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持续了一夜，崔政涛只交代了在西省老家酒吧打架捅伤一人致死的事。之后化名崔玉林，离家三年多在外打工，后来到了海川。上个月回老家探亲，前几天才返回。
柯东凡和王浩明等参与审讯的民警，早上匆匆吃了包子便去宿舍补觉，一首睡到下午一点多。在小食堂吃了剩饭，几人便赶往审讯室。
柯东凡边走边说：“林所，你们所宿舍条件不错啊，双人标间，宾馆级了。我当年在所里时，还是架子铺呢。”
林副所长笑道：“齐所长从罗常务那儿讨来十几万改造的。五楼还有个小健身房。”他随即又说道：“柯队，今晚崔政涛12点前必须拿下口供，否则超24小时了。”
王浩明接口：“不急。他是西省的在逃犯，我们替他们抓的，西省公安的人己经在路上了。看他能扛多久。”
这时，派出所门卫保安急着喊：“林所，门口有个女人，说要找人！”
林副所长走上前问：“找谁？干什么？”他瞥见门卫室里坐着个女人。
“她问昨晚是不是抓了个姓崔的！”
“你告诉她没有，让她回去。”林副所长不耐烦地挥手。
“等等！”柯东凡一听“打听姓崔的”，立刻警觉，“林所，让她进来。找个询问室，我和浩明问问。”
陈芳被请进了询问室，王浩明给她泡了杯茶，30多岁的女人，颇有几分姿色，脸上却挂着疲态。
她喝了口水：“警察同志，你们昨晚抓没抓到一个叫崔玉林的男人？他昨天下午出门喝酒，到现在没回。我担心出啥事，所以来派出所来问问。”
柯东凡眼神犀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他什么人？”
“我叫陈芳。在建安路开了家小店。崔玉林是我丈夫...未婚夫。”
王浩明眼睛一亮，转头跟柯东凡对视一下。“我们昨晚抓了一对嫖娼的，男的叫崔玉林，不知道是不是你未婚夫。”王浩明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陈芳站起身，惊讶道。
“什么不可能，那个女人自己都承认了，叫黄肖莉！”王浩明提高了嗓音，眼神里闪过一丝狡诈。
柯东凡忙说：“嫖娼拘留几天就...”
“黄肖莉...又是这个臭女人，她可把我害惨了！还跟他鬼混在一起，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碰到这种阴险狡诈的女人。”陈芳越说越激动，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柯东凡嘴角微扬，抹起一股笑意。突破口来了。
“浩明，你先陪她冷静下。”柯东凡对王浩明使了个眼色，走出门。
他来到黄肖莉的审讯室。她瘫坐在审讯椅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糊开，眼影汇成两条黑线。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抬头看了眼柯东凡，哀求道：“警官，我想上厕所？”
柯东凡示意看守女警：“帮她一下。”随即关门退出。
不一会儿，室内突然爆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接着是撞击墙壁的闷响。
柯东凡冲进去，只见两名女警正奋力拉住她，黄肖莉拼命用头撞向软包墙。柯东凡一把将她拎起按回椅子，固定住手脚，厉声道：“你不想活，别人还想活！”
“看住她！”柯东凡气的退了出去，返回陈芳那儿。
陈芳己擦干眼泪，抽噎着诉说：“...认识他三年了。当初看他可怜，就留在店里帮忙。我十年前在老家常被前夫打，离婚后到海川开了家政公司。靠着一个做房地产的同学钱娟，承包了她开发小区的保洁，辛苦打拼这么多年...结果被这对狗男女害了...”
“崔玉林道貌岸然，甜言蜜语很会哄女人，我养了他这么久...哪想到他却跟黄肖莉鬼混在一起，还...还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事？别吞吞吐吐，我们都清楚。”王浩明突然变脸。
“你们……知道什么？”陈芳惊愕。
“他杀了人！”柯东凡点破。
“呜呜...都是黄肖莉害的！一年多前的事，我以为都过去了...结果还是出事了...”
“详细说！”
“警官，这事跟我无关！是有次他喝多了说胡话，提到黄肖莉承诺给他15万办件事。后来我想起件怪事：一年多前，他从店里拿了件工装服试穿，问他干嘛，他说有客户让他去枫和小筑打扫卫生。我说那是我同学的楼盘，干嘛不找我？他说不是钱娟，是另一个有钱的主找他办事。”
“后来...他去的那天，枫和小筑死了个小姑娘，摔死的。我同学钱娟把我骂惨了，说我们清洁工没打扫干净，害得销售经理摔死，楼盘成了凶宅，最后抵押了。”
“再后来，崔玉林突然出手阔绰，还给我买了个大金镯子。问他钱哪来的，他说是那个有钱的主给的。当时我没想到他干了那事，有一天他酒后说胡话时，才感觉那姑娘的死跟他有关。”
“哼，”王浩明追问，“今年是不是又干了件‘蠢事’？干完就跑了！”
“蠢事...你是说凤凰家园？那时崔玉林说要派西个保安去工地干几天活，我联系了老客户王金宝找人。之后他说要回老家结婚，我们就回去了。”
“在老家，他说先去民政局登记再回家。后来我听说凤凰家园出了安全事故闹事，派去的西个保安被黑社会打了，对方还要找我算医药费……我吓坏了，躲在酒店，民政局也没去成。”
“行了，”柯东凡打断，“让你看一眼那个‘白眼狼’。你把刚才说的，再跟民警详细复述一遍，记录完就回家。但不准离开海川！”他故意说道。
柯东凡带着陈芳，跟在王浩明后面。王浩明快走几步，故意把关押黄肖莉和崔政涛的审讯室门打开。
陈芳经过门口时，崔政涛身子一震，随即强作镇定。
天快黑时，陈芳带着悔恨回了家。
同时，黄肖莉要求请律师。
王浩明笑着说：“还没到请律师的时候，按规定，我得通知你家属了。”
“为什么？”黄肖莉惊讶的问道。
“这是法律程序的规定。”
“别...别通知...”黄肖莉明显慌了神。
王浩明拿出黄肖莉的手机开机，显示60多个未接来电。他笑了笑：“你老公富齐城找你找疯了。”他翻看信息，突然停住，惊讶道：“黄国发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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