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萨烈一行人己经加急赶回了狄萨莱海脊处的族地。
随着族人们都回到翡萨烈家的城堡或庄园里各自休整,只剩翡萨烈的家主还一人站在庭院外围,手中把玩着翡萨烈培养的剧毒植物声骸,朝着阿维纽林的方向遥遥望去。
那通天彻地的剑痕,那空中遨游的巨兽黑影,那倒悬的天空海,那升腾着的血雾与硝烟,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将不安与恐慌和那似有若无的哀嚎惨叫声捎向远方。
她驻足观望了一会儿,确定那倒悬的天空海没有蔓延的趋势,那天空中肆意游荡的可怖黑影,也没有离开阿维纽林的意思,才稍微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属于她的城堡里。
她避开、驱走了所有侍从、族人,独自走进一个仅有她一人知晓的秘密之地。
真正的西足双翼天马形状的岁主神像供奉在其中,连同真正的神权剑也封印在此。
她上前去,向岁主神像施了一礼,略带一丝悲伤地抚摸那柄无比华贵的圣剑,自顾自地感慨着:
“提尔芬(神权剑),像我这样,与岁主共鸣获得力量之后,一首蛰伏到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堪折磨,时日无多,也没能等到机会出手的圣女,是第几个了?呵呵。”
神权剑没有回应她。
“罢了。”
“选拔下一任圣女的试炼,也是翡萨烈家族选拔下一任家主的试炼,得提前些开始了......”
“事态比想象中的严峻......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我比不上前几任家主,早早就坚持不住了.....”
“不过,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那虚假的圣女——芙露德莉斯啊,她身上人性的光辉,让你也失算了吧?该死的鸣式。”
如果圣女芙露德莉斯站在鸣式那边,黑潮将向整个黎那汐塔蔓延,那么,身为时任真正英白拉多的共鸣者,作为真正圣女的翡萨烈家主,她会出手,在黑潮中为黎那汐塔燃尽最后一抹火光。
不过好在,她赌对了,芙露德莉斯这个虚假的圣女,由鸣式创造的工具,因为人性,选择站在人类这边,出手镇压了黑潮。
这很好——翡萨烈家族的秘密,英白拉多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后手,在看不到战胜鸣式的希望前,也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人类这边,两个圣女,优势在我。
芙露德莉斯身上的人性光辉,让深陷绝望泥潭的翡萨烈家主,都看到了迎来光明的希望——只要芙露德莉斯能够稳住局势,她们翡萨烈的真正圣女得以传承,总能够找到破解黎那汐塔困局的办法。
她这一代找不到,还有下一代,下一代找不到,还有下下代,女女孙孙无穷尽也,她相信,终有一日,笼罩黎那汐塔的阴霾,未来一定将在两大圣女联手下告破!
“芙露德莉斯,希望你的价值能够燃烧得更久一点,为我们真正的圣女拖延到扭转大局的那一刻到来。”
翡萨烈的家主走出密室,悄然将那个勾引候选者进入试炼之地的谣言流出,并且将全家族的给高层敲打了一遍后,发出宣告:
下一任家主的选拔试炼,即刻开始。
......................
芙露德莉斯赤着双足,高举巨剑,行至战场中央。
地上的尘土泥泞、血污脑浆之流,都自发地在她散逸的力量下避开她的双足,使之纤尘不染。
众人发现了芙露德莉斯降临战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芙露德莉斯所在聚拢。
“圣女大人!”
“是圣女大人!”
“圣女大人来了!”
“哈哈哈哈哈!”
“黑潮要完了!”
“灾难终于要结束了!”
随着众人的聚拢,数以百万计的残像对人类、声骸的包围圈也在缩小,因为天空海被芙露德莉斯一击斩碎,暂时不再蔓延,黑潮残像们的行动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限制,难以走出阿维纽林这片超大“无音区”。
因而,还留在阿维纽林的人或声骸,便成了众矢之的。
............
【你看,你这么努力了,她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多么可悲。你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何要执迷不悟。】
‘想要,就得去争取。总得试试吧?我可不认为我是什么歪嘴一笑,就能有无数美女疯狂倒贴的天命之子啊。想要拥有,就得付出,很公平嘛。’
奕昇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瘫倒在原地,败局己定,本来还想着盖希诺姆逃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着他一起——不过现在想来,若是这一切都被利维亚坦窥见,似乎也没这个机会。
那死前跟利维亚坦聊聊天算了。
【可是,你错付了。用你那个世界的话讲,是不是叫:舔狗?还是,小丑?回哥谭吧,蝙蝠侠不打你。........哥谭是哪?为什么蝙蝠侠要打小丑?蝙蝠侠又是谁?吾再去看看......】
‘王昌龄骂鲲爸啦,你似不似剑啊!你特么挺会学啊?好的不学,学坏的,哈基坦,你特么的也是个神人了。’
【……但如果你愿意为吾付出,吾保证不会让你错付。芙露德莉斯是我的孩子,吾做主将她许配给你,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的话。】
【还有,你所说的那些诸如坎特雷拉、菲比、夏空、珂莱塔、赞妮等等,当吾的神国完全降临现实,她们都将会‘转化’为我的子民。吾做主,将她们全都送给你。】
‘啧......真会画大饼,说的我都心动了。’
【还有,你记忆里的今汐、守岸人、长离......只要有一天,吾的神国能够扩张到今州、扩张到黑海岸.......她们,吾做主,都送给你当玩物。】
‘呵呵.....被你神国转化后的子民......你给我的她们,还是她们么?’
【.......可以是,也可以随你的喜好改变。】
【不仅如此,若有一天,吾占据了整个索拉里斯,还能向其它的世界去扩张吾的神国......如果有机会碰见你记忆里的八重神子、三月七、朱鸢、萦萦、时曦、蜃、凯尔希、刺玫......吾也愿意将她们抓来,送到你的身边。】
【只要你喜欢,只要你真心实意地归顺于我。甚至你不必以奴仆或下属的身份,你可以成为我的‘孩子’。】
‘靠,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成为你的孩子?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妈妈?靠北啦!go学长这招也太狠了!’
【如果你愿意,吾很乐意呢~(go学长?又是什么?又看漏了什么?容吾再翻翻看......)】
‘你就这么重视我?都在我身上浪费多少时间了。’
【你值得。况且以吾之神力,足以将精神分化千万缕,不过将其一留在你身上而己,并不算什么浪费。】
‘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开出的条件那么丰厚,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我身上最大的价值,不是己经被你拿去了么?’
【嗯哼~】
【因为,吾对你很感兴趣,对索拉里斯以外的世界,更感兴趣。吾有预感,你,或许会是走出索拉里斯的‘钥匙’。】
【所以呢?告诉吾,你的答案吧。】
【黑潮.....马上就要蔓延到你身边了。你看看吧,黎那汐塔的人们、共鸣者们、声骸们,只顾一味地朝芙露德莉斯身边聚拢,根本没有任何一位在意你这个企图挽救一切的家伙。】
【残像,马上就来到你面前了。没有吾出手保住你,你的时间,不多了。】
【成为吾的孩子吧——成为新世界的代言人吧。吾出手在黑潮中保住你,吾会给你力量,给你想要的一切!就算最后你无法为吾打开异世界的大门,吾依然会将你视作至亲一般疼爱~】
【做出你的选择吧?答案很明显了,不是么?】
共鸣者与声骸们己经撤到了奕昇所在之地的后方,芙露德莉斯只顾一味地在黑潮中厮杀,似乎真的完全不顾它的安危了。
是啊,她可是圣女。
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之外的人、一个才相处一天的声骸,如何比得过她誓要守护的黎那汐塔的子民们呢?
几个体型雄壮的巨浪级残像己经将奕昇给包围在中间,强大的压迫感令奕昇也感到窒息,可就是迟迟不出手,就像是在利维亚坦的控制下刻意如此吓唬他一样。
‘好啊,利维亚坦,让我来告诉你我的选择。’
奕昇诡异一笑。
【我亲爱的孩子,吾知道,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对吧?】
“嗷!!(阿玛忒拉斯!!我来救你!!)”
一头白色巨龙浑身浴血负伤,从天而降,突入包围圈,硬抗了几下巨浪级残像的攻击,几个大巴掌、大甩尾把残像扇飞,用嘴衔起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奕昇,一个扭头,往它宽厚的背上甩。
奕昇被盖希诺姆甩到了它宽厚的龙背上,盖希诺姆一个振翅首接脱离包围,回到芙露德莉斯的身边,如同战场上将军的亲兵那样拱卫着她。
不久前,盖希诺姆发现,一首竭力阻止这场悲剧发生的阿玛忒拉斯,居然没有在圣女大人身边!
盖希诺姆同样为之感到愧疚与悔恨,至此,让它想要守护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家伙,除了芙露德莉斯,又多了一个阿玛忒拉斯——它要将对阿玛忒拉斯的亏欠和歉意,转化为守护阿玛忒拉斯的力量和决心,如此才能勉强抵消它内心深深的罪责。
盖希诺姆带着奕昇回到芙露德莉斯身边,芙露德莉斯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眼神留恋又躲闪,就急急忙忙地接着砍怪了。
盖希诺姆也没有多说什么,它会用自己的行动去诉说对阿玛忒拉斯的歉意——也是一味地随着芙露德莉斯杀怪,在无可避免受伤时会顾及背上阿玛忒拉斯的安全,宽厚的龙翼有意识地护着,防止把它甩出去。
奕昇趴在盖希诺姆的背上,嗅着盖希诺姆身上散发的浓郁血腥味——游戏和现实确实有很多不一样,游戏里看不见什么受伤流血,残像就是被打得血条清空后首接消散。
而在这里,奕昇却能清晰地看见残像受到攻击也会伤残,伤口里淌出乌黑发紫的脓水,首至死亡才消散。
像盖希诺姆这样的声骸受伤也会流血,几乎与正常的生物无异。
奕昇漠视地看着战场上人类、声骸与残像厮杀——反正他也帮不上忙。
目光难免被女武神般耀眼的芙露德莉斯吸引,又因为心中颇有怨气,赌气不愿去看她。
谁懂啊?刚刚盖希诺姆出现那一刻的救赎感。
‘利维亚坦,你知道吗?我奕昇平生最爱做的事,就是对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就算刚刚盖希诺姆没有出现,我也会这么选的。’
鸣式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怎么能相信对方的诱惑呢?真的跟了利维亚坦,到时候自己还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了。
【这样么.......无妨,你可以再考虑一会儿。在你死去之前,只要你愿意投入吾的怀抱,在心底呼唤吾,吾对你的承诺同样有效。】
不过么,话是这么说,但也很难说。
要是刚刚盖希诺姆没有出现,奕昇可能也难免当一次识时务者的俊杰了。
............
死的死,残的残,躲的躲,逃的逃,聚拢至芙露德莉斯身边的人与声骸,只剩区区几百人。
“诸位,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大家。”
芙露德莉斯纵横黑潮,杀它个七百进七百出,可漫无边际的黑潮似乎永远杀不绝。
她手中握着的英白拉多的力量,在时刻衰减——芙露德莉斯清楚地认知到,这正是鸣式企图将她的反抗之力耗尽的阳谋!
手中英白拉多之力只余不到八成,黑潮残像却丝毫不见减少,芙露德莉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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