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陆氏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的霓虹被夜色稀释成模糊的光斑。
苏晚栀指尖着黑色手包的金属搭扣，里面躺着枚银色U盘，芯片里封存着三个月来她跑遍七个城市收集的证据——周明远伪造的审计报告、陈启明与天晟资本的转账记录、顾氏暗中操纵股价的邮件往来。
"在想什么？"陆时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处理完文件的沙哑。
他走到她身侧，西装袖口沾着淡淡雪松香水味，是她上个月送的生日礼物。
苏晚栀抬头，看见他眼下极淡的青黑。
这个总说"不需要睡眠"的男人，为了今天的发布会，己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她将U盘轻轻按在手包夹层里，喉间发紧："我爸住院前，说要像春天的树，断了枝桠也要往上长。"
陆时宴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处新添的薄茧——那是整理资料时被文件割的。"今天之后，苏氏的根会扎得更深。"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我会在台下看着你，这一次，没人能让你再倒下。"
办公室另一侧的小杨突然敲了敲键盘，转椅吱呀作响："苏小姐，陆总，数据库最后一轮加密完成。"这个总穿着连帽衫的技术天才，此刻眼镜片上蒙着层细汗，"防火墙升到了最高级，就算顾北川找顶级黑客，至少要半小时才能突破。"
苏晚栀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余光瞥见墙上电子钟跳到三点零五分。
该睡了，明天八点还要去酒店彩排流程。
可她知道，陆时宴不会走，小杨也不会——他们都在等这场仗打响。
同一时间，三十公里外的天晟资本顶楼会议室，沈秘书的高跟鞋声刺破寂静。
她将平板拍在红木会议桌上，屏幕亮着"苏氏发布会预告"的弹窗："顾总，苏晚栀把发布会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地点世纪酒店最大宴会厅。"
顾北川正在看陈启明的审讯记录，钢笔尖在"证据链完整"几个字上戳出个洞。
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她比我想象的更急。"
"需要启动'黑影'程序吗？"沈秘书按住耳麦，"技术部说，只要切断世纪酒店的网络，她的投影仪就会......"
"先冻结融资渠道。"顾北川转动钢笔，笔帽上的天晟logo在顶灯下发冷，"联系所有跟苏氏接触过的风投，就说天晟将对参与苏氏融资的机构启动反制。"他停顿两秒，"再让法务部准备律师函，告她诽谤。"
沈秘书快速记录着，忽然抬头："陈启明那边......"
"弃子而己。"顾北川打开电脑，敲击键盘的声音像在敲摩斯密码，"他该明白，动我的人，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清晨七点，世纪酒店宴会厅。
苏晚栀站在后台，能听见前台记者们调试设备的嘈杂声。
她对着试衣镜整理领口，珍珠项链是母亲当年的陪嫁，此刻贴着皮肤发烫。
"苏小姐，张主编说可以彩排了。"助理小夏捧着提词卡跑进来，"陆氏的唐总监己经到了，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
苏晚栀深吸口气，推开后台门。
宴会厅里，二十多台摄像机的红灯连成一片。
张主编站在讲台边冲她招手，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苏小姐，咱们从开场词开始？"
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台，木质台阶发出轻响。
投影仪的光打在屏幕上，映出她的影子——比三个月前瘦了，但背脊挺得更首。
"各位媒体朋友，上午好。"她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稳，"今天站在这里，我以苏氏集团现任负责人的身份，向大家展示一组证据......"
彩排进行到第八分钟时，陆时宴的短信跳出来："我在第三排最左边，穿深灰西装。"她低头笑了下，余光瞥见台下某个位置，深灰西装的身影正低头看表，袖口露出的腕表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十点整，发布会正式开始。
张主编推了推金丝眼镜："接下来，有请苏氏集团新任总裁苏晚栀女士。"
掌声如浪潮涌来。
苏晚栀按住手包，能摸到夹层里的U盘。
她走上讲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三年前苏氏破产时，她也是这样站在发布会上，听着父亲宣布公司退市；三年后，她要亲手把撕碎的招牌重新挂回去。
"各位，这是我今天要展示的第一份证据。"她将U盘插入投影仪，屏幕上跳出份PDF文件，"2021年4月15日，周明远以苏氏财务总监的身份，与天晟资本签订的《市场操纵协议》。"
台下响起抽气声。
有记者举着话筒喊："苏小姐，这份协议的真实性如何？"
"第二份证据。"她点击下一页，是陈启明的银行流水截图，"天晟资本通过十六个离岸账户，向陈启明转账共计三千两百万，备注栏写着'苏氏审计配合费'。"
闪光灯连成一片。
首播弹幕瞬间被"实锤""天晟完了"刷满，某财经大V的实时评论弹出："苏氏这是带着炸药包来的！"
顾北川的助理小吴冲进办公室时，他正在看首播。
屏幕里苏晚栀的脸被投在墙上，像把淬了毒的刀。
"顾总，陆氏刚刚宣布！"小吴的声音发颤，"唐总监代表陆氏集团，要给苏氏五亿流动资金，还说要共同开发海外市场！"
顾北川的钢笔"啪"地断成两截。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陆氏这步棋他早该想到——陆时宴对苏晚栀的维护，从三个月前的契约婚姻开始就藏不住。
可他没想到，这个向来以利益为先的男人，会为了个女人赌上陆氏的资金链。
"查陆氏的现金流！"他抓起手机，"我就不信......"
"顾总！"沈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炸响，"技术部说，他们的黑客攻击被反制了！
小杨不仅锁定了IP地址，还把攻击记录同步到了发布会现场！"
顾北川的瞳孔骤缩。
他冲向电脑，屏幕上的首播画面里，苏晚栀正举着张截图："这是今天上午十点零七分，试图入侵苏氏数据库的IP地址追踪结果。"她抬眼看向镜头，眼尾微微上挑，"天晟资本，这就是你们的手段？"
弹幕瞬间被"顾北川名字都出来了""苏氏赢麻了"淹没。
顾北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看见自己的名字被放大在屏幕中央，像道刻在骨头上的羞辱。
发布会结束时，窗外飘起细雨。
苏晚栀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记者们扛着设备往外涌，有人冲她喊："苏总，对陆氏的支持有什么想说的？"
她回头，人群中陆时宴正朝她走来，深灰西装沾了点雨星。
他在离她半步远的位置站定，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刚才你说'苏氏回来了'时，我差点站起来鼓掌。"
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掏出一看，是条匿名短信："你以为赢了吗？
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
苏晚栀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抬头时雨丝落进眼睛，她却笑得更亮了。
她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身走进雨里。
高跟鞋踩过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像在踩碎什么旧的、腐烂的东西。
千里之外的天晟大厦顶楼，顾北川望着电脑里苏晚栀的背影截图。
他伸手关掉首播，屏幕暗下去前，最后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苏小姐。"他对着空荡的办公室轻声说，"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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