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美丽却愚蠢，骄纵却易哄。
海兰低头看着手中的布料，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幅图案。
高晞月喜欢金线祥云纹。
指尖虽然冰冷，却不再颤抖。
她一针一线，认真专注地缝制起来，更在每一面经幡的边缘，巧妙地用仅有的几根细线，绣上了精致的祥云暗纹。
两个时辰过去，雪地里一百面经幡整齐堆叠。
她的手早己冻得失去知觉，嘴唇也微微发紫。
“启禀贵妃娘娘，海常在己将经幡制作完毕。”茉心前来禀报。
高晞月正百无聊赖地喝着热茶，随意摆手：“拿过来瞧瞧。”
茉心将经幡呈上。
高晞月漫不经心地拿起一面，却在看到那边缘的祥云暗纹时，微微一愣。
这祥云，虽简陋，却有几分雅致与心意。
“这……倒是有些意思。”高晞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向冻得瑟瑟发抖的海兰，语气缓和了些许，“海常在，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海兰低头恭顺，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与真诚：“回娘娘，是嫔妾一针一线缝制。嫔妾今日在雪中受罚，方才体会到娘娘的良苦用心，所谓‘磨砺心性’，嫔妾深以为然。”
她顿了顿，随即鼓起勇气一般带着哭腔：“嫔妾从前总以为，与娴妃娘娘亲近便是依靠，却不知……娘娘身边的那些人，嘴上说着姐妹情深，实则最是看不起嫔妾这等出身低微之人，时常……时常有意无意地提点嫔妾，让嫔妾做些……不合时宜之事，说些不合时宜之话。如今才知，只有贵妃娘娘这样心怀慈悲，又肯严厉教导之人，才是真正为嫔妾好。”
这番话，句句说到了高晞月的心坎里。
她素来厌恶如懿，更恨旁人拿如懿压她。海兰这番“幡然醒悟”的表态，既贬低了如懿，又抬高了自己，让她心情大好。
“哦？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这祥云绣的也还算凑合。罢了，看在你受冻的份上，这事就算了。但你给本宫记住了，别以为耍这点小聪明，本宫就会信你。本宫念你身子弱，这炭赏你了，把身子养好，别死在咸福宫给本宫添晦气！”
“谢贵妃娘娘恩典！嫔妾定当谨记娘娘教诲，日后……日后只听娘娘吩咐！”海兰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激动，仿佛受宠若惊。
“嗯，下去吧。”高晞月挥了挥手。
海兰躬身退出正殿，在叶心的搀扶下回到偏殿。
一进屋看到那两盆己经送来的红萝炭，海兰心中冷笑：
乌拉那拉·如懿，这一世，我不会再做你脚下的垫脚石。
你欠我的，欠永琪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叶心，”她开口，“从今日起，我们只为自己活。这宫里，再不能信任何人，尤其是……娴妃娘娘。”
叶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小主，您……您说什么胡话呢！娴妃娘娘待您……”
“待我如何？”海兰打断她，“她待我，是将我推入深渊，看着我万劫不复。”
叶心从未见过这样的小主，眼神陌生而决绝，让她心中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但她自小跟着海兰，忠心耿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奴婢……奴婢都听小主的。”
海兰微微点了点头。
“去，想办法弄些上好的伤药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大雪：
“另外，仔细打听下，皇后娘娘宫中，还有……娴妃那边的动静，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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