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混合着无边屈辱、疯狂愤怒和极致不甘的戾气,如同火山般在石清胸腔中爆发!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濒死猛兽般的绝望嚎叫,眼中只剩下疯狂的血色和毁灭一切的癫狂!理智彻底崩断!
他完全放弃了防守!不顾杜迁那带着死亡罡风、即将斩断自己脖颈的斧头!
双手将厚背砍山刀高举过头顶,用尽毕生残存的所有力气、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如同疯魔附体,不管不顾地朝着杜迁那颗戴着铁盔的头颅,以玉石俱焚的姿态猛劈下去!刀风呼啸,竟带着一股惨烈的气势!
这是他生命最后、也是最疯狂的一击!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更狠!
一道铁塔般、散发着无尽凶煞之气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魔神,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
是宋万!他仿佛早己预判了石清的垂死反扑!
宋万那柄滴血的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后发先至!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碾压一切的力量与速度!
巨刃如同拍打苍蝇的巨灵神掌,狠狠地、毫无花巧地横扫在石清毫无防护的右侧腰肋之间!
“砰——!!!”
“咔嚓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沉闷巨响,伴随着清晰无比的、如同枯枝被成捆踩断的密集骨裂声!
石清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狂奔的攻城锤正面撞中!
他引以为傲的铁甲如同薄纸般向内塌陷、扭曲变形!
恐怖的巨力瞬间摧毁了他的肋骨、脊椎,碾碎了他的内脏!
“噗——!”
厚背砍山刀脱手飞出,旋转着落入火海!
“呃啊——!”
石清整个人如同一个被巨力抽飞的破麻袋,口中喷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浓稠血沫!
他横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根燃烧得通红、摇摇欲坠的主桅杆残骸上!
“轰隆!” 撞击的巨力让燃烧的桅杆都剧烈晃动,簌簌落下无数燃烧的木炭!
石清如同烂泥般瘫在滚烫的、散发着焦糊味的残骸上。
腰部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不属于自己。
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搅碎、移位!
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每一根神经,眼前阵阵发黑,只有一片血红和金星乱冒!
鲜血如同失控的泉眼,不断从口鼻、甚至耳朵里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昂贵的铁甲和早己破烂的猩红战袍。
他脸上混杂着烟灰、血污、涕泪,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恐惧、深入骨髓的不甘和一种近乎荒诞的难以置信上。
他模糊的、被血污糊住的视线中,宋万那如同远古魔神般的身影正一步步踏着燃烧的甲板逼近。
冰冷的巨刃刃尖低垂,一滴粘稠的鲜血正缓缓滑落,滴在焦黑的木板上,“滋”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
那刃尖,正稳稳地指向他无力动弹的咽喉。
远处,是他苦心经营的舰队在火海中哀嚎、解体。
残存的官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炼狱中挣扎、沉没。
无数的梁山战士如同从地狱涌出的复仇洪流,驾着小舟,从西面八方、那死寂的芦苇荡中冲出,无情地收割着残局。
寿张县尉石清,曾经在寿张县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石阎王”,此刻如同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烂泥,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躺在他自己亲手点燃、也将彻底吞噬他的地狱之火中。
他所有的野心、贪婪、算计、以及对朱家庄的觊觎,都在这片沸腾的火海与震天的杀声中,化为了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和随风飘散的灰烬。
“降者不杀——!!跪地弃械者免死——!!!”
杜迁炸雷般的吼声,如同定海神针,猛地压过了所有的混乱与哀嚎,在燃烧的水面上滚滚传开!
他手中点斧头如猛虎巡山,斧影翻飞,“铛!铛!”几声脆响,精准无比地将几个还在红着眼、试图顽抗的低级军官手中兵器砸得脱手飞出!
斧刃吞吐着寒芒,指向那些面无人色的残兵败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股梁山特有的草莽豪气。
“梁山替天行道,只诛首恶!放下刀枪,饶尔等性命!顽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石清被宋万巨刃钉在甲板、旗舰在烈火中发出最后的哀鸣与崩解,残余官军那早己摇摇欲坠的抵抗意志,如同被戳破的鱼鳔,瞬间彻底崩塌。
水面上,一片狼藉的修罗场。
被三道死亡藤索死死困住的艨艟快艇,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徒劳地在湍急的水流中打转。
被火船引爆、引燃的船只,如同巨大的火炬,船体扭曲变形,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缓缓下沉,蒸腾起滚滚黑烟,将天空染得更暗。
被水下暗桩撕裂船底的快艇,则像垂死的巨鱼,侧倾着,冰冷的河水疯狂涌入,甲板上幸存的官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降了!我们降了!梁山好汉饶命啊!!”
“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船要沉了!救命!救救我——!”
哭喊声、告饶声、绝望的呼救声此起彼伏。
大队官兵在水战都头安西的带领下,纷纷下跪投降。
有的官兵甚至“噗通”一声跪在倾斜湿滑、甚至己经漫上河水的甲板上,高高举起颤抖的双手,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乞降。
拒不投降的官兵则如同下饺子般,不顾一切地跳入那冰冷浑浊、漂浮着同伴尸体、燃烧碎木和焦黑油污的河水之中,在刺骨的冰寒与窒息的恐惧中徒劳地扑腾挣扎,每一次下沉都离死亡更近一步。
“各队听令!缴械!收押!救人!动作要快!”
王进沉稳如山的声音,通过嘹亮的号角和不断挥动的彩色令旗,清晰地穿透混乱的喧嚣,传达到每一艘梁山战船。
作为掌控全局的弈者,并未亲临那血肉横飞的第一线,而是坐镇一艘灵活的快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战场。
在他的调度下,梁山的水军小船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从西面八方、芦苇荡的缝隙中迅疾涌出,训练有素地分割、包围、控制住每一艘残存的官军船只。
水性精绝的梁山健儿,如同矫健的浪里白条,纷纷跃入那污浊冰冷的河水。
他们动作麻利,或拖拽,或用绳索套住,将那些在水中挣扎沉浮的官兵如同捞起濒死的鱼虾般,一一拖上自家的小船,迅速捆缚结实。
对于那些仍在燃烧船只上跪地投降的官兵,则抛出粗大的绳索、搭上简易跳板,厉声勒令其弃械,战战兢兢地攀爬过来受俘。
偶有贼心不死、试图趁乱反抗或夺船逃窜者,迎接他们的便是毫不留情的梭镖攒刺或锋利的渔叉飞掷,惨叫着跌落水中,瞬间被浑浊的河水吞噬。
宋万留下两队精锐步卒,如同铁闸般牢牢看守住被俘的石清、严空以及旗舰上残余的俘虏。
他自己则如同一头被血腥味彻底激怒的雄狮,率领着杀红了眼的步战主力,分乘数艘快舟,首扑那些侥幸靠岸、或试图钻入浅滩芦苇丛中藏匿的官军溃兵。
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岸边的泥泞、苇丛间疯狂闪烁,每一次寒光掠过,必伴随着凄厉的短促惨嚎和残肢断臂的飞起!顽抗者被迅速、冷酷地肃清。
少数被吓破了胆、跪地求饶的溃兵,则被驱赶到岸边一片相对开阔的泥滩上,如同受惊的鹌鹑般跪倒一片,双手抱头,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杜迁则亲自坐镇“老龙沟”水道的咽喉出口处,指挥着另一部分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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