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陆氏顶楼办公室，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晚栀的指尖悬在平板密码框上，指甲盖被压得泛白——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像敲在闷鼓上。
"试试苏氏破产那日的日期。"陆时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煮好的黑咖啡香气。
他不知何时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手腕。
苏晚栀顿了顿，输入"20230715"。
平板"滴"地一声解锁，财务报表的绿色数字如潮水般漫上屏幕。
她的睫毛颤了颤——果然，所有离岸账户的最终指向，都标着同一个缩写：K.W。
"查过这个K.W吗？"她指尖划过屏幕，喉间发紧。
"技术部今早刚查到，是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陆时宴俯身时，袖扣擦过她后颈，"但关联人信息被彻底清空了，像被人用碎纸机碾过。"
苏晚栀突然想起沈慕辰书房里那抹狼一样的光。
她按住发疼的太阳穴，突然抓住陆时宴的手腕："我要去见他。"
"谁？"
"沈慕辰。"她抬头，眼底映着屏幕冷光，"他昨天在宴会上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关进笼子的猎物。
猎物突然有了爪牙，猎人会慌的——他会露出更多破绽。"
陆时宴的指节在她手背上收紧，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你想怎么做？"
"以谈合作的名义约他。"苏晚栀抽出一张便签，快速写下几个项目名称，"新能源汽车电池研发，这是陆氏最近在谈的重点。
沈慕辰的天启资本一首在布局能源领域，他不会拒绝。"
"不行。"陆时宴突然攥住她手腕将人拽起，西装裤擦过她膝盖，"太危险。"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苏晚栀仰头看他，声音轻却锋利，"昨天林晓薇说，财务系统检测到三笔异常转账，都是通过沈慕辰名下的私人账户。
我们需要他电脑里的原始凭证，而他不可能让我们光明正大查。"
陆时宴的喉结动了动，指腹蹭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最终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U盘："里面有微型摄像头和信号屏蔽器。
如果半小时内我没收到定位更新——"
"我会自己按紧急按钮。"苏晚栀将U盘塞进裙袋，抬头时扯出个安抚的笑，"放心，我见过更狠的场面。"
沈慕辰的私人会所藏在老城区的梧桐巷里。
苏晚栀踩着细高跟推开雕花铁门时，看见他倚在玄关的鎏金屏风前，金丝眼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小姐倒是准时。"
"沈总更准时。"苏晚栀将合作方案递过去，目光扫过他身后的楼梯——书房应该在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和林晓薇查到的平面图一致。
沈慕辰接过方案的瞬间，她闻到了松木香。
那是他惯用的雪茄味，和宋知夏公寓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苏小姐对新能源电池的见解很独到。"沈慕辰翻到第三页，突然抬眼，"不过我更好奇，陆总知道你单独见我吗？"
苏晚栀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她想起陆时宴在她出门前，将微型耳机塞进她耳窝时说的话："他问什么，你就说'陆总很支持'。"
"陆总说，沈总这样的合作伙伴，值得亲自拜访。"她垂眸整理袖扣，挡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不过沈总要是担心，我们可以现在视频连线。"
"不必。"沈慕辰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方案，"上楼谈吧，我书房有更详细的行业数据。"
书房的檀木柜门半开着，露出里面整排的威士忌。
苏晚栀跟着走进去时，余光瞥见书桌上的电脑亮着——屏保是张合影，沈慕辰和宋知夏站在巴黎铁塔下，她的手搭在他臂弯里，笑得像朵白玫瑰。
"坐。"沈慕辰拉开真皮转椅，"我去拿酒。"
门"咔嗒"一声关上的瞬间，苏晚栀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快步绕到书桌后，U盘刚插进电脑，余光就瞥见监控画面里沈慕辰端着托盘转身——还有三十秒。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她快速复制了"天启资本"文件夹，正要拔U盘，屏幕突然弹出个加密文档："计划B：摧毁陆氏核心管理层"。
"苏小姐在看什么？"
沈慕辰的声音像根冰刺扎进后颈。
苏晚栀猛地转身，撞翻了桌上的水晶镇纸。
她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西装裤擦过地毯的声音像催命符，突然弯腰捡起镇纸："抱歉，手滑了。"
沈慕辰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瞳孔骤缩。
他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她鼻尖："苏晚栀，你以为你——"
"沈总。"苏晚栀突然笑了，将合作方案拍在他胸口，"我突然想起陆总说过，和多疑的人谈合作，不如回家数钱。"她转身时撞开他伸来的手，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脆响，"至于刚才的事——"她侧头，眼尾挑得像把刀，"陆总派了六个保镖在巷口，你猜他们听见动静会冲进来吗？"
回到陆氏时，雨己经下起来了。
苏晚栀刚推开办公室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压冻住——陆时宴站在落地窗前，西装搭在臂弯，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
"谁准你去的？"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林晓薇说你进了沈宅，我调了二十个安保过去——"
"我拿到了。"苏晚栀举起U盘，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里面有天启资本的资金流水，还有......"她喉咙发紧，"计划B的文件。"
陆时宴的呼吸突然乱了。
他大步走过来，指腹抹掉她脸上的雨水，摸到她后颈的鸡皮疙瘩时，突然将人按进怀里。
苏晚栀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在耳畔闷声说："下次别一个人冒险......我会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苏晚栀的手指勾住他衬衫下摆，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但这份安宁只持续了三小时。
清晨六点，林晓薇的电话炸响在办公室："周明远伪造了陆氏内部贪腐的举报信，己经有三家媒体发了通稿！"
苏晚栀看着手机里的截图，胃里一阵翻涌。
举报信里详细列着五个部门主管的"受贿记录"，甚至附了伪造的银行流水。
"股市开盘跌了3%。"林晓薇的声音带着紧绷，"公关部正在联系媒体撤稿，但......"
"开临时发布会。"苏晚栀打断她，"我来回应。"
陆时宴猛地抬头："你确定？"
"他们要的是陆氏的信誉崩塌。"苏晚栀翻出电脑里的原始账目，"我就用最锋利的刀，剖开他们的阴谋。"
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晚栀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举着摄像机的记者，突然想起父亲第一次带她参加董事会时说的话："站在台上，你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所谓'贪腐记录'，是将陆氏正常的项目预付款，通过PS技术修改了收款方名称。"她点开投影，将伪造流水与原始凭证并列，"至于这五位主管——"她调出他们近三年的税务记录，"他们的个人资产增长，均来自陆氏的期权激励，每一笔都在证监会备过案。"
台下传来抽气声。
苏晚栀按下播放键，录音里响起周明远的声音："沈总，只要这封举报信发出去，陆氏股价至少跌10%......"
"最后。"她看向镜头，目光冷得像把刀，"陆氏己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周明远先生诽谤与商业诋毁。"
发布会结束时，陆氏股价开始回升。
苏晚栀站在后台，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动的绿色数字，突然听见林晓薇倒抽一口冷气："晚栀，看这个。"
她点开视频，画面里沈慕辰坐在真皮沙发上，对面是个戴银色面具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恼怒："她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面具人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翡翠玉镯——那是老坑玻璃种，市面上仅此一对。
苏晚栀的瞳孔骤缩，突然想起母亲生前最爱的那只镯子，和宋知夏上个月在慈善晚会上戴的那只，一模一样。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苏晚栀望着远处的陆家大楼，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陆时宴的消息："下来，我在停车场等你。"
她将手机收进包里，转身时瞥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发梢还滴着水，眼底却燃着簇小火。
天启资本的海外账户开始调动资金的消息，此刻正躺在林晓薇的收件箱里，像颗未拆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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