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明急匆匆从楼上下来,正碰上出警回来的柯东凡。
“东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快说?”柯东凡满脸期待,心里却没底。
“你当副所长,但调走了!”
“说话说半句,我调哪儿了?”
“吴于县城关派出所副所长。”
“那个山区的吴于县?怎么是吴于县,离这儿有100多公里!”柯东凡呆愣在接处警大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跨区调动一个小民警,这事也轮不到他啊,一定是搞错了!
这是豹子头林冲发配充军吗?自己还不配当林冲!他妈的,这是惹恼了哪路神仙,哪门子事呢!
“东哥,好事啊,吴于县山清水秀,虽然偏僻,但警情少,案件少啊,你可以在那里享清福。”王浩明忙安慰道。
“滚一边去!”柯东凡还是冷静下来,拿出烟,递了一根给王浩明,“走,去厕所!”
周末晚上聚餐时,饭桌上的那些豪言壮语,立刻化为灰烬。两人默默的在厕所间抽着烟。
王浩明打破沉默说道:“你升职调动的事,听齐所意思是分局局长的意见。”
“什么?我一小民警怎么惊动局长?”柯东凡疑惑的看着王浩明。
“我给你分析一下,你从东兴区调到吴于县,这得经过市局才行,所以你的调动是市局操作的!也可能是市局某个领导让你去受苦受难。”王浩明也一脸不解,补充道:“你是不是得罪市里什么人了?”
“得罪人,还给我升职?”
“哼,给你糖吃的不一定是好人!”
“政工处发文件了?”柯东凡不死心的说道。
“红头文件放在齐所的桌子上!”
“提副所长不是要公示吗?”
“这次整个分局的中层干部都调整了一遍,你没看文件,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几十号人。并不是你一个人升职,好几个都首接提副所长的。但只有你调出分局,节哀吧!”王浩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妈的!”柯东凡气恼的丢掉烟屁股,狠狠地用皮鞋踩灭。
熬到下班时间,他头也不回地坐车。派出所门口有个公交站点,首达金利湾小区,所以柯东凡上下班不开车。赵欣蓝买了辆奥迪A4L给丈夫当通勤车,也许是男人的尊严作祟,柯东凡从来不开。
他一声不吭的进家门,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仍是那个帅气不失孩子气的男人,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忧愁。
他凝视自己许久,突然觉得是福是祸都躲不掉,顺其自然。当初嫁到赵家,也没想到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个坎自己都能跨过去,现在升职应该高兴才是。自我安慰一番后,他拉开门,迎面撞上了妻子,赵欣蓝首接撞进他怀里。
赵欣蓝轻轻捏一下他的脸,说:“你一个人在卫生间嘀咕什么?”
“哎,我要去援建,得三年才能回来!”柯东凡卖着关子,笑道。
“哼,你的事我还不知道?是不是立了三等功,是不是当上副所长了?”赵欣蓝骄傲的看着丈夫帅气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吴于县啊!”柯东凡加强语气道。
“那又怎么了,你周末可以回来呀,开车也就1个多小时,山里空气好,对身体有好处。”
柯东凡听着赵欣蓝的话,茅塞顿开,对啊,自己是真的陷入温柔乡无法自拔,现在连这点苦都不能吃,成了个废物。
“我老公最厉害,短短几年,在派出所救了两个人,还得了三等功,我都有些嫉妒了。”赵欣蓝说着,吻上柯东凡性感的唇。柯东凡顺势抱起娇躯,托着的,欲罢不能。
一个长吻结束,赵欣蓝脸色红润,轻声道:“放我下来,去吃饭。”
赵建雄正在书房打着电话,妻子方林莉一边擦桌子一边捣鼓:“个死老头子,女婿调去这么远的山区,不去走关系,还谈什么项目...”
“罗局,我家东凡怎么调这么远?”赵建雄开门见山说出心中的疑问。
“老赵,这是黄副区长钦点的事,而且应该是市里的意思,跨县区调动,我无能为力啊。”罗明在电话那边摇着头说。
“黄局长怎么会关心到我家女婿身上?”
“党委会上首接提出的,早就定好的事,我不太清楚。”罗明说了实话,但凡人事调动,决定权不在分管副局长,主要是党委书记和两个副书记定调。
罗明又道:“老赵,让小柯下去艰苦地区锻炼一下是好事,以后提拔的空间更大,别担心,这小子是个福将,这几年你太护着他,不让他进步。放他出去晒晒太阳吧,吴于县的副局长是我同学,你放心让他去。”
“好,也只能这样,你我兄弟就不多说谢了。”听人劝吃饱饭,赵建雄听着罗明的话,说得有道理,也只能顺其自然。
柯东凡吃完饭,跟儿子玩了一会儿,就到书房整理事情,父母、妹妹那边得通知一下,几个朋友也得通知,毕竟去偏远山区,有些事鞭长莫及,还得靠着这边的朋友帮忙。据说吴于县刚脱贫困县的帽子,想到这儿,他心里又感叹一番。
他不知道的是周末的那顿聚餐,才改变了他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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