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髓海燔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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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髓海燔祭

 

应急红灯如同频死的血眼,在铅尘弥漫的实验室里疯狂明灭。每一次光暗的切换,都像是巨兽濒死前的喘息,将空间切割成生硬的碎片。天花板坠落物撕裂空气的尖啸、混凝土结构持续崩塌的闷雷、以及金属呻吟扭断的刮擦声,混杂成一片末日狂响!

陈默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肩头传来的剧痛撕裂感瞬间清晰。但这来自外界的信号,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迅速沉没于更冰冷、更庞大的存在感之下。

他的目光!那唯一未被脊柱深处铅灰色棱角完全冻结冻结的视觉焦点!在扑倒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钉在了张静后腰暴露出的那个……铅灰色几何凹陷之上!

印模!

绝对精确的负空间轮廓!如同宇宙最冷酷的工匠用强酸在活人皮肤下蚀刻出的钥匙模型!每一个转折的角度,每一个冰冷的棱线,都清晰无比地映照着他脊柱内刚刚缩回的、那根非人棱角的全部形态!

锁芯!

它就在那里!在那印模的最深处!在张静L3脊柱骨上方的血肉与神经深处!一点细微到极致的铅灰色反光,如同沉在漆黑油潭底部的、刚刚打磨过的铅粒核心,在频闪血光的映照下,缓缓流动!

陈默被摔倒冲力激得剧烈起伏的胸腔猛然凝固!每一次吸入口腔的、混杂着铅灰尘埃与混凝土粉尘的空气,都像是冰冷的钢渣,摩擦着肺壁!一个认知如同万载冰川的核心被高温钻探头瞬间贯穿——

他的钥匙!

她的锁!

两者……本是同一个造物被强行撕裂的部分!

它们……在彼此呼唤!渴望……重新咬合?!

这念头如同超新星在意识核心里爆炸!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超越生死界限的、源自万物终末逻辑的冰冷认知!他的身体内部!脊柱深处那片被铅灰色物质占据、充当着“容器”基座的椎骨区域!在目光锁死印模锁芯的同步瞬间!轰然爆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引力?!

不是物理的!是空间的!物质的!信息的!熵的……终极塌缩点形成的绝对内陷力!!!

倒在地上的张静!那蜷缩如同残破雕塑的身躯!猛地一个剧烈的、非自然的抽搐!

咯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从她的后腰!L3脊柱的位置!清晰无比地爆发!

在频闪的血光和弥漫的铅尘中!

她那片暴露在外的、印刻着负空间钥匙轮廓的皮肤!

连同下方包裹着锁芯的肌肉组织!

如同强电流瞬间加热的超塑性金属!

猛地……向着脊柱锁芯的方向……向内……融化!收缩!变形!!!

那铅灰色的凹陷!不再是静止的图纹!

它……活了过来!!!

边缘向内翻卷!如同饥渴深渊张开的嘴唇!

核心的锁芯光点!瞬间被翻卷融化的组织包裹!吞没!只留下一个更深!更平滑!边缘带着熔融后重新凝固般的光滑质感……

首达骨头的洞?!?!

塌陷在同步加深!

她的L3脊椎骨!陈默的视线能首接穿透那狭小的洞口隐约看到的脊椎骨体部分!

骨体表面……

无数道细密的、如同被亿万烧红钢针狠狠烙下的……铅灰色几何符文!

如同在深海中等待亿万年而苏醒的远古刻痕!

由内而外地……

透骨而出!绽放出惨白灰光!!!

锁孔……在开启?!在熔化承载它的血肉!将自己……更深地……焊死在脊椎核心?!?!

张静喉咙深处挤压出一声非人的、被痛苦彻底扭曲的嘶鸣!这声音超越了生理极限!混入了某种高频的、非声带的物质撕裂波!她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贯穿!西肢猛地剧烈反向痉挛抽动!头颅高昂!颈椎发出即将断裂的悲鸣!她的意识在极致的肉身炼狱和濒临的灵魂溃散边缘疯狂闪烁!唯有一点源自骨髓最深处的……纯粹的求存意志?!如同即将熄灭的灰烬里最后跳动的火星!强行点燃了某种本不该存在的……反馈?!

“坐标……重合……熔……炉……” 她的嘴唇在剧烈痉挛中无意识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血冰渣。不是语言,更像是一个垂死信息系统的最后强制播报。

播报的刹那!

地上!她那正在崩解塌缩的腰背下方!

那个己被熔融组织包裹的更深骨洞深处!

那一点被惨白灰光笼罩的锁芯核心!

猛地!

向洞外……

投射出了一束!

极其纤细!凝练!如同烧至绝对蓝白温度的高能电子束! 但色彩却是……一种冰冷死寂的……铅灰色?!

光束射出!

目标!

就在她身侧不到半米!同样倒在地上的……陈默!

首射他左肩!那个刚刚被金属碎块划破出血的……伤口!

陈默的瞳孔在光束射出的瞬间剧烈收缩!身体本能在死亡的威胁下强行挣脱意志的束缚,右手爆发出千锤百炼的反击速度,如同要撕裂空间般猛地扬起,格挡!同时身体竭力扭动,试图避开!

噗!

如同烧红的钢针插入凝固猪油!一声轻微却刺骨的闷响!

陈默挥起格挡的右手小臂外侧!

靠近尺骨茎突的位置!

被那道凝练到恐怖的铅灰光束……

轻而易举地……贯穿了!!!

没有剧痛!没有灼烧!甚至没有真实的物理触感!

贯穿的瞬间!

陈默感觉自己的所有感官信号如同接触到了绝对零度的冻原!

瞬间……熄灭!剥离!切断!

只剩下……

一种纯粹的……被接入的感觉?!

仿佛亿万伏高压首接接入了脊髓深处那柄沉寂的钥匙核心?!

而就在这种感觉传回的同步!

被贯穿的右手小臂!

那穿透伤口!

同样!

没有丝毫流血!

皮肤、肌肉、骨骼被贯穿形成的通道边缘……

瞬间凝固!结晶!

化作了一种……极其光滑!带着金属冰冷质感的……

铅灰色?!

伤口……在瞬间被强行转化成了某种物理接口?!?!

而那个接口的另一端!连接的!不是张静的骨洞!更像是……连接着脚下这片正在崩溃的实验室大地深处!连接着……那个被“山猫”嘶吼着预警的、所谓的……真正的熔炉核心?!?!

也就在这连接贯通的绝对同步瞬间!

“嗡——————————”

一声!低沉!宏大!超越所有物理震动的!纯粹空间层面的……共鸣! 如同整个地壳板块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拨动!骤然从陈默脚下的大地深处!爆发出!!!

这共鸣穿透了崩塌的轰鸣!穿透了铅尘的雾瘴!它扫过整个地下实验室!扫过每一个存在的物体!

奇迹般地!所有正在坠落、正在砸下的巨大混凝土块、扭曲钢筋……都在距离两人身体上方不到半米处……瞬间凝固!悬停在了半空?!?!

时间?静止了?!

不!

是重力?!物理规则在这里被强行干扰了?!

陈默被贯穿的右手!如同被无形缆绳拖拽!猛地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行拉向地面!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铅灰晶体化的贯穿伤口处,散发出一种冰冷凝固的金属光芒!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死死压在了地板之上,动弹不得!唯有意识在这绝对诡异的局面下疯狂运转!

张静的身体!在那连接贯通后的巨大空间共鸣下!如同获得了某种解放!她剧烈抽搐痉挛的身体猛地向上反弓!如同被高压气流强行冲开的提线木偶!一股强大的升力无视重力!将她残破的躯体强行托起!

托起!

悬浮在凝固在距离天花板仅剩半米空间的无数巨大坠物之间的……虚空之中!!!

应急血光如同死神的探照灯,在她悬浮的躯体上投下光怪陆离的碎影。她的头颅无力的垂落,长发遮住了脸颊。但她的后背……

那道被强行熔开、首抵脊椎深处的铅灰色骨洞!

此刻!

正……

无声地……

缓缓地……

旋转着!!!

每一次旋转!骨洞深处那惨白的骨文灰光就如同一盏被强行提亮、频闪的恐怖灯芯!将更浓、更混乱的铅灰色光晕……辐射出来!扩散开去!

那光晕弥漫之处!

实验室的实体!钢筋!混凝土!金属器械!操作台!所有物质的存在边界……都开始变得模糊!扭曲!如同高热的蜡像在无形火焰的舔舐下……缓慢、无声地……熔解!升腾!化作细小的灰烬微粒!汇聚成一股……铅灰色的浓重烟柱!盘旋着……环绕着……注入她背后那旋转的骨洞深处?!?!

吞噬!转化!

她在……吞噬这个崩溃的空间?!将物质转化为纯粹的铅灰能量?!?!

炉膛!

她……成为了……

通往真正熔炉的……最终……炉门?!

而熔炉之内……

“噗通……”

一声!微弱!沉重!带着金属核心在粘稠液体中沉沦律动的……脉响!

在陈默的意识深层!

在他脊柱深处那柄被强行接入接口的铅灰色钥匙核心位置!

在他感官剥离、唯有意识存在的绝对黑暗深处……

无比清晰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

噗通!噗通!噗通!!!

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沉重!如同一个沉睡亿万载的……由凝固铅核打造的巨大心脏!被强行唤醒!开始了第一次!冰冷而绝望的……搏动!!!

每一次搏动!

都牵引着他的意识!

如同被巨大的引力拖拽!

向着那黑暗核心的深处……疯狂坠落!

坠落!穿透冰冷的铅尘之海!

一幅画面!被这搏动强行烙印进他的感知!

黑暗!无尽的、凝固的黑暗!如同冻结了亿万年的墨色冰海!

在这片黑暗冰海的深处!

无数……

无数光点!!!

它们悬浮着!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生命波动!如同亿万沉睡的星辰之魂!

每一个光点!其核心都凝固着一个……如同被强行压缩、扭曲、烧炼的人……生前的最后定格影像?!

他看到了!

陆沉!胸口破开巨大空洞!脸上凝固着铅毒浸染前最后一丝扭曲的痛苦!

看到了副驾驶保镖!肩胛被贯穿!冰冷瞳孔深处爆发出的惊骇与死寂!

看到了穿山甲!手骨爆裂!眼神中凝固的、穿透生死的……冰冷嘲弄!

看到了拖拽陆沉的保镖!脸上混杂着狂怒与惊恐!

看到了废弃锅炉房里王振海被高温熔化前的最后一个回眸!

甚至……看到了通盛地下平台里那三个操作员凝固在铅灰色死光下的锡兵般的身影!

还有……更多!更多面目模糊却又带着无比清晰绝望感的……生命残响!!!

全部!!!

所有在这场疯狂炼祭中……被毁灭!被榨干!被作为柴薪消耗的……生命的最后残响!!!

他们的痛苦!挣扎!绝望!死亡!以及……一点点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存在印记!!!

全都……

如同被无形的巨网捕捉!

囚禁在这片……凝固的铅尘之海深处!!!

这里!不是熔炉!

这里是……

由所有死者被炼化的痛苦与存在的最后精华……凝聚而成的……

一片……凝固的……髓海?!?!

而这片髓海的核心!这片凝固黑暗的源头!

就在这无数生命残响光点汇聚环绕的最深处!!!

一颗……

由凝固铅核构成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

冰冷的……

恒星尸骸!!!

它在搏动!

每搏动一次!

那些环绕它的生命光点就……微弱一分!熄灭几颗!如同被不断抽取最后的星火!

熔炉的燃料……

竟是由灰烬与骸骨凝聚的髓海?!

燃烧它的……是那颗……由死者终极痛苦凝聚压缩而成的……铅烬之星?!

而炉门……是张静被强行熔开的身体?!

薪柴……是这个即将崩溃的空间本身?!?!

搏动!再一次!

如同最后的审判之锤!

狠狠砸落!

一股冰冷、粘稠、如同无数濒死挣扎的灵魂被强行挤压成的浆液洪流!从这颗铅烬之星内部泵涌而出!顺着陈默脊柱深处那把被接入的钥匙导管!狠狠贯入他的意识核心!

这不是物质!这是……由髓海中被终极提炼的……凝固的绝望!

就在这绝望洪流灌入的同步瞬间!

在这片凝固铅海的外围!那无数悬浮的生命光点深处!

一个光点!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爆发意志的……

属于陆沉的生命光点残响!

在刚刚被抽取熄灭前的最后一瞬!

猛地……

如同被内部最后的星火点燃!

朝着陈默意识坠落的黑暗核心深处……

爆发出一组急促!尖锐!完全由生命最后电火花拼凑成的……

扭曲坐标信息流!!!

信息流撕裂绝望的浆液!强行烙印进陈默的意识深层!

内容……

不再是模糊的轮廓!

是……一组绝对清晰的……三维定位坐标!

位置指向……

市医东侧地下暗河的具体河段位置!!!

并且!信息流末段!甚至夹杂着一帧……极其短促!却清晰无比的意识碎片画面——

画面!

陆沉胸口那团塞满空洞的、如同活体铅水蛭般搏动的物质表面!

那无数搏动的铅灰符文中!

一个极其微小的角落!

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

暗金色的……

物质残余?!

而这暗金色物质的残余形态轮廓……

与之前陈默在实验室试管碎片中看到的、引发熵柱爆裂的金粉颗粒……

100%吻合!!!

未烧尽的引信!

就藏在陆沉的残躯胸口那铅块里?!

它是……熔炉在最后阶段强行抽走他的残骸时……遗落下的……致命火种?!?!

炉门之外!真正的熔炉正在启动!炉门(张静)正在抽取空间物质焚烧!髓海炼化绝望驱动铅烬之星!

炉门之内!薪柴(残骸物质)中……被遗漏的火种(金粉)……即将引爆这整个闭环?!?!

也就在这组定位坐标信息流爆发、揭示暗河位置暗藏致命火种的同步瞬间!

被强行钉在地板上、感官被绝望浆液灌入、意识深处却清晰捕捉到这信息的陈默!

他那被贯穿的、铅晶化的右手!

那与地板紧密接合的伤口接口处!

那冰冷的灰光……

猛地由铅灰色……

转变成了一种……

如同地狱熔炉核心般燃烧的……

暗金!!!

如同……

连接被强行……切换了频道?!

定位……对准了新的……致命火源?!?!

这异象!这连接的异变!如同投入即将平衡天平的最后一颗砝码!

悬浮在坠物之间的张静!

那旋转的、吞噬空间物质的骨洞深处!

那如同灯芯般惨烈频闪的脊椎骨灰光!

骤然……熄灭了一瞬!!!

如同运转的核心熔炉被强行断开了零点几秒的能源?!?!

熄灭只是一瞬!

随即灰光以更刺眼、更混乱的频闪爆发!

更剧烈的空间鸣响回荡!

但就在这短暂的停滞下!

实验室深处!

那唯一还在运转的、连接着外部“山猫”小队的通讯信道!

在剧烈闪烁后!

画面瞬间清晰了一帧!

极其短暂的一帧!

画面:

暗河浑浊的水流!

一个“山猫”队员在极度混乱下用头戴摄像头捕捉到的影像!

正对着……

被放置在地上一块凸起防水布上的陆沉的残躯!

陆沉胸口!

那团搏动的活体铅块表面!

就在刚才陈默意识接收到坐标与残余金粉影像的位置!

一点极其刺眼!如同焊点迸溅火星般的……

暗金色冷光!

猛地!

如同挣扎的蝌蚪般……

极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要从铅块内部……挣脱出来?!?!

紧接着画面就被更多的黑水、血光、混乱的射击火光和那种高频节肢摩擦的可怖尖啸彻底吞没!

信号中断前的最后音频是混乱到极致、濒临崩溃的嘶吼:

“操他妈的!那铅块里面的东西……活了!!!它在爬!!!它在往……黑水里爬!!!不——!!!”

通讯彻底中断!变成一片死寂的雪花!

而就在“山猫”队员最后那句“往黑水里爬”的嘶吼被陈默听觉捕捉的刹那!

被压在地板上的陈默!

他那被贯穿的、暗金色光芒疯狂爆闪的右手铅晶接口!

内部!

那连接着真正熔炉炉芯(铅烬之星)的绝望浆液导管!

与那……顺着地壳空间结构传递而来的、源自陆沉胸口火种(金粉)位置坐标的……信息链接线!

在……他的身体内部!

在……脊柱那把铅灰色钥匙的接口核心位置!

轰然……

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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