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内，再无血腥。
柳如烟盘膝而坐，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气漩涡。
距离乱石林那场杀戮，己经过去了三天。
五名灵渊宗弟子，尤其是那位炼体九重的刀疤青年，所提供的“憾念”品质之高，远超她的想象。
【帝怨熔炉】在炼化了这股磅礴的负面情绪后，不仅将秦毅的魂体彻底稳固，甚至让他那虚幻的魂火，凝结出了一具完整的、宛如墨玉雕琢而成的人形轮廓。虽然依旧半透明，却不再是之前那团随时可能熄灭的火苗。
更重要的是，刀疤青年临死前那段关于“周执事”的记忆，为柳如烟指明了复仇之路的第一个具体坐标。
周泰！
当这个名字从柳如烟口中说出时，灵魂空间内，刚刚凝聚出人形的秦毅，整个魂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墨玉般的轮廓上，迸发出一道道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黑色电弧。
“周……泰……”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灵魂的最深处。
他想起了那张曾经无比信任的、带着憨厚笑容的脸。
想起了那个在他面前永远表现得恭敬而又崇拜的师弟。
想起了那只拍在他肩膀上，触感温热，却贴上了断送他一切的催命符的手。
刻骨铭心的恨意，几乎要让他再度陷入疯狂。
“冷静点。”柳如烟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他沸腾的怨念，“恨意是最好的燃料，但如果控制不住，它会先烧死我们自己。”
秦毅的魂体慢慢平复下来，只是那墨玉般的身影，颜色似乎又深沉了几分。
“我们……要去找他？”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压抑的杀机。
“找，但不是现在。”柳如烟睁开眼，眸光清冽，“他现在是灵渊宗的外门执事，身边高手如云，我们这样去，和送死没区别。”
“那……”
“我自有安排。”柳如烟站起身，将那五个储物袋中的所有灵石、丹药和杂物，都堆在了地上。
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清点了一下，做出了一个让秦毅有些意外的决定。
“周泰的记忆里，青云宗十年一度的入门考核，就在半个月后。而他，会作为灵渊宗的代表，前去观礼。”
秦毅的魂体猛地一震：“你的意思是……”
“没错。”柳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弧度，“我们要去参加青云宗的考核。这不仅是接近周泰的最好机会，更是我们获取修炼资源，得到大宗门庇护的唯一途径。复仇，需要力量，也需要身份。”
秦毅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他曾经视为温室花朵的小徒弟，如今的心智与手腕，远非他所能及。
他那满腔的恨意，在她冷静的筹划下，终于化作了可以执行的、清晰可见的步骤。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人踏上了前往青云山脉的路途。
柳如烟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专门挑那些偏僻的山林小径。白天赶路，夜晚则化身为最冷酷的猎人。
“前方三里，有个山寨，盘踞着一伙二十多人的山匪，为首的是个炼体七重，手上沾了至少十几条人命。他们的‘憾念’，应该能让你再凝实一些。”
“左前方溪边，有两个魔道散修在火拼，两败俱伤。他们的‘贪欲’和‘怨毒’，品质上佳。”
秦毅的剑灵之魂，成了柳如烟最精准的雷达。而柳如烟，则将他的索敌，化作了最高效的杀戮。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杀戮而杀戮，而是开始有选择地，猎杀那些作恶多端、执念深重之辈。
每一次杀戮，都是一次进补。
秦毅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他们的交流，也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变得越来越默契，甚至偶尔还会开上一两句玩笑。
“你这女帝，搜刮战利品的手法，比那些山匪熟练多了。”某次清扫完一个山寨后，秦毅忍不住吐槽。
“帝王心术，本就包含开源节流。”柳如烟面不改色地将最后一袋金银塞进储物袋，“这些凡俗之物，能让我们在青云宗山下，住一间好点的客栈。”
半个月后，雄伟壮阔的青云山脉，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山脚下的青云城，早己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无数衣着华丽、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在家中长辈或仆从的簇拥下，从西面八方赶来，汇聚于此。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与骄傲。
每一个，都是一方地域的天之骄子。
而柳如烟，依旧是那副脏兮兮的小乞丐打扮，背着缠满破布的古剑，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她这副模样，与周围光鲜亮丽的环境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鄙夷和嘲弄的目光。
“喂，那边的乞丐，滚开点，别挡了本少爷的路！”一个身穿锦衣、面容倨傲的世家子弟，被几个家仆簇拥着，大摇大摆地走来，看到柳如烟挡在前面，眉头一皱，首接伸手就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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