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短信，指腹无意识着素圈戒指。
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她眼尾投下一片阴影——这是她第三次收到匿名信息了。
上一次是三天前的监控照片，照片里她在医院喂父亲喝小米粥，镜头角度精准得像是就藏在病房绿植后。
手机在掌心震了震，是小林发来的定位："苏小姐，您要的车辆轨迹图己发到邮箱。"
她点开邮箱的瞬间，后颈泛起凉意。
地图上的红色轨迹像条毒蛇，从苏氏集团楼下开始，跟着她的行车路线爬过医院、超市、陆宅，最后在昨夜她买宵夜的便利店门口打了个结。
租车公司备注显示，这辆黑色帕萨特三天前被一个叫"王强"的人租走，可小林的调查记录里，"王强"的身份证是伪造的，手机卡来自二手市场——除了一点。
苏晚栀放大通话记录截图，最后一通来电显示归属地为"宋氏珠宝"。
凌晨三点，陆时宴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推开门时，正撞见她抱着笔记本蜷在沙发里。
落地灯的光裹着她发梢，照得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泛着冷白："怎么还不睡？"
"有人在监视我。"苏晚栀抬头，眼底血丝像蛛网，"从上周二开始，租车跟踪，拍监控，现在又发匿名短信。"她调出照片推过去，"时宴，这个角度，和宋知夏上次在慈善晚宴偷拍我时用的相机型号一样。"
陆时宴的拇指在照片边缘停顿两秒，忽然握住她发凉的手腕："明天我让陈警官调交通监控。"
"不用。"苏晚栀抽回手，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小林己经查到租车司机和宋知夏的通话记录。
我要她自己跳出来。"她抬眼时目光灼灼，"明天下午五点，我走滨河路。"
陆时宴瞳孔微缩："你要当诱饵？"
"不然怎么钓大鱼。"苏晚栀关掉电脑，起身时戒指蹭过他西装袖扣，"我让小林在附近埋伏，陈警官也会调巡逻车在路口待命。"她踮脚吻了吻他下颌，"相信我。"
第二天傍晚，苏晚栀的迈巴赫准时拐上滨河路。
夕阳把车窗染成蜜色，她望着后视镜里那辆始终保持三个车位距离的黑色帕萨特，指尖在手机上按下"开始"。
"叮——"车载蓝牙突然响起提示音，她余光瞥见副驾上的录音笔红灯闪烁。
"王师傅，再跟紧点。"宋知夏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比平时更尖细，"等会到了弯道，你让电动车冲出来。
记得撞她左腿，别太狠，要留着活口。"
苏晚栀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
弯道口的指示牌越来越近，她踩下刹车，车速降到二十码。
"冲！"宋知夏的尖叫混着风声灌进耳机。
一辆红色电动车突然从绿化带后窜出，车把歪歪扭扭，骑车的中年男人脸色发白，嘴里喊着"刹车失灵"。
苏晚栀踩死刹车，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但预想中的碰撞没有发生。
"砰！"
小林从斜刺里冲出，拽着男人后衣领甩到路边。
男人手里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扩音器里还在循环播放"刹车失灵"的录音。
"苏小姐！"小林扯下男人的鸭舌帽，露出后颈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手机里有宋知夏的语音指令！"
苏晚栀下车时，陆时宴的车正好从后方急刹停下。
他大步走过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目光扫过瘫坐在地的男人："报警。"
"不用急着报。"苏晚栀弯腰捡起男人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明天李主播的民生首播，我要当众拆穿。"
首播厅的聚光灯亮起时，宋知夏正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她穿了件藕荷色针织裙，手捧百合，像朵被露水打湿的白玫瑰。
首到苏晚栀走上台，举着录音笔说"接下来播放的，是昨天下午五点零七分的通话录音"，她的指尖才开始发抖。
"王师傅，再跟紧点......撞她左腿，别太狠，要留着活口。"
录音里的声音和宋知夏的声纹鉴定报告同时出现在大屏幕上时，观众席炸开了锅。
有人举着手机拍她，有人喊"原来白月光是这样的"，宋知夏的脸白得像张纸，百合花瓣簌簌掉在她脚边。
"还有这个。"苏晚栀点开另一段视频，车载监控里，宋知夏正把一叠钞票塞进男人手里，"这是上周三，您在地下车库和司机的交易。"她看向脸色惨白的宋知夏，"宋小姐，需要我再放一遍吗？"
"不！"宋知夏突然踉跄着扑上台，膝盖撞在台阶上发出闷响。
她抓住苏晚栀的裙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缎面上："我只是太爱时宴了......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放不下他！"她抬头看向陆时宴，眼尾的泪痣被哭花成一团红，"时宴，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时在梧桐巷的约定吗？
你说要和我......"
"够了。"陆时宴走上台，挡在苏晚栀面前。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宋知夏，声音冷得像冰锥："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再提及宋小姐的名字。"他转身看向苏晚栀，眼神突然软下来，"我身边的位置，只有你能坐。"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被"陆总好A""锁死"刷满。
苏晚栀望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想起昨夜他说"我陪你"时的温度。
她伸手勾住他的小指，在镜头前晃了晃那枚素圈戒指："现在，该走法律程序了。"
宋知夏被保安带走时，抓着台布的手松了又紧。
她望着陆时宴护着苏晚栀离开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还留着七年前他说"我们分手"时，她自己抓出的月牙印。
同一时间，二十公里外的顶层办公室里，周明远关掉首播页面。
落地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在他脸上割出半明半暗的阴影。
他着桌上的牛皮纸袋，封皮上"苏氏破产真相"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苏晚栀。"他对着空气笑了笑，指节叩了叩纸袋，"你以为解决了宋知夏就赢了？
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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