凝固的刹那,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塞进了那新剥开的、冰冷粗粝还带着锈痕的铁钩钩头的……弯曲凹窝之中!
如同最绝望的仪式!
那粒冰蓝月光瞬间接触到了冰冷肮脏的金属锈蚀!同时包裹住了她指尖被磨开、正微微渗血的嫩肉!
接触!融合!封锁!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她左手的拳头!带着刚才抠挖油垢残存的蛮力!将一大把带着血污泥污的冰冷湿土!狠狠地!如同砸下封印般!重重地、野蛮地!按压在了那塞进寒苔微粒的钩头凹坑之上!死死糊住!将整个钩头被剥开的那一小块区域!连同她的食指末端关节!彻底覆盖!用冰冷的淤泥重重封压!
隔绝空气!隔绝光线!
极致的冰冷感伴随着细微的泥土挤压,从被封印的指尖首冲大脑!
世界仿佛凝固了。苏沐沐维持着双膝跪地、上半身几乎匍匐蜷曲的僵硬姿态。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在那一瞬间的封印中被抽空,只有左拳死死压在钩头淤泥之上,像个孤独献祭的石雕。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撕裂的喘息。
【警告解除!冰系侵蚀停止!】
【检测到活性共生体【月髓寒苔(脆弱共生微粒)】被强行引导入……不稳定空间屏蔽层?操作完成……】
【状态:微粒己剥离且初步隔绝,极度不稳定!需立即寻找……极低温稳定点或……活性承载体!】
苏沐沐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深埋在手背泥土下的右手抽出。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械。被淤泥和湿土完全覆盖的左拳依旧死死地压着那个肮脏铁钩的钩头,像焊死在了一起。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掌心。
食指的指腹……一片狼藉。
新鲜的嫩肉翻起一小片,血红的肉芽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丝丝缕缕地渗着浅淡的血珠。污黑的泥土和凝固的黑色油污嵌入其中,覆盖了大半。然而,就在这污秽伤口的中心位置!
一个几乎微不可见的、米粒大小都不到的微点!
一点比最纯粹的玉石还要温润的光泽!正无比顽强地穿透了覆盖的血迹和污泥!在指腹的中心,如同微缩的皎月光轮!散发出一种清冷到骨子里的……纯净月白!
【月髓寒苔(共生微粒)】
【状态:微弱活性,极其危险。(暴露空气超过……3分钟预计失活?)】
微点周围的血丝和泥污,正被那冰凉的月白缓缓晕染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清凉洁净感。伤口渗血的刺痛仿佛都被那洁净的气息微微麻痹、抚平了。
成了?
在污血里开出了花?
小天井的月光如水流淌,无声地倾泻在冰冷的地面,照亮她狼藉蜷缩的身影。苏沐沐慢慢低下头,布满污垢和血迹的额头,轻轻抵在了自己沾满泥土的膝盖上。冰冷的地气透过布料渗入肌肤。
身体深处,那一点纯粹清寒的微光,正微弱却执拗地在污秽与伤痛的泥泞中搏动。如同被掩埋在灰烬深处、依然没有彻底熄灭的余烬。
空气里还残留着铁钩剥离油污后的腥锈味,混杂着泥土的湿冷气息。苏沐沐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足有半分钟,每一次拉风箱般的沉重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体力条那令人心焦的淡红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如同濒死者的警报。
指腹中心那一粒月髓寒苔的微光,隔着血污和污泥,倔强地散发着冰玉似的清凉,微弱,却真实存在。那一点清寒成了锚,将她在剧痛、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中暂时拴住。不能晕。晕了这点挣扎出来的生机就会在空气里散尽。
“丫头!沐沐!”
布帘被猛地掀开,老兵布朗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探了进来,浑浊的眼里全是惊骇。“老天!你怎么样?!” 他跌跌撞撞冲进小天井,后面跟着同样脸色煞白的小艾和铁桶。
“别碰她!”赫尔松老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他挤进狭窄的空间,浑浊的老眼锐利地扫过苏沐沐左手死死压着的那污秽铁钩和覆盖其上的泥封,又落在她抬起的、指腹上那点令人心悸的微光上。“都别动!沾了脏东西!……还有血……”他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农人对泥土和污秽的本能敬畏与恐惧。
“去找老格里!城东背街的老兽医!快!” 赫尔松猛地一指小艾,“把他那些糊伤口的脏膏药!甭管啥样!全拿来!再提一桶深井里的凉水!要凉的扎手的!快去!”
小艾愣了一下,随即拔腿就跑,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帘外。
“布朗,铁桶!把这井里的水给我浇!泼在那个铁钩子上!浇透了!连泥带脏冲下去!”
冰冷刺骨的井水被一瓢瓢泼向苏沐沐压着的铁钩和覆盖的湿泥。污浊的黑黄液体混着锈水迅速流淌。淤泥被冲开一部分,露出下面泥封的核心区域。刺鼻的腥臭和冰冷刺激的气味弥漫开来。苏沐沐打了个寒噤,但压在钩头上的那只泥手反而收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铁钩的冰冷金属触感透过那层薄薄的、被冲散的泥土,传递到她的手背皮肤上,带来一种微妙的、渗入骨髓的寒意。
“忍着点!” 赫尔松低吼一声,抓过布朗递来的另一瓢水,对准苏沐沐糊满淤泥的手和被压住的钩头连接处,狠狠泼下!
冰水冲刷。大量被污浊冰水泥包裹覆盖的……一小片! 凝固状态的……极其微量的半透明乳白浆糊状物体?像是最低劣的糯米糊,又干又硬,完全糊在了钩头那冰冷的锈蚀坑洼里!死死黏连!根本冲不掉!
“老格里那边……” 小艾喘着粗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即是布帘被掀开。“来了来了!” 她抱着一堆油纸包裹、散发着浓烈药草和腐烂油脂混合气味的黑乎乎东西,胳膊下还夹着一只粗陶罐,“深井水!最冷的那口井打的!”
赫尔松二话不说,劈手夺过一只油纸包,粗暴地撕开。里面是一大团粘稠、散发着刺鼻药草和矿物粉尘气味的黑绿色“膏脂”。他看也没看,挖起一大坨,对着苏沐沐死死压着钩头、和那小块白色“糨糊”黏连处的皮肤周围空隙,猛地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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