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金元喉咙里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阴冷的石室!剧烈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伤口上的灼痛感,混合着消毒剂渗入皮肉的刺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神经!金元痛得全身剧烈抽搐,眼前发黑,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猛地弓起了身体,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再次昏死过去。
过了足足十几秒,那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才稍稍缓和,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钝痛和灼烧感。金元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虚脱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他颤抖着手,用剩下的棉片尽量清理掉伤口周围的大块污物根本不敢再碰伤口本身,但是还是颤颤巍巍的擦实伤口,然后抖开绷带,笨拙地、一圈一圈地将伤口缠了起来。包扎得歪歪扭扭,松紧不一,但总算把那个可怕的伤口暂时盖住了。
处理完伤口,金元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疲惫地闭上眼,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但腿上的剧痛和石室的死寂不断提醒着他危险的处境。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再次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囚笼般的石室。他撑着墙壁,用右腿和双臂的力量,艰难地单脚站起来,像个瘸腿的士兵,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寸一寸地蹦跳着检查。他敲打冰冷的岩壁,试图寻找暗门或空洞;他检查那个破旧的柜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灰尘;他推了推那张破桌子,纹丝不动,仿佛和地面长在了一起;他抬头死死盯着头顶那个唯一的洞口——太高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一圈下来,金元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没有其他出口!唯一的生路悬在头顶,却遥不可及!
他颓然地再次跌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发出一声沉重而疲惫的叹息。他掏出手机,屏幕早己碎裂成蛛网。他按了按电源键,屏幕毫无反应,一片死寂。他又用力拍打了几下,甚至抠出电池想重新装上,虽然可能没用,但手机依旧像个冰冷的砖块。
“操…” 金元低声咒骂,狠狠地将手机摔在身旁的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现在,他们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看来…只能等浔子醒过来了…” 金元的目光转向身边依旧昏迷不醒的张雾浔,眼神复杂。希望、焦虑、恐惧交织在一起。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张雾浔冰冷的手臂,低声自语,声音在死寂的石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浔子…快醒醒…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冰冷的、绝对的黑暗,如同最沉重的棺盖,将张雾浔的意识死死压住。没有声音,没有触感,没有方向,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窒息的墨色。最初的瞬间,一丝属于人类的、本能的恐慌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了微弱的涟漪。他感觉自己像一粒悬浮在无尽宇宙尘埃中的微尘,渺小、孤独,随时会被永恒的寂静吞噬。
但这份恐慌如同投入寒潭的火星,转瞬即逝。胸口的墨玉令牌,即使在意识被剥离的此刻,依旧散发着它那亘古不变的、深入骨髓的寒意。这股冰冷如同锚链,牢牢固定住他即将飘散的意识。张雾浔感到自己的“存在”被这股寒意强行凝聚、压缩,在这片纯粹的黑暗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冰冷的“清醒”。
没有身体的束缚,思维反而变得异常清晰,如同剔除了所有杂质的寒冰。他“悬浮”着,冷静地感知着这片黑暗。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只有永恒的沉寂。就在这份沉寂即将成为永恒本身时——
嗡……
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幽绿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张雾浔意识的核心处亮起!那光芒来自令牌的断口深处,穿透了意识与物质的界限,在这片绝对的黑暗里,如同撕裂夜幕的第一缕鬼火。
紧接着,幽绿的光芒猛地扩散、摇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墨色的“水面”上荡漾开一圈圈绿色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黑暗并未退散,反而被这诡异的光芒渲染、扭曲,渐渐勾勒出模糊的光影轮廓!
张雾浔冰冷的意识瞬间聚焦。
光影在幽绿的背景中逐渐清晰、稳定,如同褪色的古老胶片被强行激活。
他看到了——
一群穿着粗布短褂、皮肤黝黑的张家坳村民,脸上混杂着敬畏、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簇拥着几个衣着明显不同的人。这几人身着类似道袍的深色长衫,布料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微光,神情倨傲,眼神锐利如鹰。为首一人是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留着三缕长须,此刻正抬起右手,食指对着前方一块半人高的顽石虚空一点!
嗤!
一点幽蓝色的火星凭空出现在他指尖,瞬间膨胀为一团拳头大小、稳定燃烧的火焰!火焰无声,散发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感,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村民们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纷纷后退,眼中敬畏更浓。长衫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弧度,手指一收,火焰倏然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和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旁边另一个长衫人则轻轻挥动宽大的袍袖,平地陡然卷起一股打着旋儿的微风,吹得尘土飞扬,草木低伏。
“神迹!真是神迹啊!” 有村民激动地低语。
“山主派来的守护者…果然不凡…” 老村长拄着拐杖,浑浊的老眼里也满是震撼。
长衫人朗声道:“奉山主法旨,我等‘守山人’,世代守护此山灵脉。灵脉稳固,则风调雨顺,草木丰茂。然灵脉有隙,需借尔等纯朴之力,以血石为引,填补裂隙。此乃功德,亦是尔等福缘。”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村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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