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西凉军大营。
韩遂独坐帐中，面前摊开蜀地地图，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成都，冷笑道："张鲁胆小如鼠，区区周彻就吓得他逃回汉中！我西凉铁骑纵横天下，岂会惧一介农夫将军？"
副将成公英劝道："将军，如今羌兵己败，我军孤立无援，不如暂退西凉，再图后举……"
"退？"韩遂猛地拍案，"刘备此刻必然以为我军士气低落，若此时猛攻，必能破城！传令——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攻城！"
韩遂的军令如铁，西凉军大营内火光通明，铁甲铿锵。
成公英走出大帐，望着忙碌备战的士卒，眉头紧锁。他低声对亲信道："将军己被怒火蒙蔽，此战凶险……速派快马去陇西，调阎行部曲前来接应。"
亲信迟疑："若将军知道……"
成公英冷声道："若败了，总要有人活着回西凉。"
成公英的亲信牵来一匹瘦马，鬃毛上还沾着草料碎屑。
"换匹快的。"成公英解下腰间鎏金匕首，"拿这个去马厩，换那匹'黑云'。"
亲信大惊："可那是将军的..."
"所以才能日行八百里。"成公英将匕首硬塞过去，"告诉阎行——若见狼烟三柱，便是将军危矣。"
成都城头，刘备与庞统并肩而立，远眺西凉军营火。
"士元，韩遂果真会强攻？"
庞统阴鸷一笑："此人刚愎自用，最恨被人轻视。我己令魏延在瓮城埋下火油，再让张飞在城外密林埋伏——只等他来撞个头破血流！"
刘备轻叹："若能生擒……"
"主公不可心软。"庞统截口道，"韩遂纵横西凉三十载，若让他逃了，必成后患。"
五更时分，西凉铁骑如黑潮涌向成都，而成公英故意落后半箭之地。。
韩遂金刀白马，亲自冲阵："儿郎们！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震天的喊杀声中，城门竟轰然洞开。西凉军狂喜冲入，却见瓮城内空无一人，地上满是湿滑的黑色液体——
"火油！快退——！"韩遂嘶声大喊。
但为时己晚。城头火箭如雨坠下，烈焰瞬间吞噬先锋千人。
成公英看见韩遂的金刀劈开晨曦，看见瓮城烈火吞没先锋，最后看见那支弩箭穿透将军的咽喉——像他二十年前在陇山猎场，射穿那头白狼王的喉咙一样准。
"放烟！"他嘶吼着抢过火把，亲手点燃三堆浸湿的马粪。浓烟刚刚升起，蜀军的铁骑己将他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张飞率陌刀队从侧翼杀出，丈八蛇矛首取韩遂："燕人张翼德在此！"
成公英挥刀格挡，虎口震裂。他环顾西周，只见亲兵接连倒下，亲信为护他被乱箭射成刺猬。
"刘备——！"成公英须发皆张，金刀劈翻两名蜀军，"可敢与某单挑？！"
回应他的是城楼上冰冷的弩机声。
"嗖！"
一箭穿喉。成公应踉跄几步，恍惚看见年轻时的自己——那个带着八百羌骑就敢冲击董卓大营的西凉少年。
"原来……终究困死在这……瓮城里……"
铁塔般的身躯砸起一片尘埃，惊飞几只早起的麻雀。
阎行看到狼烟时正在饮马。
他摔碎酒囊翻身上马，却在驰出三里后猛然勒缰——身后三千部曲，是西凉最后的精锐。
"回撤。"阎行咬碎一颗牙齿，"去敦煌。"
残阳如血时，有逃兵带来韩遂与成公英的佩刀。阎行跪接金刀，突然大笑："好！死得像条汉子！"笑声惊起戈壁滩上一群秃鹫，黑压压地飞向成都方向。
正午时分，刘备亲自为成公英收殓。
"虽是敌将，却是忠义之士。"他解下自己的锦袍盖在尸体上，"厚葬。"
三个月后，敦煌城外新立了一座衣冠冢。
没有碑文，只插着一柄断枪。每逢朔风呼啸，枪缨便猎猎作响，如当年韩遂带着八百羌骑冲阵时的战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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