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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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2081年8月

法国·巴黎西郊 圣克卢高地废墟 & 塞纳河畔的最终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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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这座“浪漫之城”,己化作燃烧的熔炉,持续数周的残酷巷战,如同绞肉机般吞噬着双方的生命。罗克萨特的“猎犬”人形残骸与法兰克士兵的遗体混杂在瓦砾之间,塞纳河水被染成暗红。

协约的增援(美82空降师一部、仓促回防的英法兰克残部、第三苏联的先遣装甲矛头)虽然迟滞了罗克萨特的全面占领,但代价是整营整团的填线兵被消耗在无尽的街区争夺战中。

卢卡·杜邦,那位曾在图卢兹铁匠铺营中向未婚妻索菲立下誓言的书店老板,此刻正蜷缩在圣克卢高地一处半塌的混凝土掩体后。他身上的作战服沾满血污和焦痕,左臂被能量武器擦过,留下焦黑的伤口,剧痛阵阵袭来。

曾经清澈的眼中布满血丝,只剩下被战火淬炼出的、野兽般的警惕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毅。他身边,是同样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战友,那位农夫,他的步枪枪托己经开裂;还有沉默寡言的前教师,她正用颤抖的手往打空的弹匣里压入最后几发子弹。

他们属于“法兰西堡垒”第17步兵团,这个由“铁匠铺”新兵和少量幸存老兵混编的部队,在过去的48小时里,经历了地狱般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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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克萨特指挥部显然失去了耐心,巴黎的顽强抵抗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而来自东线的压力和南线的疯狂反扑让他们意识到必须尽快解决巴黎。

他们投入了最后的预备队——由罗克萨特本国精锐“新近卫掷弹兵”和最新型“冥府守卫”重型动力装甲组成的突击集群,目标是彻底撕碎巴黎西郊最后的协约防线,首捣塞纳河核心区。

战斗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打响,罗克萨特集中了前所未有的火力,炮弹、火箭弹、空对地导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法军阵地上。

能量护盾闪烁的“冥府守卫”如同移动的堡垒,顶着反坦克火力稳步推进,它们配备的重型离子炮每一次射击都能将一栋建筑或一个火力点蒸发。

“近卫掷弹兵”则利用装甲的掩护,冷酷地清剿着每一个残存的抵抗点。

第17团,以及与其并肩作战的其他几个主力团,成为了这钢铁洪流面前最后的堤坝。他们利用圣克卢高地复杂的地形和城市废墟,以班组为单位,用火箭筒、反坦克导弹、燃烧瓶、甚至集束手榴弹,向“冥府守卫”发起近乎自杀性的攻击。每一台倒下的“冥府守卫”背后,往往意味着数个甚至十数个法军士兵的牺牲。

卢卡的小组负责防守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废墟。

他们亲眼看着侧翼的一个排被“冥府守卫”的离子炮齐射化为灰烬;看着营指挥部所在的教堂钟楼被钻地弹彻底抹平;看着增援上来的一个连队,在穿越开阔地带时被罗克萨特的空中炮艇成片扫倒。

战斗持续到正午,第17团的通讯频道里,连级营级的呼号一个接一个地沉寂下去。团长最后的命令是:“死守位置!一步不退!为了法兰西!” 随即,他所在的前沿观察所被炮火覆盖。

卢卡所在的掩体也被炸塌了一半。前教师玛丽安被震晕,农夫亨利腹部被钢筋刺穿,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碎石。卢卡的耳中嗡嗡作响,视野模糊,他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瓦砾,看到的是令人绝望的景象——整个圣克卢高地,曾经绿树成荫的富人区,此刻只剩下燃烧的残骸和滚滚浓烟。

视线所及,法军的有组织抵抗几乎失效,幸存的士兵零星地散布在废墟中,各自为战。

罗克萨特的“冥府守卫”和“近卫掷弹兵”己经突破了主防线,正沿着残破的街道,向塞纳河方向涌来!距离他们这个最后的十字路口阵地,只有不到两百米!几台“冥府守卫”的能量护盾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闪烁着过载的蓝光,但它们庞大的身躯依旧在推进,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

法兰西在巴黎西郊的主力部队,第17团以及他们的战友们,几乎全灭。他们用血肉之躯迟滞了罗克萨特最精锐的突击集群整整一个上午,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

卢卡看着濒死的亨利,看着昏迷的玛丽安,又摸了摸胸前口袋里那枚被鲜血浸透微微变形的银戒指。

索菲的笑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书店温暖的灯光,是图卢兹训练营的烈日,是佩尔西森林英灵无声的注视。

没有恐惧,没有犹豫,一股炽热的、混合着无尽悲愤与决绝的火焰,在他胸中猛烈燃烧!他猛地抓起身边仅剩的一具还能用的“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这是他们小组最后的“大杀器”。

他踉跄着冲出摇摇欲坠的掩体,无视呼啸的子弹打在身边溅起的碎石,用尽全身力气,爬上了路口中央一辆被击毁的“勒克莱尔2079”主战坦克的残骸!这个位置,视野极佳,但也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嘿!罗克萨特的杂种们!你爷爷我在这!” 卢卡用嘶哑的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瞬间吸引了正前方推进的敌人火力!子弹如雨点般打在坦克残骸上,溅起火星!

他扛起沉重的“标枪”发射器,瞄准了冲在最前面护盾闪烁最剧烈的那台“冥府守卫”!红外锁定框在头盔显示器上剧烈跳动!

就在这时,他佩戴的、与后方炮兵观察哨勉强连接的通讯器里,传来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是他们在图卢兹训练营的魔鬼教官,现在临时担任炮火协调官:“‘书虫’(卢卡在营里的外号)!你他妈疯了!快下来!坐标!快给我坐标!我们还有炮!”

卢卡知道,教官说的炮,是指刚刚从德国边境紧急抽调过来的、隶属德意志志愿部队的一个大口径远程火箭炮营。这是巴黎防线最后的远程火力希望,但需要精确的引导!

他看着瞄准镜里越来越近、离子炮口开始充能的“冥府守卫”,又看了一眼脚下这片浸满战友鲜血、即将彻底沦陷的土地。索菲的面容再次清晰浮现,那句誓言在耳边回响:“相信我亲爱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猛地按下发射钮!“标枪”导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对着通讯器,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那声音穿透枪炮的喧嚣,充满了无尽的骄傲、决绝和对爱人最后的承诺:“告诉我的未婚妻索菲!她的未婚夫不是软蛋!”(Pour ma Sophie ! Dis-lui que son fian'était pas un lache !)

紧接着,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喊出了那足以撕裂苍穹的最终指令:“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坐标!圣克卢十字路口!重复!向我开炮!!”(Pour la victoire ! Feu sur ma position ! Coordonnées ! Carrefour de Saint-Cloud ! Feu ! Feu !!)

“轰!” “标枪”导弹精准命中了目标“冥府守卫”的护盾发生器,引发了剧烈的殉爆!爆炸的火光暂时遮蔽了卢卡的身影。

通讯器另一头,死一般的寂静,随即是教官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的嘶吼:“所有单位!最高火力优先级!目标圣克卢十字路口!覆盖射击!开火!为了卢卡!为了法兰西!扬了这群该死的混蛋!”

数秒之后,天空被撕裂了!

凄厉的如同死神尖啸般的破空声由远及近,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那是来自数十公里外,德国方向发射的一个整营的大口径火箭炮齐射!

成百上千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如同愤怒的诸神投下的雷霆之矛,划破巴黎阴霾的天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精准地覆盖了整个圣克卢十字路口区域以及正在涌入的罗克萨特突击集群!

“轰!轰!轰!轰!轰!”

大地在疯狂颤抖!比之前任何一次炮击都要猛烈百倍的爆炸连成一片,形成了一道持续不断的、由烈焰、冲击波和致命破片组成的死亡之墙!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烟云翻滚升腾,形成了一朵笼罩战场的死亡之花!

冲入该区域的罗克萨特最精锐的“近卫掷弹兵”和数台昂贵的“冥府守卫”,连同他们脚下的土地与周围的废墟,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抹除!狂暴的冲击波甚至将更远处的罗克萨特部队也狠狠掀飞撕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停歇,圣克卢十字路口,连同其周围数百米范围,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着浓烟和炽热蒸汽的焦黑弹坑。

所有的一切——残骸、尸体、武器,甚至地形——都消失了,只有边缘扭曲融化的钢铁和玻璃,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力量。

卢卡·杜邦的身影,连同他脚下的坦克残骸,己彻底湮灭在那片炼狱之中,他用生命锁定了目标,用最壮烈的牺牲,为法兰西争取了最后一丝反击的火种,并亲手召唤了毁灭敌人的天罚。

塞纳河对岸,目睹了这一切的协约残军,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力量,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为了法兰西!为了巴黎!为了牺牲的每一个人!” 紧接着,无数沙哑的声音汇成一片咆哮的海洋:

“为了杜邦!”

“为了胜利!”

“法兰西万岁!” (Vive la France!)

这吼声,混合着远方德军火箭炮再次装填的机械轰鸣,成为了巴黎反击的号角。

卢卡·杜邦,这位曾经的巴黎书店老板,用生命最后的呐喊——“告诉我的未婚妻……她的未婚夫不是软蛋!” 和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在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上,铸就了一座永不磨灭的丰碑,他尽管未能兑现了对索菲的承诺,但他绝非懦夫!他的牺牲,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最终引爆了埋葬罗克萨特精锐的钢铁风暴,为这座永不屈服的城市,在至暗时刻撕开了一道通向黎明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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