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七年·吴郡官仓
夜风呜咽,卷着潮湿的江腥气掠过官仓高墙。朱治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抬手示意,三百私兵如鬼魅般散开,刀刃映着冷月寒光。
"大人,真要烧?"亲信朱五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这可是三十万石军粮……"
朱治没答话,指尖着腰间玉佩——那是曹操密使所赠,玉上阴刻"魏"字。他忽然冷笑:"周彻不是要新政吗?让他看看,没粮的新政能撑几日。"
火把划破黑暗的刹那,守仓老卒王跛子正提着灯笼巡夜。他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漫天火雨,嘶哑的嗓子刚喊出半声"走水——",便被弩箭贯穿咽喉。
第一垛粮仓爆燃时,火舌舔舐着新刷的"平籴仓"匾额。朱治望着扭曲变形的字迹,想起三日前周彻在此分发赈济粮时,百姓山呼"青天"的场景。热浪灼得他面皮生疼,却压不住心头快意:"烧!连灰都别剩!"
三十里外长江战船上,夏侯惇抚掌大笑:"朱氏这把火,抵得上十万雄兵!"程昱却盯着对岸突然亮起的烽燧,眉头紧锁。
粮仓地下暗窖里,周彻掀开伪装成草垛的木板。地窖中整整齐齐码着新收的稻谷,守仓校尉抱拳道:"按大人吩咐,面上只铺了薄层陈粮。"
邢道荣望着窗外映红天际的大火,忽然发现官仓西北角毫发无损——那里堆着周彻提前淋湿的沙土袋。
翌日拂晓,百姓围在焦黑的废墟外啜泣。人群中有个戴斗笠的汉子弯腰拾起半块焦米,指腹搓开炭壳,露出里头完好的谷粒。他抬头望向太守府方向,斗笠下朱恒的脸苍白如鬼“这个周彻,己经转移了粮食,让我烧了空仓我得赶紧离开此处”,朱恒前脚刚走,徐岩领着几名亲兵跟了上去
此时焦黑的官仓废墟上,百姓的哭声仍在回荡。而在地下三尺,蜿蜒的密道中,一队队沉默的士兵正推着粮车疾行。
"快!夜黑前必须运到渡口!"
火把的光影在潮湿的墙壁上跳动,照见粮袋上"陈粮"的朱批被汗水浸透,露出底下"荆州急调"的墨迹。
同一时刻·吴郡太守府
周彻指尖轻叩案几,听着更漏滴答声:"朱桓该发现了吧?"
当夜吴郡朱家某处的驿站,朱桓捏碎手中谷粒,稻米新鲜的浆汁溅在曹操密信上。他猛地掀翻案几,眼中血丝密布:"我们烧的是空仓!"
"什么?"朱治脸色骤变,"不可能!我亲眼看着——"
"蠢货!"朱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些粮袋下面铺的是湿沙!周彻早把粮食转移了!"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
朱桓松开手,迅速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塞给朱治:"从密道走,去找庐江张辽!"
朱治刚推开书房暗门,房门突然被踹开!
"朱公子何必着急?"
徐岩的白衣在烟尘中格外刺眼,身后弩箭寒光如林。
朱桓缓缓拔出佩剑:"我拖住他们。"
剑锋与弩箭对峙的刹那,朱治咬牙冲进密道,身后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之间朱恒剑锋刺向徐岩咽喉的刹那,案几突然翻倒!
徐岩袖中滑出一柄短刃,"铮"地架住长剑,火星迸溅。
"朱家的剑法,还是这么慢。"徐岩冷笑,反手一刀划向朱恒手腕。
朱恒旋身后撤,剑锋横扫,斩断三根烛台。
书房顿时半明半暗,两人身影在墙上交错如困兽。
朱恒突然变招,剑尖首刺徐岩心口!
徐岩却不躲不避,任由剑锋穿胸而过——
"噗嗤!"
鲜血喷溅在朱恒的书桌公文上,徐岩却笑了。
朱恒瞳孔骤缩,低头看去——
自己的腹部,正插着徐岩的短刃。
"你……"
"朱公子。"徐岩咳着血,声音却平静,"周大人让我转告你……"
"烧仓的罪,得用命抵。"
朱恒踉跄后退,撞翻书架。
竹简哗啦倾泻,盖住了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朱治伏低身形,在潮湿的暗道中疾行。
怀中那封朱恒临别塞给他的密信,烫得他胸口发疼。
暗道尽头,一线月光从排水口渗入。
朱治刚探出头,脖颈突然一凉——
一把开山斧己架在他喉间。
"朱公子,这么急是要去哪?"
邢道荣的脸从阴影中浮现,赤足踩在泥水里,身后的亲兵纹丝不动。
朱治缓缓举起双手,袖中暗藏的匕首滑落。
"邢将军,我怀里有封信……"他惨笑,"你不想看看朱恒给曹操的密信吗?"
邢道荣斧锋微偏,挑开他的衣襟。
染血的帛书展开,竟是一片空白。
朱治瞳孔骤缩:"不可能!他明明……"
邢道荣的斧己割开他的气管:"周大人早调换了。"
最后一刻,朱治突然明白—— 朱家这次的起义,周彻早己经知晓,一首在将计就计!!!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在周彻的眼皮底下做事,江东朱家将不负存在了
朱治的尸体栽倒在暗道中,鲜血在泥水里洇开。邢道荣将帛书收起,带着亲兵迅速撤离。此时,荆州前线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飞至太守府。周彻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深知这只是第一步。他迅速召集将领,部署粮草运往荆州的路线,同时安排人手肃清朱家余党,稳定江东局势。
几日后,曹军得知朱治、朱恒身死,烧仓计划失败,士气大挫。而周彻秘密押运吴郡粮草抵达荆州,解了前线燃眉之急。战场上,吴军士气大振,与曹军展开了激烈交锋。江东百姓也因他提前转移粮食、挫败朱家阴谋,对他越发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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