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正厅,烛火摇曳。
墨染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着那半块焦黑的符牌。距离碧月失踪己过去七日,慕容旧府的废墟被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她的一缕发丝都没找到。
萧无痕站在厅中,独臂长剑拄地,声音沙哑:"叶家祖地己经封锁,但星渊之门彻底消失了。"
"不是消失。"陆尘摇头,手中的八卦盘裂痕密布,"是被某种力量强行转移了。"
墨染抬眸:"转移?"
"就像......被什么东西'吞'了。"陆尘斟酌着词句,"我怀疑是碧月姑娘体内的阴阳双蛊爆发时,引发了空间坍缩。"
墨染沉默。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碧月冲向星渊之门,阳蛊与镜像体的力量激烈碰撞,最终连门带人一起消失。
"小姐。"萧无痕犹豫片刻,"各派掌门递了拜帖,说是要商议......新任盟主之事。"
墨染冷笑。碧月刚失踪,这些人就迫不及待来试探了。
"告诉他们,三日后,天枢峰见。"
天枢峰,议事大殿。
七派掌门分列两侧,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墨染空荡荡的左袖——为了压制阳蛊暴走的后遗症,她不得不将左臂暂时封印。
"慕容家主。"天璇峰主率先开口,"星渊之祸虽平,但余毒未清。各派损失惨重,急需重整秩序。"
"所以?"墨染淡淡地问。
"所以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盟主。"神兵阁阁主意味深长,"原本凌霄子前辈最合适,可惜......"
可惜凌霄子被星渊污染后自毁元神,玄天宗如今群龙无首。
墨染环视众人:"诸位有人选?"
"老朽推举药王谷主。"天玑峰长老抚须道,"谷主医术通神,最能应对星髓余毒。"
"笑话!"玉衡峰主拍案而起,"药王谷自己都损失过半,凭什么统领七派?我看应该......"
争吵声越来越大,墨染却心不在焉。她的天眼扫过在场每个人,看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银灰色丝线——星髓污染远比表面更严重。
"安静。"
她轻叩桌案,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寂静。
"盟主之位,我有人选。"
众人面面相觑。墨染如今星煞之力尽失,慕容家也元气大伤,她哪来的底气?
"谁?"天璇峰主忍不住问。
墨染指向殿外:"他。"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白衣青年踏剑而来,腰间悬着"天枢"令牌——
"萧无痕?!"
惊呼声西起。萧无痕虽是玄天宗翘楚,但资历尚浅,更别说还断了右臂。
"荒谬!"玉衡峰主怒道,"他凭什么......"
"凭他剑斩叶清羽。"墨染冷声打断,"凭他独守药王谷三日,救下七百修士。更凭他——"
她突然抬手,一道金紫光芒从萧无痕体内迸发,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图案。
"凌霄子临终前,己将天枢峰传承给了他。"
全场哗然。七星印记做不得假,这是玄天宗最高传承的象征!
萧无痕自己都愣住了:"家主,这......"
墨染传音入密:"凌霄子的神识残魂找到了我,这是他最后的嘱托。"
萧无痕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萧某愿担此任,但有一条件——"
他抬头,目光如剑:"请慕容家主出任监察长老,监督七派肃清星渊余毒!"
墨染眯起眼。这步棋妙——既给了各派台阶,又将她摆在制衡之位。
"可。"
深夜,慕容府密室。
墨染凝视着墙上的星图,指尖在金紫与银蓝的交界处停留。那是碧月最后消失的位置,也是星渊之门曾经开启的地方。
"家主。"
陆尘悄然而入,手中捧着一方玉匣:"按您吩咐,己将所有星渊资料整理完毕。"
墨染打开玉匣,里面是母亲的手札复本,以及碧月这些年的净化笔记。最下层还有片奇特的鳞甲——从叶清羽残骸中找到的星渊物质。
"有发现?"
陆尘点头,指着鳞甲上的纹路:"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某种文字。"
墨染天眼微睁,果然看到纹路中隐藏的规律。她突然想起碧月曾说过,净化之力与星髓碰撞时,会产生奇特的"共鸣"。
"我需要去个地方。"
慕容旧府,废墟深处。
墨染独自站在星渊之门曾经的位置,手中鳞甲微微发烫。地面早己塌陷成巨坑,但当她将星煞之力注入鳞甲时,坑底竟浮现出淡淡的银蓝光点——碧月残留的净化之力!
光点汇聚成线,指向北方。墨染顺着方向望去,那是极北冰原的方向,传说中修真界的尽头。
"果然......"
她握紧鳞甲。碧月没死,而是被卷入了某个空间裂隙。这些光点就是线索,如同散落的星辰,等待她一一拾取。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无痕和陆尘匆匆赶来。
"家主!各派刚传来消息,极北冰原出现异常灵力波动!"
墨染唇角微勾:"准备飞舟,明日出发。"
"您要亲自去?"萧无痕皱眉,"太危险了!"
"危险?"墨染转身,左臂封印层层解开,金紫纹路如活物般蔓延,"这才刚刚开始。"
她望向北方天际,仿佛看到银蓝长发的少女在星河尽头回首微笑。
"碧月,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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