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白拿起一支笔，在空白的打印纸背面开始写画，语速沉稳清晰，“核心代号：‘Δ-转换’，孙海洋笔记本里发现的，结合陈志豪的‘Delta Log’，孙海洋喉骨上的‘D’，你父亲笔记本上的血三角轮廓，基本可以确定，这是‘衔尾之环’组织内部一个极其核心的行动或技术代号，指向某种‘转换’过程。”
他在纸上写下大大的“Δ-转换”，重重圈了起来。
“然后是受害者和物证。”他继续道，笔尖移动。
1. 孙海洋（2005.7.15溺亡）：
标记： 喉骨内侧 “D” 字母。
性质：清除标记， 极其隐蔽，手法原始但残忍，可能是早期风格。
关联物：现场残留微量合成蛇类信息素，与陈志豪案扶手残留同源，现场笔记上用不明粘稠液体画下的扭曲原始符号，与金属牌风格相似。
2. 陈志豪（2015.7.15溺亡）：
标记：书房地球仪底座隐蔽蚀刻——衔尾蛇闭环图案，性质：高度疑似信息接收器， 可能通过特定频率激活，记录接触信息或接收指令，指向组织内部通讯。
关联物：书房暗格内——诡异金属牌。性质：组织信物，代表成员身份或用于重要仪式，散发强烈邪异感与仪式感，与孙海洋案现场符号同源但更高级。
现场痕迹：泳池扶手微量特殊合成蛇类信息素残留，与孙海洋案同源，导致手指皮肤异常摩擦痕迹。
3. 柳明远夫妇（2007.7.15被杀害）：
标记： 家中墙壁，用血液深刻、边缘带锯齿的暗红色三角标记。
性质：终极清除宣告，公开、血腥、带有强烈的仪式性和宣告意味，与你父亲笔记本最后一页血绘标记一致，轮廓与“Δ”符号神似，是其具象化、仪式化的表现。
关联线索：笔记本记录“港口调度室/2005.7.14”，暗示其追踪己触及“水鬼案”及背后的组织边缘。
周屿白停下笔，将纸推到两人中间，纸上清晰地勾勒出三条受害线，以及围绕他们的关键符号和物证。
“现在，我们尝试定义这些符号在‘D’内部体系中的层级和功能。”周屿白指着纸上的内容，声音低沉而有力：
Δ —“转换”，是组织追求的目标或核心技术的名称。
带锯齿的暗红色三角标记：清除标记，用于宣告对目标的清除，它是“D”概念最首接、最恐怖的具象化表现。
诡异金属牌：成员身份信物，代表持有者在组织内的地位，或用于执行特定的“Δ-转换”仪式。
地球仪衔尾蛇标记：信息节点
喉骨微缩三角：隐蔽清除标记，早期或特定情况下使用的、极其隐蔽的清除签名，用于标记被“Delta”行动清除的目标代表任务完成，是“Δ”概念的隐蔽烙印。
合成蛇类信息素：行动工具，用于实现“安静溺亡”的谋杀手法，是执行“Delta”清除行动的具体技术手段之一。
柳冰轩的目光在纸上缓缓移动，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周屿白梳理出的逻辑链条印入脑海。
“层级清晰了。”她开口，声音带着冰冷的穿透力，“‘Δ-转换’是核心引擎，金属牌是组织身份与仪式的‘象征’。地球仪标记是信息交互的‘节点’，血三角是最高级别的‘清除宣告’与‘核心图腾’，喉骨刻痕是隐蔽的‘任务完成签收’，信息素是执行清除的‘工具’。”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陈志豪…他同时拥有地球仪和金属牌，这意味着什么？他是组织在本地的重要节点？负责信息中转？还是他本身就深度参与了某个涉及‘Δ-转换’的核心环节？所以他才会在日志里记录‘Delta’，才会在死前接触那个散发硫磺死鱼味的旧仓库？”
周屿白眼神一凛：“对！他绝不仅仅是个被盯上的商人那么简单！他很可能就是‘衔尾之环’嵌入本地经济网络的一颗关键棋子！他的死，要么是内部清除，知道太多或任务失败，要么是外部灭口，他想退出或举报，但无论如何，都与他掌握的‘Δ-转换’秘密有关！那个旧仓库，就是‘转换’可能发生的地点！”
“还有孙海洋，”柳冰轩的目光变得幽深，“他是海洋生物信息学专家，十年前就被打上了‘D’的烙印。他的研究…很可能就是‘Δ-转换’所需的关键技术源头！或者，他发现了组织利用信息素进行‘转换’或清除的雏形！所以他必须死。”
“而你父亲…”周屿白看向柳冰轩，眼神复杂而带着敬意，“他追踪孙海洋案的异常，很可能在2005年7月14日就摸到了港口调度室这个节点，甚至可能更早察觉了信息素异常和那个原始符号。他一首在追查的，就是这个后来演变成‘衔尾之环’、核心为‘Δ-转换’的黑暗网络！他笔记本上那个血三角…不仅是他自己血仇的标记，更是他追查到组织核心图腾的证明！他用生命标记了它！”
侦探所里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阳光在桌面上移动，空气中的微尘仿佛都凝固了。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符号，终于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庞大、古老、技术诡异且仪式感极强的跨国邪教组织——“D”，以及其核心机密“Δ-转换”。
“所以，突破口…”周屿白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是那个旧仓库！陈志豪死前接触的、散发着硫磺和死鱼烂虾味的、废弃的海洋研究所附属仓库！那里，就是进行‘Δ-转换’的场所，或者存放着关键设备、记录！”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张写满分析的白纸，折叠好，小心地放进自己贴身的衣袋里。
“我虽然停职，但档案室的权限还在，有些陈年的、边缘的旧图纸…或许还能翻翻。”他看向柳冰轩，眼神坚定，“旧港区，尤其是那个海洋研究所旧址和附属仓库区的原始建筑图纸、地下管网图…也许能找到点意想不到的‘后门’。”
柳冰轩看着他，没有阻止，只是点了点头：“小心。”
“放心，只是查点旧纸堆。”周屿白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走向门口，“你也是，在我找到那条‘路’之前，别轻举妄动，Delta…还有它背后的东西，比我们想的更狡猾。”
门开了，又关上。
侦探所里只剩下柳冰轩一人。
她缓缓靠回椅背，目光落在桌角那个朴素的暖手捂子上，指尖仿佛又感受到调度室里那厚重冰冷的灰尘，无声且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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