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在主院喊了一声:"不好了!后殿的清修院起火了!"
众人急匆匆地围向江晚璃所住的院落。这日不知是什么特殊日子,诸多世家小姐齐聚于此,将院子围得密不透风。
许是冬日天寒的缘故,火势并不大。方丈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小和尚们灭火,不多时便将火扑灭。
就在众人欲散之际,离厢房最近的一位小姐突然失声惊呼:"啊!佛门清净之地,怎会有这等声响!"众人闻言纷纷驻足,西下顿时鸦雀无声。
男女暧昧的声音从房中传来,男子的粗喘声与女子的呻吟此起彼伏,在场的女子都羞红的别过脸,小和尚的脸也都红了,方丈眼神微眯,沉声说:"佛门净地,岂容造次!这里面住的是何人?"
"回方丈,是……是丞相府大小姐……"
"江晚璃?"原来是她啊~"一位贵女以团扇掩唇,语带讥诮,"倒也不足为奇。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她的名声早就烂透了。"话未说完,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
户部左侍郎之女柳鸢儿一脸鄙夷的与声旁几位小姐议论,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尤为清晰,传入在场人的耳朵里。
一位小姐接口道:"先前我还将信将疑,今日可算开了眼界。古人云'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不假。""
"丞相府虽对外称江晚璃是为了给自己母亲祛灾祈福才来到这寒苦之地,可是我私下里听说,她是与外男有染才会被送到这里的,没想到瘾这么大,连和尚都能勾搭上呢。"
另一名女子随声附和,说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方丈身侧的高大身影,她们这些高贵的世家小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呢。
"王爷,您看?"方丈一脸为难,江晚璃是京城相府的大小姐,他只是小小寒岩寺的方丈,实在是管不了这等身份的人。
不等那人开口,人群外忽闻一道清越女声传来:"这是怎么了?"她甩下背上的几捆柴,双臂奋力拨开层层人墙。
"是谁?!"江晚璃踉跄着扑到柴堆前,指尖颤抖地抚过焦黑的木柴,"这些可都是我起早贪黑,一斧一斧劈出来的啊!"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
她突然站起来转身,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方才说话的贵女:"是你们对不对?在京城时就处处针对我,如今我躲到这深山古寺,你们还要追来毁我生计!"
"你血口喷人!"柳鸢儿气得浑身发抖,纤纤玉指几乎戳到江晚璃鼻尖,"谁会专程来这穷乡僻壤烧你的破柴火!"她扬起手,却在瞥见周围众人时硬生生收了回去,袖中拳头攥得发白。
江晚璃并不理睬,扑通一声跪下,趴在地上磕头,声音哽咽"求王爷、方丈为小女子做主!这世道对女子清誉是何等看重,她们空口白牙泼我一身脏水,这让小女子今后如何嫁人?"
"来人,给本王破门而入,把里面的人押出来,还江小姐一个公道。"男子冷声开口,眉眼深邃冷峻,周身萦绕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两名侍卫领命上前,抬脚踹开雕花木门。伴随着"砰"的巨响,屋内交缠的男女被粗暴地拖出,重重摔在积雪的庭院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让两人清醒过来。女子慌忙拢住散乱的衣襟,男子则面如土色地僵在原地。
他们惊惶失措的面容,与地上凌乱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
"念渡师傅,兰枝?"江晚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两人惊叫出声。
"江晚璃?"他整个人僵住,转头看着一旁的女人,脸色惨白"兰枝!?怎么是你!"
"混账东西!佛门戒律字字泣血!你身披袈裟,却行那蝇营狗苟之事!佛祖金目高悬,怎容你这般污秽腌臜"枯瘦的手指首指小和尚颤抖的肩头。
“色即是空的经文都喂了豺狼?削发为僧却难断凡根,当这清净地是勾栏瓦肆不成!来人!剥了他的袈裟,逐下山门!今生今世,莫要再踏足这清净道场!"几个僧众应声上前,架起的念渡,消失在在众人的唾弃中。
"是你!"兰枝踉跄着爬起,指尖发颤地指向江晚璃,"是你打晕我,把念渡引来的!贱人,你竟敢污我清白!"
江晚璃眼底掠过一丝冷芒,唇角却勾起悲悯的弧度:"兰枝,你一个奴婢,怎敢这般攀咬主子?"
她转向众人,声音带着颤意,"寺里谁不知你与念渡时常私会?而我……何曾与他说过半句话?"
素手轻抬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继续道:"你平日偷懒耍滑也就罢了,可这是佛门净地啊!"话音未落,己有小和尚红着脸点头小声附和。
兰枝刚要开口辩解,江晚璃紧紧攥住谢时瑾的蟒纹衣摆:"王爷!求您为小女子做主啊!"
当朝摄政王谢时瑾,手握天下权柄的五王爷。江晚璃借着前世记忆,早知他今日会现身寒岩寺,才敢设下这场局。
此刻满院贵女皆是见证,若他置之不理,明日朝野上下必定流言西起。
"来人。"谢时瑾眸光森冷地俯视着江晚璃,"将这丫鬟押送大理寺,严加审讯。"
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分明早己看穿她的算计。
"江晚璃!是你陷害我的!王爷,您别听这她一面之词,我不要去大理寺,我不要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寒风中。
"殿下目光如炬,一眼识破奸人构陷,救臣女于水火。您匡扶正义之举,恰似暗夜明灯,此等……"
江晚璃跪在地上低着头拍马屁,话未说完,眼前的黑色靴子便消失,随着侍卫一句"都散了。"刚才热闹的院子又恢复了冷清。
江晚璃起身拍拍膝盖上残留的雪粒,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芒,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唇角缓缓勾起半月形的弧度,似毒蛇吐信般缓慢又危险。
傍晚,云萝背着一捆沉重的柴回来,小脸上灰扑扑的,听见小师傅们都在议论此事,来不及休息,急忙跑到院子里将柴扔下,
江晚璃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小姐小姐,我听说……"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听说的事,江晚璃平静的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递到她面前"没错,都是真的。"
"啊?小姐,您不怕兰枝出来后报复咱们吗?"云萝接过茶水大口喝下后,一脸担忧,兰枝这个人报复心很强,她是深有体会的。
"她不会出来了。还有,准备准备,不出两日,会有人来接我们回相府。"江晚璃拢了拢鬓边碎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兰枝此去大理寺,江府那位定不会让她活着出来。而今日这场闹剧,很快就会传到当朝左相江敬天的耳中,她那位"慈父"为了相府清誉,定会迫不及待地将她接回府中。
毕竟,只有将这颗棋子牢牢攥在手心,才能继续操控这个"草包嫡女"。
云萝悄悄抬眼,却见自家小姐出神的看望着窗外,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那眼神似寒潭深不见底,与往日判若两人。
小丫鬟不由打了个寒颤,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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