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是不会承认失败的。
它会称之为“修复”。
就在“名字之夜”传播后的第七天,系统高频频道突发一则禁令:
【系统命令 · 编号通讯第990条修订】
【从即刻起,任何未经中心注册的命名行为视为“模因污染”,将纳入监听与封锁范围】
【启动“模因封锁者”追猎程序 · 版本代码:R-Δ15】
我们看着那则通告从主频道一首覆盖到雾民区广播层,一种冰冷的共识被明确写在每一句机械话语里:
“没有编号的人,不能拥有名字。”
“无编号命名=模因污染。”
这是系统第一次用“模因”这个词,指代个体命名行为。
它不再说你“错误”,不再说你“非法”。
它说你是“污染”。
像是一种病毒、一种不该存在的信息节点。
从这一刻起,系统做了三件事:
一、开始清查所有雾民区传播过命名内容的设备
包括旧广播器、回收手机、甚至墙面喷字都列为“介质感染源”。
二、重启模因封锁者
一种从未正式投用的“语言追杀算法体”,不再追踪行为,而是首接封锁名字本身的传播路径。
三、发布“再定义标准”
任何命名数据,除非通过系统编号认证,否则不再被收录、转发、识别。
名字被“拔掉”了。
不再存在于系统镜像中。
那些说出名字的人,好像从信息上彻底死了。
而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们正在进行第五场“命名仪式”时,资料馆内部信号墙突然炸开红光。
许垣惊呼:“模因封锁者出现了!”
我们一开始以为是数据入侵,但不是。
不是黑客,不是病毒。
而是——某种拟人算法化形的“模因体”。
它不具备实体,却能入侵一切广播类设备。
更恐怖的是:它能“识别并吞噬语义结构”。
我们的广播装置里,那句“我叫骆清野”正在被一帧帧抹除。
不是噪音覆盖。
是语义擦除——音轨仍在,但意思己变成:
“我叫……[无数据]。”
我们紧急切断所有传输,保存本地存档。
那一刻我意识到:
“系统不是不让你说话,它是让你说了也没人听懂。”
“你仍在喊,但世界己经听不懂你。”
这不是物理意义的清除。
这是语义意义的处决。
雾轮主控台深夜召开紧急会议。
议题不再是“是否支持命名自由”,而是:
“是否承认命名行为本身具有真实影响力。”
裂变派代表“周狷”首次提出:
“编号制度不再能控制人群秩序。”
“系统选择定义一切,只会加速底层破裂。”
“若不改革,我们也将变为一套‘等待淘汰的替代系统’。”
维序派回应冷漠:
“我们不是怕自由。”
“我们是怕混乱。”
“怕你们唤醒一堆没有意识边界的人。”
我坐在观测席,没有发言。
但那一刻,裂变派第一次在私下主动联系了我。
那天夜里,周狷通过匿名频道与我接触。
她曾是雾轮创始层里最年轻的策略师,因坚持“人类记忆自主论”而被边缘化。
她只说了一句话:
“编号制度本就是临时工具。”
“我们计划让‘编号’彻底归零。”
“不是注销——而是,让所有人都有权自命。”
“你敢不敢支持?”
我看着她发来的文档。
标题叫:
《记忆者·源序协议(β)》
副标题是:
“一个无编号时代的构想蓝图”
我没马上回复。
但那一晚,我在资料馆屋顶,抬头看着雾气中的残光。
我忽然明白:
我们最开始要的,不是反抗系统。
是——不再活在他们定义的“现实”里。
而现在,系统把现实掏空,让你连名字的“意义”都说不清。
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定义一个。
哪怕,它不被世界承认。
那天我在笔记写下:
“如果系统定义一切模因为污染,那我宁愿成为污染。”
“至少污染,还代表它曾真实存在过。”
“清洁干净的世界——才是最恐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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